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敬誠對母親一陣大吼過.很快就離開了葉家.他是可以這樣輕鬆的離開.可是不代表別人也可以這樣.他不知道自己現在的魯莽行爲對別人帶來多大.更不知道母親爲何這樣排斥林曉曉.
在葉敬誠氣憤走後.郭舒雲心中的怒氣難消.氣憤的在屋子裡亂轉起來.見到誰都沒有好氣.要不是自身的修養告訴她不能胡亂撒氣.她早就把屋裡摔了稀巴爛了.有生以來.還是第一次被人教訓的這麼慘.而且教訓自己的這個熱還是自己兒子.這股怨氣她怎能嚥下去呢.我不好過.誰都別想好過.尤其是林曉曉.
在郭舒雲看來.葉敬誠之所會這樣對自己.都是拜林曉曉這個女人所賜.她不能拿自己兒子怎麼着.但是不代表她對林曉曉也沒辦法.想到這裡.郭舒雲急忙跑回自己的房間.關上房門後.拿出自己的手機撥通了林曉曉的電話.她要送林曉曉一份大禮.給她來電危機感.
林曉曉下班回到家後.也才晚上七點鐘.本來不想做飯的.可又懶得出去吃.只好來到廚房打算隨便煮個麪條吃就行了.剛打了兩雞蛋在碗裡.正在洗西紅柿呢.遠遠就聽到自己手機在客廳響起.於是連忙放下西紅柿.把手上的水跡擦乾.歡喜的跑到客廳去接電話.
本來以爲是葉敬誠打來的電話呢.誰知拿起電話一看.竟然是自己婆婆打來的.林曉曉頓時呆愣了幾秒.自己跟這個婆婆基本都沒有交集.就算之前在葉家.也就是點頭的交情.婆婆從來都不搭理自己的.今天是颳了什麼邪風.她盡然突然給自己打電話.肯定是有什麼事情吧.
想到這裡林曉曉心中泛起一陣不好的感覺.遲疑了一下急忙接起電話.然而她這一遲疑.再加上之前的耽誤.就在電話馬上要掛斷時她才接了起來.郭舒雲本來就心情不好.在看到林曉曉接個電話都慢吞吞的.火氣更加旺盛.頓時來了一連串的狂轟濫炸.氣憤的話語不斷摧殘着林曉曉的耳朵.
“你在家幹嘛呢.接個電話都磨磨唧唧的.你不會是趁兒子出差不在家.揹着他在外面七搞八搞吧.我可警告你林曉曉.你要是敢給我兒子戴綠帽子.我第一個不饒你.雖然我並不認可你個這個兒媳婦.但我還是想告訴你.你最好本分一點.要是做出一點傷害葉家名譽的事情.我要你們全家都好看.”
可能是一口氣說了太多話.說到這裡郭舒雲停了下來.而林曉曉也沒吱聲.默默的聽着婆婆在電話裡的火氣.愣是將本要開口叫到的“媽”咽回喉嚨裡.然後卡在喉嚨中間.上不去下不來.她難受極了.
林曉曉一直都知道婆婆不喜歡自己.並且婆婆也從來沒給過自己好臉色.可也至少沒想今天這樣.放肆的大聲侮辱自己.這讓她頓時覺得顏面掃地.自尊心正被一點點的踐踏.可是自己卻無力反駁.只因她是葉敬誠的媽媽.自己的婆婆.所以自己就要受到這種侮辱嗎?
“林曉曉.我告訴你.小誠的未婚妻菲兒回來了.他們已經見過面了.估計這會兒兩人正在情意濃濃的敘舊呢.我看的出來小誠到現在還是放不菲兒的.而菲兒這次回來就是想跟小誠言歸於好的.我想他們很快就會再造在一起的.他們曾經是那麼的相愛.豈會是你一朝一夕就能代替的.我勸你最好識相點.趕緊主動跟我兒子離婚.這樣好歹你還能留點自尊.別等到我兒子把你玩膩時.倒是你哭都來不及.更別說那可憐的自尊了.”
休息了一下.郭舒雲緩過氣來.絲毫不給林曉曉喘息的時間.再次開口丟下一個巨大的炸彈.驚的林曉曉連那一點點的自尊都沒有了.同時眼淚也順着眼角流了下來.此時.郭舒雲的話有多難聽.林曉曉的心就有多痛.眼淚早已說明不了她的痛苦.左手握成拳用力的壓在自己的心臟上.也許這樣做可以讓自己好受一點.可是心裡那一陣陣的抽痛卻怎麼也壓制不住.彷彿像是一道撕裂的口子.然後一點一點的撕扯開來.痛的讓她無法呼吸.只能拼命的壓抑着.
面對林曉曉的默不作聲.郭舒雲並沒有要放過她的意思.反而更加得意的肆意妄爲.只要能讓林曉曉難受的話.她都噼裡啪啦的往外說.一通痛快的發泄過後.心裡暢快了許多.也不管林曉曉有沒有反應.匆匆的就把電話掛掉.然後心情好的開門下樓吃飯.與剛纔在屋裡那個潑辣蠻橫的她截然不同.彷彿換了一個似的.
電話掛斷.林曉曉再也聽不到郭舒雲侮辱的聲音.可她卻早已呆滯.呆傻的拿着電話.淚水早已大事她胸前的衣襟.兩眼更是無神的看着手中的電話.完全像是一座雕像一般.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
其實在郭舒雲說完第二段話後.林曉曉就保持着這個樣子.整個人都像是失去了感知.看不見聽不到.腦海中只有婆婆所說的話語.“他們曾經是那麼的相愛.豈會是你一朝一夕就能代替的.我勸你最好識相點.趕緊主動跟我兒子離婚.這樣好歹你還能留點自尊.別等到我兒子把你玩膩時.倒是你哭都來不及.更別說那可憐的自尊了.”
是的.他們的愛情自己無法參與.也更無法代替.可笑的是自己從來都沒想過要代替.一直認爲自己就是自己.認爲葉敬誠也是愛着這樣的自己.可到頭來卻是換來一句“玩膩了”.在林曉曉看來.再多的難看都抵不過這三個字給自己帶來的衝擊力.難道在他們看來一直都是一個玩物嗎.高興了可以逗逗.不高興了就可以棄之不顧.可是自己是個人.有思想.有感知.有血有肉.是個活生生的人.不是什麼冷血玩偶.
“呵呵.”
林曉曉自嘲的笑了笑.然後眼淚來的更加洶涌.手機也不知在什麼時候掉在了地上.整個屋裡都靜悄悄的.沒有一點聲響.只有從沙發上傳來的嚶嚶哭聲.聲音越來越大.到最後完全變成了撕心裂肺的哭泣.
她終於知道葉敬誠爲什麼不接自己的電話.不回自己的信息.一味的閃躲自己.那都是因爲他的愛人回來了.所以他不需要自己了.他厭煩自己了.可是自己還不想這麼結束.還不想失去他給自己帶來的溫暖.真的好捨不得.他早已在自己心裡生根發芽.他已經住在自己心裡.怎麼拔都拔不出去.她愛他.無可救藥的愛上了他.
可是愛他又能怎樣.他到底還是不愛自己不是嗎.現在的他早已回到自己的愛人身邊.自己終究什麼都不是.什麼都不是.哭聲還在繼續.林曉曉蜷縮抱着自己的雙腿.把頭深深的埋在雙腿上.任由傷心的淚水打溼自己的腿彎.肆意的讓淚水染溼自己的衣衫.然後粘膩的接觸着皮膚.穿傳來陣陣透心的冰涼.
夜深人靜.萬家燈火成亮.唯獨這裡充滿悲傷.白色的手機落寞的躺在地毯之上.彷彿被主人拋棄一般.孤獨無助.整潔的廚房裡.一個紅潤肥碩的西紅柿孤獨的屹立在切菜板之上.早已被忘記它的存在.一旁碗裡已經和開的雞蛋.黃亮亮的.像一碗個芒果味的奶昔.香甜誘人.卻沒有一個人來品嚐它的美好.
哭聲減緩.也許是客氣的太過用力.彷彿耗費了全身的精力.林曉曉在不知不覺的中慢慢睡着.蜷縮的身影窩在沙發的一角.像個易碎的娃娃.需要精心呵護.卻找不到任何被呵護的理由.
夜裡凌晨兩點.一陣冷風從窗外吹了進來.林曉曉把自己抱得緊了緊.可依舊抓不到一點溫暖.睜開疼痛的雙眼.慢慢醒了過來.擡起掛着淚痕的小臉.雙眼空洞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冷徹的風再次吹了進來.頓時讓她覺得冰冷刺骨.原本溫熱的心立刻進入寒冬臘月.再也找不到一絲溫度.
視線最後定定的停留在地上的手機上.顫抖着小手.緩緩的把手機拾了起來.卻久久沒有勇氣打開.直到攥的掌心泛疼出汗.林曉曉這才下定決心劃手機的畫面.一個可愛的女生快速出現在手機上.然後慢慢變成通話的頁面.時間已經是凌晨兩點多.沒有一條短息.更沒有一通未接.心早已凝結成冰.冰面慢慢出現裂痕.然後很快變成千萬條.徹底斷裂成一小塊一小塊的.再也拼湊不起來.
林曉曉呆愣的看着通話的頁面.直到手機平面再次自動變黑.她的手慢慢鬆開.手機再次掉落在地面上.而她卻只是空洞的看着已空的指尖.眼睛眨都不眨一下.更不知疲倦.
對於林曉曉來說.今天註定是個難眠的夜晚.一整晚她都蜷縮在沙發上.一動不動.卻沒有再讓一滴眼淚落下.也許淚水早已乾涸.只是她的心裡的那條河.依舊在不停歇的流淌.不休不止.找不到停泊的港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