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風御劍離去,飛到邊戍軍前已經力竭。身子不穩一晃墜落而下。
陣前雲狄遠遠看見,乘風而起將其接下。忽然飛來一支冷箭,雲狄徒手抓箭,抱住雲風擲投回去,力射一人墮馬。冷“哼”一聲……。而後,帶着一隊流雲騎馬蹄紛紛回了堂庭。
雲府上下,白綾高掛,哀歌載別,喪車轔轔向冢而去。
雲風在自己的小竹樓內半月閉戶不出,因強入神道,如今境界已跌至坐忘境。隱隱還有些不穩,若非修行三天龍書體魄超凡現在只怕竅穴氣機盡毀。加之趙弦的死對他打擊極大,一時間難以抽拔出來。
又過了半月,期間雲毅及幾位兄妹與傷勢好轉的張小飛均來探過,無論怎樣喚他都沒有絲毫動靜。
這一日,一個久違的聲音忽然想起。“他以命換命救你,可不是爲了讓你終日抑鬱的。”夭夭的聲音響起。
“他是我哥,是我害死了他。”雲風痛哭道。
“是你害死了他。因爲你的弱小,以後還將有更多人因你而死。要想改變這一切,就需要你足夠強大,否則你只能眼睜睜看着。任何一個世界裡都是弱肉強食適者生存,這裡也不例外。”夭夭義正嚴辭說道。
一字一句落在雲風耳中。他無法反駁。“你能救他嗎?你是來自大世界的人一定有辦法……”雲風眼中忽然燃起一絲希望。
“不能,他未到澄神境,神識未凝,不然可以如我一般留存五神已待重生。”夭夭說道。
雲風心中燃起的一絲希望也湮滅了,不經黯然。
“你現在唯一能爲他做的就是用盡一切辦法,活下去。否則就是辜負,辜負是罪孽。我有時也很羨慕你,世界待你如此薄情,但有很多人給你希望……”夭夭講着講着忽然語氣有些傷心。
“謝謝你,夭夭。的確,唯有足夠強大的實力,才能守護自己彌足珍貴的東西。”雲風揚起臉望着窗外春色。
“你也是莽撞,在我沉睡期間竟然強破境界,如今跌落至坐忘。不過好在竅穴氣機無損,重入入神境不過多費些時日……”
第二日,雲風很早便出了小竹樓。去祠堂上了香。張小飛不知何時探頭探腦的悄悄跟在屁股後頭,也不說話。雲風一轉頭,他立刻藏起來。
“出來吧!”雲風喚了兩聲,見他沒反應。笑道:“再不出來可就屁股開花了。”說完,墨陽劍從樓裡竄了出來,不偏不倚的對着張小飛屁股。
這小子虎頭虎腦,覺着師兄唬人。突然又後背微涼,回頭一看,墨陽劍正凌空對着自己。他左移兩步,墨陽劍跟着橫移,右走兩步,墨陽劍貼身而來。沒了法子,躡手躡腳的出現在雲風身前。
“嘿嘿,雲師兄這麼巧。”張小飛一臉假笑。
“巧個屁,跟着我幹嘛。我看你小子混得挺熟絡啊!”雲風道。又追問他“傷好的怎樣。”
張小飛豪氣道:“區區劍傷能乃我何?大丈夫沒個傷疤都不好意思出門。誰跟着你了,我去找瑤姐姐。”這話原是那日逾輝馬馱他回來,衆人給他治傷,這傢伙吃不了疼瑤兒說與他的。現下用來搪塞雲風。
雲風甩手墨陽劍遁去。“以後莫言這般莽撞,死了怎麼辦?”
“我張小飛福澤深厚,哪能說死就死,你放一百個心吧!”張小飛躍躍欲試的。雲風看着他着實好氣又好笑“我知道你擔心我,我沒事你去吧!修煉不能耽擱,不然我就差人把你綁回武當山。”
“知道啦!那我可以一直住這裡嗎?”張小飛道。
“當然可以,這裡是我家你是我師弟想住多久都沒問題。”雲風道。
張小飛似乎很高興,墊着小腳步就跑了。
…………
雲風心中想着那日刑淵說什麼集萃珠,可自己從未見過,甚至聽都沒聽過這東西。便決定去問問自己的父親雲毅。
而云毅此時已決定準備動身前往天虞城,雲清同往。雲風尋見便問集萃珠何物可曾見過。
雲毅告訴他,“集萃珠在奇珍樓的暗室中,是他娘當年帶回來的。自己多年來瞧過幾次看不出什麼。讓他可以去看看。”
雲風告訴雲毅:“自己過些日子想要出去遊歷,去他母親曾經去過的地方走走,看看有什麼發現。”
雲毅略微沉吟,說道:“想做什麼就去做吧!是我這個做父親的不好,你身上的毒咒這麼多年也未找到破解之法。”
“父親不必擔心,我沒那麼容易死。總會有辦法的……”雲風道。
雲毅出身將門難免少了些柔情,也不善表達。對幾個子女皆是如此。
雲毅與雲清去了天虞城,雲狄也隨後前往邊戍。府裡雲瑤時不時拖着雲風玩,畢竟很長時間沒見難免想念。日子久了反倒張小飛這活寶與她玩的甚好,不是捉鳥鬥魚,就是去郊外騎馬兜風,護衛一路緊隨深怕有個閃失。
趙弦的牌位入了祠堂,雲風每日都會來此待上一會。
這一日,雲風入了奇珍樓,此樓共九層,乃是上七下二的結構,上七層由上往下分別陳列着這各種各樣的奇珍異寶,有古書、兵器、盔甲、奇花異卉等等。
雲風並未理會這些東西,從小他們幾個經常來這裡偷閒早早瞧了個遍。唯獨下二層從未看過,他啓動暗門,一條幽深暗道出現眼前,未有猶豫走了進去。一會兒,暗沉的通道漸漸有光亮撐起,來到了下一層,空間比上七層每一層都要大很多,四周雕刻着精美壁畫,偌大空間卻只放了一截烏金色的物件,被一個小型玄光法陣包裹其中。
“這是什麼東西,鐵棍?”雲風有些好奇,圍着打量了一番。
“這是烏金木,想不到你家裡還有這等寶貝。”夭夭的聲音響起。
“烏金木?有什麼奇特之處?”雲風問道。
“這烏金木有兩大用處,分別是煉鼎與鑄器。因它堅固無比,天然耐火,是煉藥師稀罕之物;由烏金木所鑄造的兵器更是威力強大不可多得。但在上四天只要花高價仍然能夠獲得,這一屆應該算是寶物了。”夭夭說道。
雲風對這東西沒什麼興趣,目光環視四周並未發現其他東西。想來集萃珠應該在下二層,便繼續往下。下二層則幾乎差不多,四周也是美輪美奐的壁畫,場中間擺放着一個古樸精美的盒子。
“想來應該就是它了。夭夭你可曾見過集萃珠?”雲風喚聲道。
夭夭很肯定的說道“從未見過,自己表示也很好奇。”
雲風拿起古樸盒子,上下看了看。終於緩緩打開了盒子,並無任何異樣,盒中放着一顆嫩綠晶瑩、玲瓏剔透的珠子並無什麼特別。
但盒開的那一瞬間,夭夭震驚無比。她與雲風神識互感自然發現了夭夭的變化。
“怎麼了?你不是從未見過麼。這麼吃驚,到底什麼寶貝。”雲風追問道。
“這哪是什麼集萃珠,這是‘虛靈果’若是吃了它對於修煉者有莫大好處,雖然對於聖境等強者沒有多大效果,不過對於其以下的境界都有難以言喻的好處。”夭夭說道。
雲風道:“這玩意兒真能吃?我怎麼看怎麼都像一顆珠子,能有你說的那般神異?”
“當然,這虛靈果樹只生的生長條件極爲苛刻,只生長於虛空裂縫中極難採摘,但凡有消息必引無數修煉者爭奪藉以突破聖境,吃了它可是能增加三成把握。”夭夭講道。
“還聖境,我如今跌境至坐忘不說,就算是神道境離你口中的梵元境還差了十萬八千里,有什麼用。”雲風悻燃說道。
夭夭旋即道:“若只是這樣虛靈果可就沒那般稀罕了,其他能代替的仙草靈丹多的是,同樣能助其破境。”
雲風驚奇“哦”了一聲,“難道其中另有玄機?”
“服下虛靈果後它的藥力將融入服食者的血肉,未能吸收的藥力會包裹百關九節,隨着境界的提升緩緩吸收。就如同體內有一汪藥靈譚,每當破境時會爲服食者提供助力,反正這東西好處多多。”夭夭講解道。
雲風聽着夭夭的話,心有所動。決定將虛靈果服用。
這若是流傳出去,只怕會讓無數人抓狂震怒。因爲那些知道集萃珠辛秘的修煉者要是知道雲風已得其造化,只怕恨不得將他剝皮抽筋。
雲風已經在夭夭的指導下開始服食虛靈果,一口咬下去,一嘴甘甜幽香,正感受其美味難言時。忽然,他感覺到自己體內的氣血運行通道,靜脈幹線分支無與倫比的通暢。
雲風當即坐下,含影守形,其身上青光陣陣玄妙無比。這奇珍樓下二層整個空間被他所散發的青光照的通明透亮。他此刻正感會衆妙,內觀形影,神氣長存,體內原本因心蕊明幢絳株草而成的無垢瓊仙體也在一絲絲髮生着變化。隨着虛靈果藥力包裹全身,雲風的骨骼竟然逐漸的成透明之狀,不過意外的是骨骼轉變至半透明後便停下變化,虛靈果的藥力卻仍然包裹着全身。
雲風心中想到,“應該是自己當下的體魄境界承載不了其變化所以出於身體本能停了下來。”
經過一番溫養、蛻變,他臟腑邪氣盡除,遠遠看去原本就不落凡俗的他天然生出幾分仙意。不知不覺修爲境界也是再由坐忘境歸於入神境。
雲風漸漸從內觀冥想中醒來,感受着體內氣機真元變化,不由高興起來。“要是沒夭夭你,我就是想破腦袋也不認爲這玩意兒可以吃。”
夭夭的五神此刻正歡快的駕着他體內一股引龍氣悠悠盪盪。“那是自然,不過話說回來你家怎會有這等奇珍異果。”
“這是我娘在世的時候帶回來的。”雲風道。
“哪裡?”夭夭問。
“不知道,不過我決定去找答案。”雲風思緒道。
“隨你,反正你答應過要幫我,所以努力修煉吧!”夭夭俏皮道。便沉寂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