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 彌補

晚上葉敬誠回了酒店,而上官菲兒留在了葉家,就彷彿她根本就不在乎葉敬誠一樣。

第二天,郭舒雲得知葉敬誠夜裡離開後,便着急起來,她無論如何都想讓林曉曉繼續做葉家的兒媳婦,可看着上官菲兒如此漫不經心的態度,又無從下手,難道真的要用非常手段不可嗎?

看了看一臉平靜吃早餐的上官菲兒,郭舒雲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放棄了心中的想法,最終還是把希望寄託在了上官菲兒身上,與林曉曉這個兒媳婦相比,她更不想失去葉敬誠這個兒子。

早餐過後,上官家的兩姐妹便離開了葉家,葉敬誠沒在家,郭舒雲也就沒有挽留上官菲兒,任由她們哪裡開後,便去找了葉婷,打算和她好好談談。

一下子一切都看似乎回到了正規上,葉敬誠也加快了工作的進度,把這幾天拉下的工作儘快補回來,林一方面更想早點回去見林曉曉,於是兩人的聯繫就少了很多,林曉曉知道他工作忙,有要忙家裡的事情,也嫌少給他打電話,耽誤他的工作。

林曉曉很想去哥哥家呆着,可一想到嫂子那圓鼓鼓的肚子,整個人都蔫蔫的,雖然羨慕不已,卻也無可奈何,索性也就圖個眼不見爲淨,隨便吃了一點午飯,便有一下沒一下的看着泡沫劇,整個人都要睡着了一樣。

看了一會兒電視,林曉曉便失去了興趣,一陣長吁短嘆後,對着空氣問到:“你到底要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呀?”

回答她的是自己的迴應,和電視的嘈雜聲音,失落的垂下腦袋,隨手關掉無聊透頂的電視,剛想轉身回房上會兒網,打發一下時間,擺在茶几上的電話便響了起來,急忙拿起桌上的電話一看,頓時整個人更加失落起來,本以爲是葉敬誠打來的電話,卻不想是一個陌生來電。

雖然心中有些不愉快,也猜測是些推銷電話什麼,但最終還是接了起來,因爲她太閒,急需要給自己找點事情做。

“你好?”

“請問是林曉曉,林小姐嗎?”

一個滄桑的女音,從話筒裡飄了出來,而且還帶着一股特別的熟悉感,總感覺在哪裡聽過一般,林曉曉有些遲疑,但還是給出了肯定的回答。

“我是林曉曉,請問您是?”

林曉曉百分百自己聽過這個滄桑的女音,只是一時半會兒想不起她是誰,她敢肯定她們見過面。

“林小姐你好,我是你的主治醫生宋茹,關於你現在的情況,我想當面跟你談一談,不知道你又時間有醫院一趟嗎?”

“哦!是您啊!我的情況有什麼問題嗎?”

聽着電話裡那人自報姓名,林曉曉立馬便想了起來,她的確是自己做試管嬰兒的主治醫生,是一個將近七十歲,即將退休的老醫生,在這一行有着不錯的影響力,當初自己也是衝着她的名頭,才選擇了這家醫院的。

一說到自己的情況,林曉曉多了一絲緊張,一連兩次失敗,她想不緊張都難,之前一直都不敢想起,現在醫生已經找上門來了,她不得不再次面對自己失敗的事實。

“林小姐,你先別緊張,我就是想跟你聊聊你的情況,想問問你後期打算怎麼辦,你身體其實沒有什麼問題的。”

聽出林曉曉聲音中的緊張,這位老教授醫師急忙出口安慰,她今天之所會大哥電話,其實自己也是非常不安的,甚至到現在她還在猶豫,猶豫自己該不該這樣做。

“哦!時間倒是有,要不明天我去醫院找您吧,您明天坐診吧?”

本想今天去的,可看看時間已經過了上午,林曉曉也就不再願意出門,想着也不太着急,就把見面的時間推到了明天。

“可以,明天上午我坐診,到時你來診室找我就行。”

老醫師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做了決定,和林曉約好明天見面,她不知道自己的做法對不對,但她也只是想心裡好過一點,圖個安心,雖然她註定接下來的人生都不會安心度過,但她依舊想要爲自己的過錯彌補點什麼。

掛斷電話後,老醫師坐在診室的桌前,桌子上放着林曉曉的病例,而診室裡也只有她一個人,七十歲的年紀,頭髮早已徹底斑白,長滿皺紋的臉上架着一副小巧的老花鏡,蒼老的身軀穿着一件白色的白大褂,無聲的看着眼前林曉曉病例上的照片。

照片上時一對郎才女貌的夫妻,眉目中都透着恩愛的氣息,男的英俊挺拔,全身散發着上位者的高雅光彩,一看就不是一個平凡人,而這個男人老醫師認識,正是尚城新人市長葉敬誠,自己曾在報紙上看到過他,而且他每次也有陪妻子來醫院,雖然每次都是遠遠的官網,但依舊是一個相貌不凡的人,能有現在地位身份,想必家世能力不都是不可或缺的因素,這樣的人自己地惹不起的。

由於是中午休息時間,護士和助手都出去吃午飯了,而她卻因爲做了辱沒了良知的事情,沒有了食慾,所以才獨自留在了診室。

她今天之所以會給林曉曉打電話,是經過好幾天的深思熟慮的決定,即使她現在依然矛盾,但她還是忍不住內心的愧疚,更無法釋懷良心的譴責。

擡頭看着牆上掛着的幾面錦旗,老醫師臉色花劃過深深的愧疚,她自認爲自己從醫着近五十年的時光裡,雖然稱不上盡心盡責,但也做到了問心無愧,更成家了衆多的試管寶寶,給了很多家庭希望,然而,卻在自己從醫的最後生涯中,犯下了一生都不可饒恕的罪孽,使自己到死都會良心不安。

收回看着旌旗的目光,她深深的覺得自己愧對上面“醫德高尚”四個字,現在的她一點都配不上這個詞,就連她自己都忍不住鄙視自己的行爲,竟然了自己的私慾,爲了金錢,徹底出賣作爲一名醫者的道德,更失去了做人的良心,她再也不配做一名醫生,甚至不配做一個有良知的人。

叮的一聲,手機上傳來短信的聲音,骨瘦如柴的手指輕輕的滑動着手機平面,點開那天短信看了起來,她清楚的看到是銀行發來的通知短息,心中默默的數着數字後面的零,整整七位數的金額,兩百萬的入賬,比她這一生從醫掙得的都多。

看着銀行的入賬金額,老醫師突然裂開嘴角,輕笑了起來,而那不滿粗重皺紋的眼角卻流下了一絲眼淚,她用自己一生的從醫職業生涯,換來了這區區兩百萬的現金,不知道是昂貴呢,還是廉價。

只是這一刻她卻並沒有因爲得到這筆鉅款而高興,反而充滿了屈辱失落,第一次覺得自己原來是個這麼不堪的人,之間所有的付出努力,都瞬間流失,被自己的貪婪自私銷燬的無影無蹤。

錢既然已經到賬,那麼她的任務是不是也就完成了呢,背後的那個人是不是已經得償所願了呢?這一切的疑問沒有人回答她,但有一個問題她卻可以肯定,那就是她用這雙從醫四十餘載的雙手,親手掐斷了另一個女人的希望,親手把一個渴望做母親的善良女人推向了絕望,即使她現在擁有了着兩百萬,恐怕她往後的人生都難以心安理得,這種愧疚會跟隨她進入墳墓。

老醫師還沒來得及過多的感慨這兩百萬的鉅款,手機便在這時響了起來,根本不用猜想就知道是誰的來電,除了給自己錢的主顧,還能是誰呢。

不管她願不願意,在她決定按他們說的那樣做時,她就已經失去後悔的權利,現在不管她有多麼後悔自責,她最終都只能繼續走下去,沒有了任何選擇權利。

電話很快被接通,一個尖細的女人嗓音飄進耳朵裡,讓人立刻驚起一陣不舒服的戰慄,尖酸刻薄。

“錢已經打到你的賬上,希望你遵守自己的約定,不然後果你自己清楚,葉市長不是誰都能惹得起人,事情已經結束,我勸你最好還是換一個地方生活,讓這個秘密永遠爛在你的肚子裡,否則誰也救不了你。”

電話裡的女聲剛剛落下,電話就已經被掛斷,絲毫不給老醫師開口的機會,更像是算準她不敢反抗一樣。

看着掛斷的電話,老醫師果然如那人預料的那樣,沒有做絲毫的反抗,更不打算把這個秘密告訴任何人,不是她不後悔,只是她沒有絲毫的證據,更不知道幕後的那個是誰,即使袒露了一切,到時收到懲罰的葉只有她自己一個。

把電話房間衣兜裡,看着電腦上的時間日子,還有一個月就是她退休的日子了,希望自己可以平安的度過這最後的從醫時光,如果可以,她希望在這僅限的一個月裡,可以儘可能的彌補自己犯下過錯,給別人一個希望,也給自己一個贖罪的機會。

擡頭看向那幾面醫德高尚的錦旗,老醫師默默的期望着,一切都來得及,讓她還來得及做一點補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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