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敬誠走了.郭舒雲呆愣的看着一地的紙屑.腦子迴盪着葉敬誠剛纔說的話.她突然覺得天都快塌了.葉敬誠的脾氣她在瞭解不過.他的執拗早就超出了常人的認知.只要他認定的事情.就沒有改變的可能.可是她有怎麼能任由他胡來呢.他是葉家唯一的兒子.也是葉家的驕傲.她不能看着他這樣毀了自己.更毀了葉家.
看了看滿地的碎紙和空蕩的屋子.郭舒雲呆愣的拿起自己的提包.慢慢的想門口走去.她現在心裡很亂.完全沒有一點頭緒.更不知道到底要拿葉敬誠怎麼辦纔好.
郭舒雲走了幾步後.回頭看着茶几上那幾張還完整的資料.猶豫了一下後.走回茶几前.拿起那幾頁紙放回包裡.這才轉身離開了葉敬誠的辦公室.落寞迷茫的出來市政大廳.
葉敬誠跑出去冷靜一番後.回到辦公室已經是一個多小時後.看着滿地的碎紙.按了內線電話.讓高敏找人來打掃一下.然後安靜的坐在自己的辦工作旁.禿廢的閉上眼睛.靠在椅背上.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郭舒雲回到酒店後.安靜的把自己關在酒店房間裡.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她不敢告訴自己的老公.更不敢告訴自己的公公.她怕他們接受不了.更怕他們知道後對兒子失望痛心.所以她必須在他們知道之前解決此事.可葉敬誠的態度.着實讓她着急.一時半會兒更找不到解決的辦法.
今天上官菲兒有廣告拍攝.一大早就離開了酒店.現在郭舒雲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只好把自己關在屋子裡苦想.
早上.林曉曉故意起了個大早.趕在葉敬誠到清風家園之前離開.因此她上班早到了很多.所以下午的工作也完成的很快.四點的時候.她便完成了自己的所有工作.於是無聊的上網瀏覽者新聞.一條條的都是有關上官菲兒的新聞.她自己也不知道這是怎麼了.自己總是有意無意的去關注上官菲兒.慢慢的已經成了一種習慣.想戒都不掉得習慣.
看着上官菲兒最近的新聞通告.都是和尚城市有關.林曉曉心中五味陳雜.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她的電話響了起來.拿起一看.竟然是郭舒雲打來的.鬱結的眉頭皺的更緊.她打電話來幹什麼.離婚協議書自己已經簽了.這個婆婆已經和自己毫無瓜葛了.爲什麼還要打電話給自己呢.
林曉曉看着一直響着的電話.雖然心裡明白郭舒雲打電話給自己一定不會由什麼好事.說不定還像前幾次一樣.臭罵自己一頓.拿自己當出氣筒.可她還是接通了電話.等待着這個前任婆婆的訓話.
“我在你們報社對面的茶餐廳.你馬上下來.我有事情跟你說.”
“您有什麼話不能再電話裡說嗎.”
聽到郭舒雲不善的命令口氣.林曉曉很是反感.自然是不想與她見面.可郭舒雲卻不該她拒絕的機會.直接在此怒氣的開口說到：“如果你不想我去你們報社找你.你就立馬下來.我沒有那麼多時間等你.”
郭舒雲氣憤的說完後.便立即掛斷了電話.絲毫不給林曉曉說話的機會.看着已經掛斷的電話.林曉曉很不想去見郭舒雲.可她畢竟是葉敬誠的母親.自己曾經的婆婆.更何況她和葉敬誠還未正式離婚.只好收拾了一下東西.拿着包包提前下班去了報社對面的茶餐廳.
林曉曉不知道郭舒雲找自己有什麼事情.但一定不會是什麼好事情.所以她提前做好了被訓被罵的準備.可不曾想.自己更剛走她面前時.她竟然站起來給了自己兩巴掌.頓時打的自己頭花眼暈.不知所云.
林曉曉撫着自己被打得臉頰.驚訝的看着面前依舊怒氣衝衝的郭舒雲.簡直不敢相信她會出手打自己.可兩邊臉頰火辣辣的疼痛.明確的告訴她這是真的.自己這個一向大方得體的婆婆.今天在大庭廣衆之下打了自己.更不顧他們異樣的眼光.怒氣的指着她罵.
“林曉曉.你個大騙子.你騙的我們好苦啊.虧我之前還覺得委屈了你.你壓根就是不要臉的女人.明知道自己不能生育.還非得騙我兒子跟你結婚.現在更是扒着我兒子不放.難道你想讓我們家斷子絕孫嗎.你這個女人怎麼能這麼狠.”
“媽...你說什麼...什麼幫我不能生育,我到底做了什麼.你們要這樣對我.”
一陣呆愣過後.林曉曉終於回過神來.但她去怎麼也聽不明白郭舒雲的話.擡起一張紅腫的委屈小臉.勇敢的質問着自己這個所謂的婆婆.硬聲的降開口叫出的媽字咽回喉嚨之中.對着現在的郭舒雲.她真的叫不出這個字.更覺得她不配自己對她這麼尊敬謙讓.
“林曉曉.你就裝吧.事實擺在眼前.你難道還想抵賴嗎.你自己看看吧.”
郭舒雲的怒氣依舊未消.反而因林曉曉的頂撞增長了不少.拿起桌上的一對紙張.顧不上這裡是公衆場合.嘩啦一下全部摔在林曉曉臉上.打的她原本就紅腫的臉頰.更加生疼起來.然後紙一張張的掉落在地上.散開了一大片.
郭舒雲的這一瘋狂舉動.不僅嚇呆了林曉曉.就連一旁剛想上前招呼她們的服務員.都給嚇了一大跳.呆愣的震在原地不敢上前一步.
這時的茶餐廳人不多.但也還是有一些林散的顧客和服務人員.大家的目光很快的想林曉曉他們這邊看來.郭舒雲接收到衆人的目光後.察覺到自己的事態.緩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放低了聲音對呆愣中的林曉曉說到：“我今天就把話說明了.我們家絕對不會要你這種連孩子都不能生的兒媳婦的.你還是乘早死了在跟我兒子來往的心吧.否則下次就不不只是打你兩個耳光這麼簡單.我說得出就一定做的到.”
郭舒雲說完後.撞開擋在自己面前的林曉曉.踩着滿地的紙張大步走出餐廳.然後消失在人羣之中.呆愣中林曉曉被她這麼猝不及防的一撞.一個趔趄跌坐在一旁的沙發上.扶着桌角這才坐穩.眼淚瞬間流了下來.原來不是她的眼淚已經流乾.而是她忘記了怎麼哭泣.當心再一次被無情傷害後.流水本能的傾瀉而下.落在紅腫的臉頰上.引起一陣一陣的疼痛.
“小姐.你沒事吧.”
服務員看到郭舒雲走後.這纔回過神來.看着呆坐在餐桌前.無聲哭泣的林曉曉.有些關心的問着.同樣作爲女人.她很同情林曉曉的遭遇.
服務員的擔憂並沒有得到林曉曉的迴應.她依舊默默呆坐着哭泣.彷彿沒聽到別人的話語一樣.服務員見到林曉曉的這番情況.不在開口打擾她.小心的撿起地上散落的紙張.一張張理好放到她面前的桌上.嘆了一口氣後.默默的轉身離開了林曉曉的視線.
淚水緩緩而下.慢慢打溼了她的臉頰.打溼了她的衣襟.一滴清澈的流水順着臉頰流到她脣邊.林曉曉微微張嘴便嚐到了自己淚水的味道.鹹鹹的很苦澀.苦到她幾乎失去了味蕾.分辨不出任何味道.心中嘴中.只有這灰暗的苦澀.
麻木的閉上眼睛.等到淚水差不多流乾.林曉曉睜開紅腫的雙眼.低頭看着桌上已經髒點的幾頁紙張.不由自主的拿起.一張張的翻看.與此同時.她的眼淚再一次流了下來.震驚的情緒難以負荷.左手緊緊的壓住自己的心臟.以防它激動過度.甭謝而出.
林曉曉怎麼也不敢相信這幾頁紙上的內容是真的.什麼事雙側輸卵管切除.什麼事終生不孕.誰能告訴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四年前的腫瘤切除手術不是很成功嗎.那這些又是什麼.爲什麼沒人告訴她.雙側輸卵管切除的事.爲什麼沒人告訴她.自己不孕的這個事實.這一切都是爲什麼.
林曉曉難以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她是那麼的喜歡孩子.難道她這一生都註定不能成爲一個母親嗎.更無法擁有一個自己的孩子嗎.在她心中.每一個孩子都是可愛的小天使.可是這一刻她才發現.這些活潑可愛的天使卻離自己那麼遙遠.遠的她遙不可及.
流着眼淚.林曉曉失魂落魄的走出餐廳.擡起掛滿淚水的小臉看着頭頂的夕陽光芒.心裡默默的問到：這一切都是爲什麼.我到底做錯了什麼.爲什麼老天要這麼殘忍的懲罰我.爲什麼.
夕陽依舊光亮美好.淚水卻怎麼也止不住的傾瀉而下.沒有任何人回答她的問題.更沒有任何人來安慰哭泣的她.林曉曉落寞的沿着街邊走着.夕陽的餘暉將她的影子拉的長長的.讓她整個人看起來更加失落悲傷.彷彿整個心進入了寒冷的北極冰雪極地.再也無法暖和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