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歡這樣的想着,當即也毫不猶豫的行動了起來。看着一臉疲憊卻依舊堅持着的沐陽,謝歡大聲開口問道。
“沐陽,你相不相信我?”
謝歡眼神一直注意着沐陽的神情,在這樣危機的情況之下,沐陽根本就不可能掩飾自己的情緒,因此,只要沐陽有任何的舉動,都會被謝歡看在眼裡。
謝歡從來就不是一個甘心付出的人。她想要看看,這個男人是不是值得她幫助?若是沐陽有半點的遲疑,她立刻掉頭就離開,不管沐陽任何的私活。
沐陽卻是豪爽的笑了。看着謝歡,用一種信任的,柔和的眼神看着謝歡,開口一字一句說道。
“若是我連自己的女人都不信,那我也太失敗了!”
這語氣之中,完全是一種自信,自信謝歡會幫着他!
謝歡一愣,看着沐陽,心中卻是閃過無數種念頭。只是一瞬間,卻是隻留下一聲嘆息,這個沐陽,怎麼會如此的信任我?
在謝歡發愣的時候,沐陽卻是一把抓住了謝歡,一瞬間帶到了自己的馬上,沐陽看着還在恍惚着的謝歡,皺起眉頭咬牙切齒的開口。
“你就算是想死,我也不准你死!”
謝歡還沒有反應過來這句話是什麼意思,眼角一側卻是看見了自己的馬匹躺倒在了地上被數頭禽獸分而食之的場面,謝歡的臉頓時嚇得慘白一片。
若是剛纔沐陽不救自己,或者自己沒有反應過來,那麼自己的下場不就是跟這匹馬一樣!
瞪大眼睛,謝歡吃驚的看着沐陽,心中一下子的驚慌失措,下意識的忘記了他們的關係,捲縮在沐陽的懷中。看着沐陽奮力的揮刀保護着自己。
謝歡還看着護衛在沐陽身邊的侍衛一個個都慘叫着倒下去,被野獸們很快的分屍,屍骨無存。
這場面太過於兇殘。她忽然清醒了過來。
空氣中的充滿了血腥殘暴的味道,可是她不能害怕,起碼現在還不能!
謝歡暗自深吸了幾口氣,心中也不知哪裡來的勇氣,看着隔得遠遠的中年男人臉上帶着的笑意,玲瓏心思一轉,咬牙開口說道。
“沐將軍,我想要試試能不能破壞那個人對這羣野獸的控制權,後果是什麼我也不知道,你幫我掩護。”
說完,謝歡便坐直了身子,神色嚴肅的看着中年男人。完完全全的把後背交給了沐陽。
謝歡聽見沐陽輕嗯了一聲,她甚至能從背後感受到沐陽從胸腔發出的聲音,這就像是一個鼓勵一般,鼓勵着謝歡堅持下去。
謝歡摸索中從懷中和小腿處拿出自己藏好的匕首,快速的從沐陽的馬的尾巴之中割下幾根馬尾巴毛來,也沒有時間去調製,直接便是用牙咬住了幾根馬尾的一端,另一端用着另一隻手牽引着,做成一個繃緊的琴絃的樣子。
另一隻手便是快速的在琴絃之中快速的撩動。
謝歡的速度很快。不斷的調試着琴音。
她曾經聽師父提起過對付這種以音御獸的方法。就是要同樣的利用聲音去抗衡,搗亂那人的音律,若是成功,禽獸們的思想便會瞬間崩潰,敵我不分。如今,她想要試一試。
咬緊了牙關,謝歡擡手便是幾聲激壯的琴音,一心
試圖與中年男人的笛聲抗拒着。
禽獸們聽着這般的琴音,眼中似乎有了些許的迷茫,一個個都愣在原地迷茫的看着軍士們,似乎是在思考着什麼。
謝歡看着這樣的一幕,眼神中露出驚訝的驚喜,看着禽獸們眼中的迷茫,心中暗喜着自己的干擾竟然起了作用,更加奮力的十指連彈,激動的根本就沒有注意到自己的雙手被勒的鮮血直流,血滴不動聲色的染着烏黑的馬尾,顯得十分的驚悚詭異。
只是也就是這樣,沐陽纔有了歇一口氣的機會,看着這般的謝歡,眉頭微微一皺,開口說道。
“謝歡,你在做什麼!”
他分明看見了謝歡的手因爲繃緊着馬尾,馬尾已經深深的陷阱了手指裡,鮮血不停的流着,可是謝歡卻絲毫都不在意,依舊右手不停的在彈奏着激揚的曲子。
中年男人看着自己的禽獸竟然都停在了原地絲毫不動了。頓時也着急了起來,慌張的吹奏着曲子,試圖控制着自己的禽獸。
可是中年男人調子高,謝歡卻也跟着高,無論中年人怎麼樣的變換着調子,謝歡總是能夠很快的跟上。
中年男人恨恨的看着謝歡,心中很是氣憤,可是現在卻也不能指天罵娘。只好一直吹着。
沐陽看着謝歡的雙手轉眼間便是鮮血淋漓,嘴角也在滴血,可是卻絲毫不能幫上一把,到了這個地步,他也看明白了。謝歡,這是在與中年男人鬥,若是自己強加干預,恐怕會適得其反,因此,看着這樣的謝歡,沐陽也只能袖手旁觀。看着謝歡自己不斷加重的傷口。
謝歡和中年男人的爭鬥越鬥越是激揚,到後來,還存活着的將士們只覺得自己的耳朵嗡嗡嗡的不停的在響,只覺得腦中像是要爆炸了一般,下意識的難受的抱住了耳朵。
而那些禽獸們,此時也是一個一個的發出了痛苦的哀嚎,宣泄着自己的痛苦。
時間如同度日如年一般,謝歡絲毫不在意自己的痛苦,咬咬牙,指尖鋒利的一劃,便是一聲淒厲的琴音響起,七根馬尾更是在這大力下再也承受不住般的折斷。
此時謝歡也再也忍不住,噗的一聲從口中噴出一口血來,打在前方的空地之上,與此同時,中年人也停止了吹奏,神色呆呆的看着謝歡,情緒激動的大聲叫喊道。
“你到底是誰!怎麼會知道破我笛音的方法的!”
中年男人痛苦的大叫着,聲音裡滿是對謝歡的厭恨,只是卻是被禽獸特有的咆哮聲音給蓋過了去。
禽獸們一個個的似乎擺脫了控制,一個個都暴虐了起來,神色兇狠的盯着在場的所有人,就連中年男人的方向,也是有無數的野獸在看着。
這些禽獸都瘋了?
謝歡腦海中忽然反應出這麼一句話,只是剛纔的斷琴,卻是讓謝歡受了內傷,縱使謝歡再是不願,也沒有任何的力氣,只能軟軟的趴在沐陽的胸口之上,調整着氣息開口說的說道。
“快離開這裡。這些禽獸瘋了!”
沐陽神色冷峻的點點頭,便抱着謝歡隨意的找了一個禽獸聚集較少的地方衝了過去。謝歡靠在沐陽的背後,只覺得眼皮子無限的沉重,當即再也忍不住的閉上了雙眼,昏睡了過去。
在醒來時,謝
歡只看見暮色沉沉的天空。沐陽在一旁板着臉靜坐着,警惕的防備着四周。
“這裡是哪裡?”
謝歡很是自然的坐起身子看着沐陽,有些疑惑的皺眉問道。
“我也不知道,當時只顧着帶你離開。沒想那麼多。”
沐陽解釋着,神色有些羞愧。其實作爲一個大將,要不是太心急,哪個不會判斷好方向再走?只是當時的野獸太過於瘋狂,沐陽一心想要帶着謝歡離開這裡,倒是遺忘了這點了。
“哦,那你沒事吧。”
謝歡的神色太過於冷靜,站起身子打量了四周幾眼,這才詢問着沐陽,舉動老練的就像是早已習慣這般的生活一般。
“你害怕嗎?”
“不怕。”
謝歡搖搖頭,雙眼晶亮的看着沐陽,輕聲說道。
“你受傷了,別亂動,我去給你找點吃的。”
不一會兒謝歡便在附近捉到了兩隻兔子,拿着匕首熟練的開膛破肚,就近找了個山澗沖洗一番,便支起一個火架子烤着兔子。
沐陽看着謝歡的動作,皺了皺眉,擡頭看着暗沉沉的天空,開口說道。
“最多三天,就會有人來找我們的,不用擔心。”
“恩,我不擔心,這有些野果子,沒毒的,你要是餓了就吃點。”
謝歡漫不經心的點點頭,從懷中拿出幾個像是小蘋果一般的野果子,遞給沐陽,就像是她本來就生活在這裡一般。
兔子肉不知不覺的便熟了,謝歡狠吸一口空氣,只覺得飢腸轆轆,拿出匕首割下兩隻兔腿,遞給沐陽開口說道。
“吃吧,吃飽了纔有力氣做事。”
沐陽卻不接,也不說話,只是定定的看着謝歡。
“你不會連吃東西的力氣都沒有了吧?還是怕我下毒?”謝歡下意識的挑眉疑惑的看着沐陽,不緊不慢的拿刀片着兔子其他部分的肉放入嘴中。
“謝歡,你一個大家閨秀,怎麼野外生存這麼厲害?”
沐陽忍不住開口問道。
謝歡一愣,沒想到沐陽竟然問這個問題,皺起眉頭。放下手中的肉,警惕的打量着沐陽,開口問道。
“現在,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你是誰了?”
在她僅有的屬於這個身體的記憶裡,更本就沒有這麼出色的男人。
“總有一天你會知道的。”
沐陽笑笑,半邊面具下的臉很是魅惑人心。
“我想我應該認識你,你給我的感覺很熟悉。”
謝歡皺眉看着沐陽,半響忽然開口說出這樣的話來。
就在今日,他們便是性命相托的保全對方。如今他們之間,似乎有了一種說不清的糾結關係,讓謝歡說話都毫不顧忌了起來。
“謝歡,若我是你的敵人呢?有一日你會不會殺了我?”
“.......”謝歡沉默着沒有說話。心中默默的沉思着。
也許應該是這具身體的敵人吧,自己佔據了她的身體,要不要幫她報仇?謝歡心中閃過一絲疑問,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我開玩笑的,你別當真。”
沐陽看着謝歡沉思的摸樣,心中一慌,急忙解釋了一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