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又冒出這種要求,司徒孤扭頭看向了他,簡單利落地傳音質問,「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好利用?」
「啊?」師春大驚失色狀,低聲小碎嘴道:「前輩何出此言?」
司徒孤再問:「你是不是覺得拿住了我和真兒之間的秘密,就能肆無忌禪地利用我?」
師春忙道:「前輩誤會了,絕無此事。」
司徒孤:「我和真兒之間的秘密就算暴露了,對我也無法造成多大幹擾,我只是不想真兒的身份顯露,導致那些修煉火性功法的人,不希望給她帶來不必要的麻煩。如今她落在了魔道的手裡,身份必然已經暴露了。」
話裡意思很簡單,你再想拿這個要挾我,已經沒用了。
師春忙叫屈道:「前輩,您這真的是冤枉死我了,利用誰我也不敢利用您吶。其一丶我也不希望真兒出事。其二丶對各方來說,尋找神火的秘法,可比真兒跟您的關係重要,您知道我這個秘密,您不用來要挾我,我已經是謝天謝地了,哪還敢得寸進尺。
前輩,我之所以想去陣法中樞看看,是剛纔忽想到一事,我上次被魔道圍攻時,那可是一羣魔道,我在想,這山上真的只有一個魔道嗎?會不會是一個已經被魔道給盤踞了的魔窟?」
這話說的司徒孤目光迅速投向神山方向,神情不免也有些沉重。
師春繼續道:「圍攻我的魔道,我雖不認識,但都照過面,我想趁機多逗留點時間,趁機多觀察一點人,看看還能不能認出其他魔道人員,以備後手。至於藉口去「北斗拒靈陣」,問題是除了『北斗拒靈陣」的理由,以前輩的身份地位及爲人,說是來神山遊玩的,前輩覺得人家能信嗎?」
司徒孤直接給說沉默了。
而此時的神山之巔,神宮之內,一位身着華麗霓裳,面目俊秀的威嚴老男人,身居高位之上,
正對下站的神女鳳青屏交代一些事情。
這男人不是別人,正是鳳族族長鳳璽,在師春二人趕到前的兩個時辰前到的,一到就對山上山下的整體事情做了深刻了解,旋即下達了一連串的法旨。
導致波瀾不驚的神山上,暗底下已是驚濤駭浪般,已經出了一場變故。
纔剛被釋放了一天都不到的啓姥姥和白氏一族,突然又被限制了自由,再次關押,不許離開神山。
山上以裘責爲首的極火宗一夥,也同樣是如此,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就被突襲抓捕了,
任裘賁喊破了嗓子也沒用,一律關進大牢伺候。
鳳族族長做這等佈置也是被逼無奈,他此來是從東勝神洲王庭那邊過來的。
他是被東勝王庭的王后給招去的。
王后見了他,直接告知,有人在王庭以卻死香作亂。
那個死而復活的殭屍,鳳璽也見到了,他對卻死香使用後的狀況很清楚,親自勘察過後,他自己也確認死屍確實是被卻死香復活的。
東勝王后問他,卻死香的煉製材料是不是掌握在你們鳳族的手上?
鳳璽對此不能否認,卻死香煉製材料一直是被鳳族給牢牢掌控着。
王后說,作案者不但在王庭以卻死香作亂,還盜走了她重要的私人物品,問他該怎麼辦?
他哪知道該怎麼辦。
王后的意思也簡單,卻死香是你們鳳族控制的,爲何會出現在王庭作案,你鳳族必須給我個交代,否則後果自負!
這跟師春當初誤入王庭做手腳時想像的完全不一樣,他以爲鳳族不歸東勝神洲管,以爲東勝王庭會悄然介入神山這邊,還想借東勝王庭的手把神山的水攪渾,自己好趁機摸魚。
然那位王后才懶得下什麼工夫介入神山慢慢調查,直接就從源頭施壓了,直接逼鳳族族長給交代,你若覺得我這裡管不到你那邊去,就可以不理會,那你鳳族大可以試試看。
總之,若給不出卻死香的流出途徑,就要直接將案件定性爲鳳族所爲!
於是纔有了鳳璽親臨神山佈置。
這時,有侍女送來了一份剛整理出的,近半年來外部人員進出神山的名單,鳳璽拿到手後細細翻看。
而鳳青屏卻不得不提出了一個問題,「族長,這事怕是很難查出什麼名堂,興許是別人手上的存貨,畢竟外面也曾有過外人使用卻死香的跡象。」
鳳璽目光未離開名單,淡漠道:「你覺得東勝那位王后會聽這種解釋嗎?」
鳳青屏遲疑道:「我的意思是,抓了這些人,若是審問不出結果來,怎麼辦?」
鳳璽哼了聲:「也好辦,全部當做嫌犯交給東勝王庭處死便可。」
鳳青屏大驚,「啓姥姥他們也還有極火宗,極火宗怎麼可能答應?」
鳳璽擡頭反問道:「那你說我們怎麼查?交情歸交情,我總不能把鳳族給搭進去。最近神山發生的一系列事情,是不是跟白氏一族有關?但願卻死香的事跟他們無關,若真有關,面對東勝王庭的屠刀,面對滅族之危,自會有知情的人跳出來。
至於極火宗,我鳳族已經仁至義盡,誰讓他們非要捲進來搞事,想救人,讓他們跟東勝王庭扯去吧。
青屏,這事沒辦法善了的,膽大妄爲,打臉打到東勝王后臉上去了,太猖狂了,這事不殺個人頭滾滾,是沒辦法輕易了結的,寧可殺錯不可放過是必然的。不把他們當交代交出去,就要把鳳族看守反魂樹和卻死香的人交出去謝罪,你想要哪樣?」
他這還是不知道有人把赤裸男戶放在了那位王后的房間,否則當知豈止是打那位王后的臉,簡直是羞辱。
關鍵作案的案犯自己都不知自己運氣能這麼好,能剛好出現在人家王后的房間。
鳳青屏聽後一陣惡寒,看守反魂樹的,那她豈不是要首當其衝?
鳳璽將手上名單扔了過去,「我們要做的,就是將這名單上的人一個不漏全部抓起來,網撒的越全面,就越可能兜住案犯,至於會不會殺錯,不該由我們來把握!」
鳳青屏目光一掃名單,盯住了『白啓如」的名字,嘆了聲,「白啓如被逐出了白氏的,如今也要被連累嗎?」
鳳璽:「白氏在這個時期捲入,導致他們的嫌疑很大,要怪只能怪他們自己不長眼,不但是白啓如要抓來,白氏老巢的白氏族人,我來時已經命人趕去圈禁了。白氏若知情,要麼老實交代換些生機,要麼全族覆滅!」
鳳青屏臉上神情浮現一抹苦澀,現實有時候太殘酷了,突然就直接碾壓了過來,連個辯解的機會都不給,她就不明白了,哪來的傻鳥,惹誰不好,惹到東勝王后頭上去,這不是找死麼。
她希望案犯就在名單中,否則滾滾人頭都是冤枉死的。
可她怎麼看都不覺得名單上的人哪個能有本事搞事搞到東勝王庭重地去,自光落在師春和吳斤兩的名字上後,一頓,立馬翻轉名單亮出,指了二人名字道:「師春和吳斤兩不知去了哪,不但是咱們,極火宗更是費了天大的勁,根本找不到,如何抓來做交代?」
鳳璽:「那就繼續找,人應該還困在聚窟洲內,所有與他有關聯的地方,未必都能斷得一千二淨,什麼書館之類的地方要重點盯住。」
「是。」
鳳青屏這裡剛應下,門外器宇軒昂的鳳爵跑了進來,
「族長,姑姑。」
大步而來的鳳爵行禮後,方拱手稟報導:「山下來了貴客,說是煉天宗司徒孤長老來訪。」
鳳青屏聞言訝異,「他怎麼來了?」
鳳璽從高位上邁步走下臺階,道:「他也不是第一次來,記得以前就來過,記得是衝「北斗拒靈陣」來的,越高級的煉器人越精通陣法,他當年好像就沒搞明百這大陣,搞不好又是衝大陣來的,除此我還真想不出他爲何要來這。」
鳳青屏當即亮了下名單,「族長,那他要不要列入這名單?」
鳳璽頓步,負手轉身看着她,「他在事後來的,跟他有什麼關係,動他,你嫌麻煩不夠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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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扭頭後也露出了些費解神色,嘀嘀咕咕前行,「怎麼挑在這個多事之秋來了,走吧,那傢伙的面子多少得給一些,說不定哪天就要找人家幫忙,親自去迎一下吧。」
於是殿內三人一起出了門。
而此時的神山山門前,已有幾個人影聞訊先行趕到,不是別人,正是北山令主荒夜親自率領幾個手下骨幹先趕到了。
陪在司徒孤邊上的師春一眼就看到了幾人裡的江遊兒,目光觸及指手畫腳讓趕快打開陣門的北山令主荒夜,他眼皮子瞬間直突突。
他再返回這裡,雖有易容,可畢竟是做賊心虛,還是擔心被認出的,因在這裡發現過能使魔眼的人,所以一到這裡就施法鎖住了自己的氣機避免外泄,與此同時一直開啓着右眼異能打量四周。
結果可想而知,一眼就看到了荒夜體內的魔元。
剛還跟司徒孤說山上可能還藏了其他魔道的,沒想到這麼快就一語成了。
一聲鑼響,虛波門開,荒夜快步出來,到了這邊跟前行禮,「司徒長老,一別百年,沒想到百年後又是在下爲你開門。」
近距離之下看清了對方的魔元規模,師春暗暗心驚肉跳,大概又是個天仙小成境界的,不知這鬍鬚張揚的人是誰,之前沒見過,但看江遊兒做陪襯的樣子,此人在神山的地位便可想而知了。
百年前見過?司徒孤是真記不起了荒夜是誰,略感眼熟,微微頜首點頭致意。
正這時,幾道人影從神山來,鳳璽三人落地到了。
大步而來的鳳璽老遠拱手笑道:「司徒,有幾年沒見了,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師春也同樣沒見過這三人,但三人的妖元一個比一個磅礴,沒一個弱於鬍鬚張揚的那位,爲首的妖元強度肯定已達天仙上成境界。
「族長也在這?」司徒孤也很訝異。
聽着這些人互相打招呼,及江遊兒等人的互相張羅,師春終於弄明白了這些人的身份,沒想到鳳族族長也在。
他目光多有留意北山令主荒夜,已知曉正是江遊兒直屬上峰,應該是同一脈的。
一夥人客套過後,鳳璽的目光落在了師春醬紅色的臉上,有點樂呵道:「司徒兄,你這煉天宗弟子的膚色紅的有些嚇人吶,什麼情況?」
司徒孤淡定道:「玩火自焚,被火燒傷了,上了點藥,讓諸位見笑了。」
實則就是怕易容後會讓人看出端倪,乾脆全部抹紅了,再往臉上貼了點膏藥之類的東西。
說實話,司徒孤也是頭次見這麼簡單粗暴的易容方式,這易容未免也易的太顯眼包了,但效果也是明顯的,怕是連鬼都認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