第71章 趙歌謠鵲鳥

樓緩入秦的時候,秦王給了他五座城池換廉頗。

他入趙之前,在那五座城池旁逛了一圈,尋了些主權不明的廢棄小城鎮村莊,改口送趙國十座城,三大二小換廉頗,二大三小換李牧。

縱橫家不僅有將幾萬精兵吹到幾十萬的本事,五座城池也能拆拆撿撿給你加一倍。

樓緩捋了捋灰白的鬍鬚,十分得意。

李牧隻立過一次大功,年紀也不大,他用五座城池換李牧,趙國貴族肯定會心動。

廉頗入不入秦無所謂。樓緩了解廉頗,經歷燕國一事後,廉頗恐怕從此以後都難以帶兵。他入秦,給秦國帶來的是聲望的好處。李牧這樣年紀輕輕就嶄露頭角的將領入秦,帶給秦國的纔是實質上的好處。

當然,最好是一老一少將領同時入秦,這樣趙國人心散去,趙王總該換一支宗室坐了。

樓緩已經年老體衰,此次恐怕是他最後一次出使。他迫切希望能夠成功。

樓緩爲趙國大貴族出身,他是根據趙國大貴族的心理出招。蔡澤受朱襄薰陶,第一次嘗試在民間使用縱橫家的手段。

樓緩高調入趙時,蔡澤一直帶着人在民間傳遞消息,煽風點火。

甚至他都不用煽風點火,實話實說即可。

廉頗雖然在天下士人那裡壞了名聲,燕人更是恨廉頗入骨。但在趙人眼中,廉頗是庇佑他們的大英雄,聲望已經直追朱襄。

李牧阻攔了匈奴入秦,趙國北部的民衆也是視李牧爲保護神。

去年冬季朱襄被逼入秦,今年廉頗和李牧也被逼入秦。趙人得知此事後,心能不亂嗎?

蔡澤在煽動趙國民衆的時候,又和樓緩聯合,讓樓緩透露消息給趙國大貴族,說廉頗和李牧可能會挾民造反。

趙國官兵出動,挨個村莊敲打,不準民衆私自集結,擅自離開村莊。官道上派兵把守,嚴防民變。

燕趙民間管得非常鬆,到處都有遊俠兒遊手好閒。

在趙國田間道路上居然見不到遊俠兒,可見趙國戒嚴的程度。

黑雲壓境,風雨飄搖。這氣氛,連山野庶民都能感覺到。他們蜷縮在自己昏暗的小土屋中,就像是躲在陰影中的老鼠。

蔡澤帶來的人十分不理解,爲何蔡公要對一羣連思考都不會的庶民費這麼多心思。把這些精力用在貴族上,不是更有用嗎?

其實蔡澤自己心裡也有疑惑,所以他才堅持這樣做。

他只有做了這些事,看到了這件事的結果,才能解答內心的疑惑。

樓緩就在這樣的氣氛中進入了邯鄲,奉上了地圖,換取廉頗和李牧。

趙王坐在上首處,神色十分疲憊萎靡。

他粗粗掃了一眼地圖和秦國的文書,什麼話都沒有說。他身邊一位趙國宗室代替他與樓緩對答,討價還價。

樓緩已經與這些貴族達成了一致意見,朝堂上的討價還價不過是做給人看。他們很快就交換了文書,結束了這次商議。

秦國以十座城池和數車金銀的代價,換廉頗和李牧入秦爲將,就像是當年趙國換取齊國的復國英雄田單一樣。

既然有先例,那麼就不算賣掉自家有功的大將。不過是秦國實力微弱,跪下求我們趙國的將領去幫秦國打仗而已。

他們對這場交易十分滿意,便增加了一個添頭——趙國宗室收春花爲養女,賜姓趙,送公子子楚的夫人趙姬回秦國,闔家團聚。

原本歷史中,趙姬的名字是演義小說取的,含義爲趙國出生的女子。現在她身份地位大爲增長,真的成爲了趙姬。

趙姬在被找到時惶恐不已,以爲會被殺。當知道子楚和嬴小政都頗受秦國國君看重之後,她立刻得意起來,還擺上了主母的架子。

迎接趙姬的是子楚的心腹卜。卜早就知道趙姬蠢且惡毒,但他沒想到趙姬居然比他想象中的還要愚蠢和惡毒。

憑什麼你拋棄朱襄公和公子政,還認爲朱襄公和公子政會成爲你的靠山,讓你回秦國之後能作威作福?

卜在接到子楚命令的時候,心裡還嘀咕主父太小心謹慎。現在他明白,主父不愧是主父,真是猜透了枕邊人的心思。

卜冷冰冰對出發時一會兒要金銀首飾綾羅綢緞,一會兒要更多人服侍,否則就要治他們罪的趙姬道:“你拋棄公子政,另嫁他人,不思自己入秦後會接受懲罰,還敢囂張?”

趙姬有恃無恐道:“我弟心善,他定會原諒我。我聽聞朱襄在秦國已經是封君,你們敢對封君女兄如何!”

民間稱阿姊,貴族稱女兄。趙姬擺足了貴族的架子。

卜的視線投向囂張的趙姬身後趙國宗室贈送的侍從。那侍從立刻低下頭。

卜冷笑了一聲,一擺手,身後黑衣兵卒立刻衝出,將趙姬在內的所有人按在了地上。

趙姬鬢髮散亂,焦急道:“你們膽敢犯上!”

卜沒有說話,他讓人將趙姬的頭擡起,然後先將趙姬的姘頭帶到趙姬面前,親自一劍梟首,血濺了趙姬一臉。

卜丟掉了不太趁手的劍,換了一把秦國現在逐漸流行的厚背大刀,讓人把趙姬的僕從一一拖過來。

“我是趙……”僕從話還未說完,就被卜一刀砍翻在地。

一刀,兩刀,三刀……卜就在趙姬面前,將她身邊熟悉的不熟悉的人全部梟首。腦袋滾了一地,血將淋了她一身。趙姬想要閉上眼,卻被身後人強迫翻開眼皮,繼續看這一幕幕殺頭的景象。

爲了避免趙姬亂叫,卜讓人塞住了趙姬的嘴,讓她安安靜靜地看完這一幕。

看着趙姬驚恐的表情,卜腦海裡浮現出幼主的話。

“阿父唉,好煩啊,能不能殺了她,換個傀儡冒充她,反正也沒人知道她是誰。”

“好吧好吧,換個人更麻煩。阿父,你可不能讓她擾了舅父舅母煩心,否則我如果背上不孝弒母的名聲,都是阿父的錯。”

主父氣急敗壞要揍幼主,幼主圍着主父繞圈圈。主父不僅沒有抓到幼主,還被幼主繞暈了頭,一屁股跌坐在地。

調皮的幼主撲到主父背上哈哈大笑,差點把主父壓岔氣。主父直罵朱襄公溺愛幼主,讓幼主不學好。

回想到這一幕,卜猙獰的臉上不由浮現出笑容。

別人都不敢接這差事,擔心雖然趙姬早早拋棄幼主,但幼主畢竟過分年幼,可能對幼年事情不太記得。母子連心,趙姬回秦國後哄了幼主幾句,待幼主長大後,可能就會爲趙姬報仇。

“公子和小公子都很厭惡你,長平君和長平君夫人也很憎恨你。作惡卻從未想過承擔惡果,你還真是噁心。”卜殺完人之後,接過布擦手擦臉,“這是給你一個小小的警告。入秦後,公子會將你送進院落裡,你安分守己,就能富貴終老。如果你膽敢出現在小公子和朱襄公面前,就是你的死期。”

兵卒將渾身血的趙姬從地上拉起來,丟進了馬車中,連衣服都沒給她換。

廉頗和李牧到達時,聞到了馬車中的血腥味,聽到了馬車中低泣的聲音。

廉頗皺眉:“若非朱襄那豎子運氣好,恰巧碰到藺相如在家,恐怕朱襄和雪姬二人的性命都被她間接所害;若非朱襄是個蠢物,尋常人遇到仇人之子肯定直接丟棄,她又間接害了政兒的命。就因她會害死的人沒死就不接受懲罰?這人真是好命。”

李牧也頻頻點頭。殺人未遂就不受罰,春花運氣正好,有個好弟弟好兒子。

卜沒想到廉頗和李牧居然還和和氣氣和他說話。他以爲廉頗和李牧被迫入秦,會視秦人爲仇敵呢。怎麼廉頗和李牧看上去很灑脫的模樣?

廉頗打量了卜幾眼,道:“我記得你,你和夏同曾在朱襄家做事。”

卜立刻抱拳道:“是,我名爲卜,是公子子楚家丁。廉公和李公有什麼事儘管吩咐我。”

他去李牧的家眷隊伍中,與李母見了一面,拉了拉家常,保證會好好照顧李牧,然後回到了自己的隊伍,全當春花不存在。

李牧不僅被趙國送給秦國,趙國還讓他擔任春花入秦的護衛,自己懶得多派人。但李牧也無視了春花,只去照顧自己的母親,順帶學習秦國的律令。

既然入秦已經成爲定局,他就該爲之後打算了。至少,不能給朱襄添麻煩。

廉頗和李牧如此順從,別說卜驚得直撓頭,連樓緩都感到不可思議。

樓緩冒着被廉頗一拳頭捶死的風險,好奇地詢問廉頗。

廉頗白了樓緩一眼:“與我有恩的是先王。我爲了他那不成器的兒子不僅賠上了一輩子的名聲,連自己都被趙國賣了,我報恩還沒報夠?入秦也好,眼睛一閉耳朵一塞,我就不用再爲這個蠢貨心堵。不過我看着你還是氣,能不能讓我揍你一頓?”

廉頗冷哼了一聲。荀況說孔子曰,老而不死是爲賊,樓緩就是一老賊,祝願樓緩早點去死。

比起朱襄離開趙國時的“熱鬧”,廉頗和李牧離開趙國時道路兩邊十分冷清。

被警告的庶民不敢離開自己棲身的小土屋。士人知道廉頗和李牧此次被趙國送人之事的背後,恐怕和趙國最近暗傳的政局變動有關。他們都不敢來送廉頗和李牧,怕政局變動後被清算。

平原君和平陽君很想來送廉頗和李牧一程,但他們無論怎麼敲門哭嚎絕食,守門的護衛也不敢讓他們離開。

平原君和平陽君披頭散髮,坐在地上岔開腿對天號哭,請先祖開眼,劈死要滅亡趙國的趙國宗室和貴族。

廉頗和李牧一老一少兩代將領,可保趙國數十年安穩。那可是趙國人自己的將領!七國中除了秦國,哪個國家還擁有這樣才華的將領?!

老天賜予了趙國珍寶,趙國卻爲了區區十個小城池便將珍寶送給最大的敵人。祖先若在天上有靈,爲何不再降下一場大雪,來痛斥子孫後人的無能和愚蠢?

……

“又降雪了?”廉頗摸了摸鼻子,擡起頭,看着天空仿若鹽粒的細小雪粒。

李牧嘆了口氣,道:“我二人都走了,趙國已經無人能阻擋他們。他們應該不會再因爲想削弱趙王的威信,命人拔了農人田地裡的苗。”

廉頗道:“若不亂來,朱襄說瑞雪兆豐年,或許明年趙國的饑荒就解除了,大善。”

樓緩聽着兩人說話,臉上的表情十分不可思議。

李牧他不瞭解,但廉頗也是出身自大貴族,且自幼脾氣暴躁,目中無人,連身邊的貴族都看不起,更別說低頭去看如螻蟻般的庶民。廉頗居然在關心庶民會不會餓死?

樓緩問道:“廉頗,你真的是因爲快餓死的趙人才屠燕人的城?”

廉頗語氣淡漠道:“我沒想過屠城,但搶他們的糧,他們會餓死,當然與我拼命,最後結果就是屠城了。爲了趙人,我不悔。”

李牧握緊拳頭。

沒有人問廉公悔不悔,廉公自己說不悔。這就證明這件事一直壓在廉公心上,反覆折磨着廉公吧?

“你真……”樓緩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評價。

說奇怪嗎?但說一個愛護趙人的趙國將軍奇怪,好像是他自己很奇怪。

不知爲何,他想起了武安君白起。明明廉頗和白起的性格作風完全不同。

“等等,那是什麼?”卜仰起頭,疑惑道,“難道趙人要毀約,派兵截殺我們?”

李牧眯着眼睛眺望:“不,那是……趙國庶民?我去看看!”

他立刻阻攔秦兵的攻擊,策馬離開。

“你們怎麼在這裡,是逃荒嗎?”李牧立馬問道。

在冬季仍舊衣衫襤褸,身上綁了許多幹草取暖的趙人擡起頭問道:“你是趙國的將軍嗎?你認識李將軍嗎?”

李牧愣住,道:“我就是李牧。”

那人和身後的人立刻跪下,道:“李將軍,能不能把我們一起帶走。”

李牧驚愕:“爲何?”

那人哭道:“去年我們送走了朱襄公,今年又要送廉公和李將軍。教我們種田的人走了,爲我們打燕國和打匈奴的人都走了,今後我們要怎麼活啊?聽聞朱襄公的封地離趙國很近,我們一村的人都決定,要去朱襄公的封地。”

那人磕頭:“求求李將軍,帶我們一起走。你們都走了,我們要怎麼活下去,要怎麼活下去啊……”

他越說越激動,身體不斷顫抖。

李牧下馬,將他扶起來:“難道趙王又下了什麼危害你們的詔令?”

一個跪着的人扒開身上的草,露出了趙國兵卒的衣服。

他直起身體道:“趙王下令各郡守軍威脅村中農人,不准他們來爲信平君和李將軍送行。沒有信平君,我們已經被餓死;沒有李將軍,我們已經被匈奴屠戮。我們不能容忍這件事。”

他磕頭道:“請將軍率領我們。”

他身後十幾人扯下乾草,露出兵器,一同磕頭:“請將軍率領我們。”

李牧因爲太過震驚,久久不能言語。

“我……你們……”李牧深呼吸,讓自己的腦袋儘可能清醒。

他看向面前跪着的人,還看到了乾草枯木叢中躲着的人。

那些人推着板車,板車上面大包小包,還有老弱婦孺坐在上面,居然真的是舉村離開。

“你們稍等!”李牧上馬回身,心急如焚。

如果是他自己帶兵,他肯定願意護送這些人離開。

他們已經離開了村莊,違抗了軍令,若不能跟隨自己離開,恐怕會被處死。

可現在他手中並沒有兵,秦人會接下這個大麻煩嗎?

李牧忐忑不安地將此事告知廉頗和樓緩。

廉頗舉起手,緩緩按住眼睛,眼淚從指縫中溢出:“趙王派兵禁止他們相送,他們卻要舉家同我們離趙?哈……哈哈,這就是朱襄所說的民心嗎?”

樓緩柺杖都握不住了:“這、這……”這太匪夷所思了!庶人居然知曉廉頗和李牧的恩情,如此有情有義?

“但……但我們……”樓緩十分爲難。如果能帶走趙人,趙王說不定會直接氣死。但他們就這麼多兵,護送趙人離開趙國恐怕捉襟見肘。何況秦國有地方養活這麼多人嗎?他擅自做主,會不會被秦王怪罪?

“一同帶走吧。”此次領兵的卜道,“君上有密詔,如果有趙人願意和廉公、李公一同離開,便一同安頓在長平、上黨等地。我們有糧有地,正缺人。他們還自帶糧食,能養活。”

樓緩嚇得差點從馬車上跌下來:“密詔?”

卜點頭道:“君上還有詔令,如果真的發生了這些事,趙人由廉公和李公帶領。廉公和李公可將他們訓練成你們的兵。”

廉頗放下手,滿眼通紅道:“秦王他不怕嗎!”

卜將懷中一個紙製的信封取出,雙手奉給廉頗。

廉頗撕開信封,裡面掉出兩塊將軍令牌,一塊刻着他的名字,一塊刻着李牧的名字。

秦王居然早已經準備好了?!

廉頗和李牧看着這兩塊令牌,臉上似哭似笑,似敬佩又似憎恨。

這就是他們趙國最大的敵人,那位已經年老的秦王。

“請廉公和李公迅速做決定。”卜難以隱藏臉上自豪的神情,“我們還未離開趙國。”

這就是我們的君上,我們秦國的王!

廉頗和李牧雙手顫抖着收起令牌,各自點了家丁,前去安撫前方的趙人。

旁邊的山丘上,蔡澤臨高遠眺,燦爛的笑容讓他原本五官就不端正的臉變得更加扭曲。

民心,民心,民心!

“荀子,朱襄,你們賭贏了。”蔡澤笑道,“不,是我們賭贏了。”

他自己也參與其中了啊!

離開秦國之前,荀子與秦王有一場關於“義兵”的論戰。

原本兩位老人只是在朱襄家吃飽喝足,一邊逗着政兒玩一邊閒聊吵架。朱襄拖着凳子加入,不知怎麼就變成了打賭。

七國庶民間流動十分頻繁。離城池較遠的農人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哪一國的人,誰來徵稅他們就給誰交稅。

有些比較模糊的地帶,農人甚至要給兩三個國家交稅。

三晉相交之地的農人便是如此。

與上層士人厭惡暴秦不同,非戰爭時期,庶民不僅不會繞着秦人走,還會主動入秦。

秦國攻打上黨時平民往趙國跑,只是因爲他們躲避戰爭,是難民。並不是他們不願意入秦。

秦國開發關東和巴蜀的時候,就吸納了大量三晉之民。秦王頒佈了許多法令鼓勵移民,遣他們去開荒,賜予他們戶籍,免除他們的徭役。

七國國君已經發現,人口是國力最重要的一部分。在三晉征戰不休的時候,秦國就大張旗鼓從三晉“偷”人口墾荒。

秦國養不活幾十萬戰俘,但現在秦國剛打下來的上黨、長平,還有南方的巴蜀、楚地皆因爲戰亂地廣人稀,自帶乾糧庶民多多益善。

一座空城池有什麼用?秦國要的就是人口!

荀子統一天下的政治主張就是“興義兵”。他認爲秦國強大,已經有了興義兵的基礎,現在正是改頭換面,從暴秦變成了仁秦,在統一天下的時候統一民心的時候了。

秦王自然對荀子的言論嗤之以鼻。

“仁義”難道還能讓城池和庶民自己長腿跑到秦國?最終還不是要落到兵鋒上。掠奪的效率比守在樹下等獵物的效率高多了。

朱襄道:“廉公爲了趙人失去了名聲和權力,趙人無不感恩廉公。要不在趙國試試?此事交給蔡澤,絕對妥當。”

於是蔡澤接到書信。老師和友人想要的做的事,正好與他想要做的事不謀而合。

“現在你們還會說庶人非人,無心無情嗎?”蔡澤將手背在身後,轉身看着面前衆人,“荀子說人人皆能習得仁義廉恥,仁義廉恥並非士人的操守。希望你們與老師荀子一樣,眼中能看到更多的人。”

他身後帶來的助手,居然不是秦國官吏,皆是儒生。

“是,蔡公。”

儒生拱手作揖。他們謹記這一課。

“繼續吧,不知道這次會有多少趙人會隨廉公和李牧入秦。”蔡澤揹着手下山,“我恐怕要向君上求一個長平郡守的位置了。”

長平是三晉交戰之地,不僅危險,朱襄還容易對趙人心軟,所以君上肯定不會讓朱襄來。

這個郡守,只有他能當。

……

公元前259年到公元前258年相交之際,趙國城池之外的鄉野山村,傳唱着一首歌謠。

“鵲鳥鳴於家,速速入秦。速速入秦,朱襄在秦國;

鵲鳥鳴於道,速速入秦,速速入秦,廉頗在秦國;

鵲鳥鳴于山,速速入秦,速速入秦,李牧在秦國;

帶上家產和家人,速速入秦,速速入秦,賢人在秦國。”

鎮守邊界的趙軍閉上了眼睛,捂住了耳朵。他們什麼都沒看見,什麼都沒聽見。

所以巍峨的邯鄲城中,無人知曉這首歌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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