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狗血拌飯
杭州美景蓋世無雙，西湖邊上的淨慈寺也是千年古剎。
淨慈寺絕對是風水寶地，背靠南屏山，走出寺院大門不過幾十米就是西湖。
此時已是戌時，夜色深沉，遠處的西湖上全是畫舫，燈紅酒綠，紙醉金迷，而淨慈寺的大鐘恰在此時響起一百零八下，代表着清除人世間的一百零八種煩惱。
這就是有名的西湖十景之一：南屏晚鐘。
此時鐘聲悠揚，渾厚空曠，悠揚的鐘聲在南屏山間迴盪，如佛國梵音，展示着大愛慈悲。
只不知道這敲擊心靈的鐘聲和畫舫上的美酒佳人，哪個更能讓人忘記憂愁。
武成玉與姽嫿一番糾纏，算是露了真容，當然，暴露的是南宋版彥祖的樣子，他恢復真身交戰的時候，仍然刻意保持易容狀態。
等到將追兵甩開，他再次使用縮骨功，又變成一米七多的粗壯漢子，但原來南宋版彥祖的臉徹底不能再用了，別小看古代的捕快，只要露了臉，很難不被找到線索。
當然，長的太帥了不好，再頂着這張臉，在人羣中也着實顯眼，姽嫿那個老妖怪念念不忘該如何是好。
武成玉乾脆換成另一副面容，國字臉，黝黑的皮膚，大嘴脣，大眼袋，憨厚老實，一看就讓人覺得沒什麼威脅感。
一副熱心市民劉先生再現的既視感。
原先的客棧也回不去了，武成玉乾脆來到淨慈寺，有了青雲哥這張臉的加持，當然還有銀票的佈施，很容易的借了一間禪房暫住，如今已經吃齋唸佛兩日。
之所以選擇這裡，是因爲淨慈寺與花港觀魚碼頭不遠，這裡是達官貴人，文人騷客，風流公子們夜晚登上畫舫，夜會佳人，你儂我儂，虛情假意的好去處。
待用過寺裡的齋飯，武成玉趁夜色悄悄溜出淨慈寺，早早來到花港碼頭潛藏起來。
之前在宮城門口看戲，一場毫無懸念的戲碼，實在算不上精彩，可武成玉最大的收穫就是他終於知道史彌遠長什麼樣了，哪怕是易容之後的替身，起碼臉是照着真人畫的。
但無法找到真的史彌遠，就不能找到他的藏身之所。
好在武成玉還有一點收穫，那個兵部侍郎李豐跟假史彌遠對話時曾經提到在西湖畫舫上遇到史暢。
武成玉對史暢也算熟悉，史通、史暢、史順三兄弟，現在就史暢一人還活得好好的。
史暢與史通不同，他是史家年輕一輩最出色的後輩，之前姑蘇城那場大戲，史暢纔是真正的掌控者。
武成玉當即來到花港碼頭打探消息，探聽到史暢這些天每隔幾日都會邀請賓客來西湖畫舫尋花問柳。
而這個賓客叫做完顏慶，同完顏商一樣也是金國宗室子弟。
之前拷問完顏商時得知，這次金國使團除了正使金國四王爺完顏洪毓，還有兩位副使，另一位就是完顏慶。
只不過這完顏慶是完顏洪毓的心腹，不像完顏商是完顏洪烈的人，早早的被丟到虎丘當誘餌，結果死相何等悽慘。
從金國使團到達杭州後，完顏洪毓深居簡出，到現在武成玉也不知道使團真正的下榻之處。 可是完顏慶卻偏好風月之地，所以史家派史暢好好接待這位金國副使。
對武成玉來說，史府找不到史彌遠，皇城門口也不可能再去，直接殺到史彌遠身前已經是不可能。
那麼就只能使用迂迴戰術，那史彌遠面見完顏洪毓之時總不可能也不敢再用替身，所以找到完顏洪毓現在的落腳地，終有見到史彌遠的那天，這就叫做曲線…殺人。
從那以後武成玉就白天躲在淨慈寺，晚間來到花港碼頭守株待兔。
這是一個笨辦法，但笨辦法有時比機關算盡更有用，武成玉在碼頭等了兩天，終有等到史暢的出現。
南屏晚鐘剛剛敲完，武成玉的煩惱果然消失了，遠遠看到有幾輛馬車來到碼頭，當先下來的正是久違的史暢。
他穿着儒士服，打扮的如才子一般，手拿摺扇，面帶笑容，引着另外一人下車。
武成玉遠遠望去，此人與那完顏商的打扮大差不差，也是頭戴高冠，滿身華貴，不是珠翠就是金線，與完顏商不同的是，他的鬢角處還簪了一朵紅花。
此人應該就是完顏慶，長相略有幾分醜陋，蒜頭鼻，死魚眼，倒是與那朵紅花相映成趣。
完顏慶與史暢多日一起遊玩，此時相處起來極是融洽，完顏慶沒有完顏商那般倨傲，史暢略顯恭順，兩人帶着隨從上了一艘畫舫，說是畫舫其實算得上是遊船，比尋常畫舫大出幾倍，船上也有許多人。
武成玉確定目標後，立刻一路潛行，跟着他們登上船，沒過多久，就聽到敲鑼之聲，這艘大船緩緩駛離碼頭。
船分爲兩層，完顏商和史暢來到二層大廳，今晚這艘船已經被史暢包下，除了他們帶的隨從，所有人都是專門挑選來伺候這金國使者的。
唯一讓武成玉詫異的是，他隨意走進一間無人船艙，裡面居然還綁着幾隻狗，都是清一色的黑色土狗，這些狗感應到武成玉的存在，剛要齜牙咧嘴，就被武成玉刻意顯露的殺氣嚇得趴在地上，嗚嗚直叫。
武成玉不是很明白畫舫之上爲何有狗，不多時就聽見有人走近，連忙躲藏起來。
“這些金國人真怪，每次來畫舫找姑娘，居然要現殺狗，用狗血拌飯，他們來了才幾次，咱們就殺了好幾只狗了。”
“我也覺得奇怪，總不能這些金國貴族還在茹毛飲血吧，那跟野獸有什麼區別，要我說啊，這就是獸性難除。”
“行了，小聲點吧，咱們可得罪不起，萬一被聽到，說不定腦袋都保不住。”
“唉，朝堂上那些大人們都談金國色變，我們這些小人物還不是任人欺凌，走吧，挑兩隻狗帶出去殺了。”
“誰說寧做太平犬，莫做亂世人，現在天下還算太平，可是狗就是狗。”
武成玉在旁邊也聽得十分詫異，後世吃狗肉倒是常見，他自己不吃，別人吃也只能當做看不見。
但是用生狗血拌飯吃，倒是首次聽聞，剛纔那人說的沒錯，這些金國人還真是獸性難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