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姐這次是“偶然”旅遊,剛好在戛納電影節開始的時候,過來給池野捧捧場,算是“近水樓臺先得月”。
鉗子姐沒來…她一直在等池野邀請自己,但池野確實有點狗,壓根就沒跟鉗子姐提這個事兒。
所以,時瑾微就在戛納酒店外,眼睜睜看着戛納開始,眼睜睜看着諸多大咖參與這場盛會,應該也要眼睜睜等着《流感》首映,然後她在外面聞聞味兒。
啊…這感覺太美妙了啊。
“姐,要實在不行,咱們就和以前一樣,就跟池教授說是我強迫你來的…咱們不能人到了,還一直在外面等着啊,總要去捧捧場。”
小助理在看到紅毯即將結束的時候,有點按捺不住了,主動向時姐提出了自己的建議。
時瑾微一聽就覺得有點不靠譜,什麼叫你“強迫”我來?
你還能強迫我?傻子都不信這個話。
“……他既然不說,那我就不去了,就在這裡待着吧。”
“那我們要待到什麼時候啊?”
“不知道。”
“啊?”
小助理懵逼。
不知道?
這是什麼逆天的回答。
時瑾微瞥了她一眼:“看我心情。”
小助理瞬間懂了。
看我心情=看池野什麼時候跟我說話。
“……姐,不是我說你,這又是何必呢,你什麼樣子,池教授能不清楚嘛,要我說…”
“你最近是不是漲本事了,你還說起我來了?”
小助理:“……那行吧,那我不說了時姐,咱們就這樣等着吧,等“皇上”寵幸你。”
“嘿……”
鉗子姐眉頭一挑,忍不住就去揪小助理的耳朵,卻被小助理靈巧的躲過:“姐,你現在這樣不就像我說的嗎…你別否認,別人不瞭解你,我還不瞭解…”
“池教授這次首映很重要的,你真的不打算去看看?沒幾個小時就要開始了啊。”
鉗子姐動作一滯,寶藍色的眸子望向“熱鬧”的內場,心中默然。
……
《流感》這次戛納首映的重要程度無需多言,晚上七點鐘,本屆全球矚目的戛納紅毯正式結束,各個參賽影片的主創以及各路嘉賓大咖,都已經在內場大咖完畢,進入紅毯主廳、以及次級影廳準備觀影。
今天戛納首日,最絕佳的黃金時間點(19:00-22:30)毫無疑問是要留給主競賽單元的參賽影片的。
主競賽單元之前的午間檔,是一種關注單元。(明天開始)。
在這兩個單元之後,纔是午夜展映單元。
而戛納電影節的舉辦時間一般是12天,每日各單元會上映1-2部參賽影片。
其中,主競賽單元佔據了前一週的絕佳黃金檔,是戛納密集排播的時間點。
——池野和《流感》主創人員不需要在乎這些。
因爲他們是午夜展映單元,不屬於競賽單元,加上這次《流感》拿到了午夜展映首日的絕佳排播時間,所以這一天,就是《流感》見生死的時刻。
晚上十一點半,德彪西影廳,戛納午夜展映單元專屬觀影廳。
該影廳位於戛納影節宮西側,是一棟獨立建築,主競賽盧米埃爾大廳相隔相望。
整座影廳擁有1068各座位,坡度陡峭的階梯式座位分佈,傾斜角30°,確保血腥鏡頭無遮擋。
環境很“商業化”,配備了Dolby Atmos沉浸式音效系統,強化類型片的聲效衝擊。
如此特殊,就是爲了貼合午夜展映單元的主題,營造更私密的恐怖/驚悚氛圍。
此刻,影廳內人潮洶涌,作爲今年戛納首部午夜展映單元上映的作品,哪怕主演和主創名氣沒那麼大,但這仍然阻擋不了全球影迷們的熱情。
前排的紅毯區域,清潔工已經開始打掃,十分鐘後《流感》的主創將上前致辭。
某個位置上,凌冰冰和凌晗坐在一起,打量着周圍的人羣。
“沒想到人還是挺多的嘛。”
“那當然了,割割是亞洲頂流,怎麼可能沒人關注。”
凌冰冰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妹:“我看你是昏了頭,一直割割割割的叫個不停,誰是你哥哥?”
“……姐,我真的喜歡池野,他好帥…你不覺得他帥嗎?”
“他是帥。”
凌冰冰先是點頭,隨後又嘆了口氣:“但他是我們的“對手”。”
“什麼對手嘛,明明就是你們一直眼紅他賺錢,又不分給你們…姐,說實話,我覺得我們這樣做很不對,總不能因爲人家不願意給你錢,你就覺得人家虧錢你吧?”
凌冰冰詫異的打量着妹妹,這次倒是沒反駁對方。
因爲她就是京圈的中流砥柱,自然知道妹妹說的是實話。
但…有句話怎麼說的來着…屁股決定腦袋,她在圈裡面其實一直都是屬於“保守派”。
在對待池野的態度問題上,她也從來都沒有主張過要針對對方,但反對也沒有…因爲這不符合她的利益,她最多也只能做到從不在公開場合陰陽怪氣,和對方保持最大的“尊重和距離”。
但自己妹妹不太一樣,她近期好像真的有點追星追上頭了。
“你不喜歡鬱言了嗎?”
凌晗表情一滯,心虛:“啊…喜歡啊,我都喜歡…但我覺得言哥心理素質確實有點差…才這麼點打擊,感覺他就要挺不過來了,反觀割割…”
“他在悅納經歷了那麼多,出來後又一直都是自己一個人單幹,這一路走過來,還對上了我們…結果從來沒見他要死要活…姐,你不覺得這樣的男人更有魅力嗎?”
凌冰冰聽得一陣無言。
有一說一,確實。
她略過這個話題,轉而看向四周:“好幾家操盤手都來了啊。”
戛納電影節,臺前光鮮亮麗,衆星璀璨,幕後也是大佬雲集,這裡的大佬,指的是來自全球各地的各路擁有決定權的片商、操盤手,以及各個發行巨頭。
以地區劃分,例如一直掌握着含金量最高的主競賽單元的法國法語區三巨頭,還有中歐操盤手,以及北歐、地中海地區等等…
他們在戛納開始前一直接觸的幾家片商,其實就屬於這類巨頭的代表。
比如知名的全球類型片三大寡頭NEON(美國)XYZ Films(美國)High Octane(德國)等集團。
以及亞洲三大…
《流感》這次參加戛納的目標就是類型片的操盤手和片商們,亞洲那邊的不用談,都有初步合作意向,但歐美方的效果卻不太理想。
而亞洲三大也只是初步意向,類似《女孩》和《大佬》這種撈一筆快錢的想法,至於說真正的講《流感》當做座上賓,顯然,池野此前並沒有表現出這方面的票房能力。
所以…
“來這邊的,都是看戛納的面子,你看那幾個都不是代表的人,就是來湊人數的。”
身後的黎茜叔叔側過頭,笑着說。
凌冰冰和凌晗一頓,都沒說話。
今天這場首映,來的人不少,內娛幾個圈子這次在戛納上雖然一直沒怎麼搭理過池野,但真到了《流感》上映的時候,自然要來看看。
京圈只有她和凌晗,西北圈人多一點,章老師現在就在另一側的位置上。再往前,就是各大頂級寡頭片商、電影市場持證買家、歐美亞洲影評撰稿人(類型片居多,因爲這是午夜展映)。
再往後,纔是諸多幸運搶到入場券的各路普通影迷觀衆。
大部分都是亞洲面孔,但因爲身處於戛納,很多歐美面孔的觀衆也抱着新奇的心態走了進來。
——新加坡富姐就是“幸運觀衆”之一。
她就是當初那個想偷自己老爹收藏的古董,送給池野的富姐粉絲,新加坡國際,又有香江和寶島背景。
自從池野在春晚獻唱《青花瓷》之後,她就徹底不可自拔,陷入了狂熱的追星狂潮中。
但礙於她平時不在內地,很少回來,所以面基池野的機會很少。
剛巧,這次她和家人就在歐洲度假,聽說了《流感》事件爆發後,她就找了個機會,帶着閨蜜偷偷摸摸的跑到了戛納,通過鈔能力,搞到了入場券。
此刻,兩個女孩坐在後排的觀衆席,感受着周圍影廳的各種“奇特佈置”,以及昏暗的環境,都莫名有點害怕。
“不會太嚇人吧…我聽說午夜展映都是血腥暴力的電影,還有這個椅子…這看的太清楚了…待會兒會不會連跑的地方都沒有?”
閨蜜瑟瑟發抖的問。
“瞧你那點小膽子。”
富姐不屑的撇撇嘴,但手指關節也有點發白…因爲她從小膽子就不大,如果不是因爲池野,她根本不可能特意跑過來看什麼“血腥暴力”的電影。
嗯…《流感》算嗎?
“聽名字好像不算。”
“不能光看名字,內地都不讓播,還入選了戛納,排了這個檔期,你想吧,畫面一定很刺激。”
“啊…我好害怕,我現在還能反悔嗎?能不能等電影結束我們再進來…”
“既來之則安之,懂不懂啊。”
“誒,你怎麼會這話的?”
“我特意學的…老祖宗留下的話,很有道理的……”
兩個女孩正說着話,現場響起了不算大的掌聲,卻是時間到了,《流感》主創上臺,簡單講了幾句,然後就默默退場,準備等待影片的開始。
嗯…現場觀衆的反應和反饋都不大。
因爲不是在主場,除了池野講話時,國內和亞洲地區的粉絲嗷嗷叫了兩聲之外,其他人基本都是敷衍式鼓掌。
富姐掃了一眼周圍,尤其是前排諸多片商發行、媒體記者,發現大家都無精打采,這個點,這個環境,確實有種想睡覺的感覺。
嗡。
忽然,隨着一陣低沉的聲音響起,頂級音響在影廳內瞬間炸響,讓昏昏欲睡的諸多觀衆和媒體精神一振,擡頭看向前方的大熒幕——
《流感》,開始了。
……
夜色籠罩的臺北站,最後一班開往高雄的列車緩緩駛入站臺。
站臺燈光昏暗,空氣中瀰漫着若有若無的消毒水味道。
隨着機械式的開門聲響起,列車緩緩停下,車門打開,乘客們陸續下車。
站臺上空無一人,只有列車長站在駕駛艙門口,望着車窗外漸漸遠去的站臺燈光。
他站在駕駛艙門口,右手摸向腰間的對講機,指節因緊張而泛白。
“今天是最後一天值班了…”
他低聲呢喃着,眉頭微微皺起,似乎察覺到一絲不安。
凌晗擡頭看着這一幕,感覺這個構圖拍攝手法,確實有點壓抑,另外短短几個鏡頭,一句臺詞,似乎預示着整個影片的基調…有事情要發生。
鏡頭一轉。
二號車廂內,一位懷有身孕的年輕女子正在給女兒講睡前故事。
小女孩蜷縮在座位上,小手緊緊抓着母親的衣角,月光透過車窗灑在她天真的臉上。
“媽媽,我害怕。”
“沒事的,馬上就到高雄了。”
孕婦試圖用微笑掩蓋自己的不安,但她總覺得今天的氛圍有些異常,連空氣都變得粘稠起來。
……
列車長回到駕駛艙,目光落在儀表盤上跳動的數字。
突然,一陣刺耳的警報聲響起。
他猛地站起身,額頭上的冷汗順着臉頰滑落。
對講機內傳來急促的喊聲:“報告異常!二號車廂發現可疑物品!”
話落,列車突然劇烈晃動,列車長一個踉蹌,後背重重撞在駕駛艙的牆上。
他強忍着疼痛,快步走向二號車廂。
二號車廂內,一位穿着白色防護服的男子站在過道上,手裡提着一個黑色的箱子。
箱子表面佈滿細密的水珠,散發出令人作嘔的腐臭味,男子的眼睛空洞無神,嘴角掛着詭異的微笑。
“這是…這是什麼?”
有安檢人員操着一口灣灣腔喊。
“檢驗檢疫樣本,必須送到高雄的實驗室。”
列車長的額頭滲出冷汗,他注意到列車在不斷加速,但儀表盤上顯示的卻是完全相反的數據。
他的視線開始模糊,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
“不對勁…這列車…它有自己的意識…”
……
車廂裡。
孕婦緊緊抱着女兒,後者已經開始發高燒,小女孩的臉色慘白,額頭上佈滿細密的汗珠。
小女孩嗲嗲的呢喃:“媽媽…我好冷…”
“別怕,媽媽在這裡。”
轟隆隆!
下一刻,畫面忽然黑暗,恐怖的聲浪衝破了大熒幕,直接傳入影廳每個人的耳中——列車轟鳴着衝出隧道,月光下,遠處的天空中,無數黑色的影子正在盤旋。
列車長看到那些黑色影子張開血盆大口,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嘯。
他驚恐的閉上眼睛,下一秒,列車猛地撞上了一座廢棄的建築,玻璃碎片四處飛濺。
嗡嗡嗡…
耳鳴的聲音刺耳又模糊,畫面恢復光明,列車長的意識模糊,耳邊傳來一聲微弱的呼救:“救救我的女兒…”
他終於睜開了眼,看到一具姿勢古怪,頭180度旋轉,一隻眼珠吊在嘴邊的乘客,張開血盆大口,吞掉了他的“腦袋”。
旁邊,那具詭異的黑色箱子正在滲出粘稠的黑色液體,就像在流血。
一場噩夢,就此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