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七章 家破人亡

從早上郭舒雲來過之後,時間很快就到了下午,眼看着離兩天的時間越來越接近,而林爸卻絲毫沒有要醒來的跡象,林家所有人都心慌起來,寸步不離的守在林爸身邊,不停的祈禱他能快點醒來。

下午六點,葉敬誠處理完市政廳的幾件緊要事物後,便急匆匆的趕來了醫院。

走進醫院病房,葉敬誠看了一眼桌上一口未動的飯菜,有看了看病牀上還沒醒來的林爸,在最後視線落下一旁靜坐的林曉曉身上,他記得自己中午走時,她就保持着姿勢,直到現在也不曾改變郭,或者說她這兩天都保持這樣的狀態,不跟任何交流,不表現任何情緒,平靜的異常過分。

距離林爸昏迷兩天還有兩個小時的時間,他們都知道這意味着什麼,葉敬誠沒有強迫林媽和林曉曉吃飯,也沒有再做任何工作,只是拉過椅子,靜坐在林曉曉身邊,希望可以陪她一起度過這段最難熬的時間。

兩個小時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但葉敬誠卻覺得等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然而,最終的結果卻並不理想,林爸並沒有從預期中醒來,而整個林家也再次陷入了絕望。

兩天時間已到,大批的醫生來到病房,林曉曉他們很快被趕出了病房,林曉曉依舊保持那氣死人不償命的平靜,而林媽則是坐在一旁的長椅上,絕望的哭着,林曉金站在病房門前,專注的看着裡面醫生給林爸檢查,從他的表情裡不難看出他平靜下的悲痛,也許他的悲痛並不比林曉曉少一分一毫。

看着這樣悲痛的一家人,葉敬誠忽然覺得等待未嘗不是一件好事,那樣至少還有一絲希望,還有一絲期待,至少不是現在這樣死氣沉沉的絕望。

過了不久後,醫生們紛紛走出病房,每一個人的表情都非常的凝重,看到林曉金的詢問眼神後,都紛紛搖頭,然後來到葉敬誠身邊說到:“葉市長,我們已經盡力了,林先生他已經醒不過來了,請您不要太過悲傷。”

“我知道了。”

醫生在說完那些話後,便帶着衆人離開了,而葉敬誠他們卻沒有一個人進入病房,更沒有動一下身體,因爲他們都知道醫生的話意味着什麼,意味着林爸不會在醒來,今後的人生都將在病牀上度過。

四周安靜了許久,突然一聲摔倒的聲音驚醒了大家,這時他們才發現林媽受不了這樣的刺激,昏倒了過去,葉敬誠和林曉金急忙上前扶起林媽倒地的身體,然後葉敬誠抱着她進了病房,而林曉金則是跑去找醫生,唯有林曉曉一人,還保持醫生從病房出來時的呆愣動作,平靜的人誰也看不出她的情緒。

葉敬誠把林媽放到一旁的休息牀上,林曉金便叫來了醫生,醫生瞬間忙碌起來,這時葉敬誠才發現屋裡一直沒有林曉曉的身影,走出病房後,這纔看到她一直站在外面的通道里。

頓了一下身體,走到林曉曉身旁,將她僵硬的冰冷身體抱在懷中,把自己的體溫源源不斷的傳送給她。

“曉曉,難受就哭出來吧,哭出來就好了。”

以往葉敬誠很林曉曉會哭,因爲她一哭自己就會非常心疼,可是現在他寧願她哭出來,寧願看着她哭也不要看到她現在的樣子,因爲這樣毫無生氣,毫無感情的林曉曉太過可怕,怕的讓他所有的汗毛都跟着顫抖,他怕她一輩子都這樣下去,怕她以後都不會再對自己哭,對自己笑,更不會對自己吼。

兩人安靜的站在樓道中,醫生很快從林爸的病房走了出來,而林媽只是刺激過度纔會昏迷,現在已經沒有了什麼問題,醒來躺在牀上看着頭頂的天花板,默默的哭泣着。

葉敬誠摟着林曉曉走進病房,林曉金低頭靜坐在母親旁邊,而牀上的林媽除了眼中不停流出的眼淚,再無其他任何情緒。

“媽...”

帶着林曉曉來到林媽牀前,葉敬誠出聲叫着牀上的林,可她卻始終沒有迴應。

就當葉敬誠以爲林媽不會搭理自己,想要去詢問林曉金時,林媽卻突然從牀上坐了起來,然後就奮力的向林曉曉撲去,對她又打又罵。

“都是你...都是你...要不是你,你爸又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你嫂子的孩子也不會沒了,甚至你後都不能生育,這些都是你害的...否是你害的...都是你...”

林曉曉安靜的站在牀邊,任由林媽的巴掌一下又一下打着自己,不聲不吭,就像木偶一樣,沒有一點情緒,更不知道疼痛。

“你怎麼不去死...你去死呀...你纔是最該死的那個...”

葉敬誠看到林媽如此激動的情緒,本想阻止她的,但她他想要看看林曉曉的反應,希望林媽可以打醒林曉曉,同樣也可以發泄自己心中的鬱結,從而可以好過一點。

“你該死...你該死...”

林媽盡情的發泄着,而葉敬誠選擇了袖手旁觀,林曉金則是一直安靜的坐在旁邊,不管母親怎樣大罵林曉曉,他只是剛開始的時候擡頭看了一眼,然後就不在去看,更不去阻止。

“我要見到你...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

一聲響亮的巴掌聲後,林曉曉栽倒在地上,葉敬誠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然而,當他第一時間從地上把林曉曉扶起來時,才發現她還是和之前一樣,沒有任何的感情,無論林媽怎麼大罵都無濟於事。

“嗚嗚...嗚嗚...爲什麼會這樣...爲什麼...”

看到林曉曉栽倒在地上,林媽終於停下了瘋狂行爲,坐在牀上捂着臉龐失聲痛哭起來,她接受不了林爸變成植物人的事實,更接受不了一個好好的家就這樣散了,她恨她怨,但這些都無濟於事。

林媽一直覺得他們只是一個普通家庭,她不奢求大富大貴,只想一家人和樂平安,可現在連這點基本都已經失去,家已不成家,這一切都是因爲林曉曉引起的,如果不是她招惹上葉敬誠他們一家,那麼現在就不可能發生這些事情,從葉敬誠出現在他們的生活中時,他們家就已經變了,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所以她無法不怨恨林曉曉,更無法原諒她。

坐在牀上,林媽悲痛的大哭着,林爸一直都是他們家裡的頂樑柱,主心骨,她一直都是一個文化不高的家庭婦女,對她來說林爸就是她的一切,現在林爸倒下了,所以她的世界崩塌了,她又要如何不傷心,如何才能接受這樣的事實,她想不到以後沒有林爸的日子,自己該如何過下去。

“媽...”

看着母親悲泣的哭着,林曉金從她身旁站了起來,慢慢伸手把她抱在懷裡,給她安慰,給她依靠。

母子倆就這樣抱在一起,林媽哭着,而林曉金眼角同樣也留下眼淚,只是他不讓自己發出聲音,也不讓自己放肆的哭泣,因爲林爸倒下了,他就是這個家裡的唯一男人,這個家的頂樑柱,這個家還要靠他來支撐,所以他不軟弱,更不能哭泣。

時間過去了很久,林媽在林曉金懷裡漸漸安靜下來,退出兒子的懷抱,看了看另一張牀安靜的沉睡的林爸,把視線放在擁着林曉曉的葉敬誠身上,看了很久都不說話。

“你們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們。”

直愣的瞅着葉敬誠懷裡安靜如木偶般的林曉曉,林媽緩緩閉上眼睛,說出非常殘忍的話,她不曾想過會今天的結局,更不曾想過會失去林曉曉這個女兒,可是現在的她做不到平靜面對她,更做不到對林爸的事情無動於衷,她和林曉曉回不到從前了,他們一家都回不到從前了。

與其在一起互相折磨,她寧願選擇做一個了斷,雖然這樣的了斷殘忍又痛苦,但至少她可以獲得內心的平靜,也許有一天她想開了,原諒了林曉曉,那麼她會向她贖罪,但不是現在。

“你們走吧,以後都要出現在我們的生活裡,我們只想平靜的生活下去,請把平靜還給我們吧。”

說完後,林媽睜開雙眼看向林曉曉,只見她平靜的眸色閃爍了一下,很快恢復平靜,就像根本沒聽到自己說什麼一樣,懵懂而無知。但是,林媽知道,她聽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更動她懷裡的含義。

收起絮亂的心虛,安靜的躺在牀上,閉上眼睛不再發一言一句,任由葉敬誠和林曉曉繼續站在屋裡,用冷漠的態度狠狠的拒絕着他們的侵入,抗拒着他們的接近。

看了一眼已經安穩躺下的母親,林曉金幫她蓋上被褥,看都不看林曉曉和葉敬誠一眼,便坐回牀前,平靜的說到:“你們走吧,這裡不歡迎你們,以後都不要再來了。”

聽着林曉金的話,看着他們現在的態度,葉敬誠扶着林曉曉的手不由的捏緊了一分,他問清楚只知道現在的情況意味着什麼,可卻無可奈何,雖然這樣對林曉曉不公平,可老天又何其對林爸公平過呢。

看了看冷漠的林家母子,葉敬誠擁着林曉曉走出來病房,他心裡默默的告訴自己,今天他是怎樣帶着她離開的,那麼,他以後就要怎樣把她帶回來,他會還她一個完整的家,還她一個健康的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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