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循環》殺青
真是塊榆木疙瘩！
這是經紀人對施戴芙這個人唯一的評價。
說完話，她徹底破罐子破摔，就坐在旁邊看着施戴芙做飯、炒菜…偷偷給自己多留了兩碗飯晚上加餐吃…
繼續碎嘴子。
但卻沒離開。
因爲她就是個小經紀人，沒什麼人脈關係，施戴芙是她手裡最“紅”的藝人，兩人的命運其實是緊緊相連着的。
施戴芙要“放棄”，那她也就沒什麼前途了。
就這樣，倆人一個在那神經質的碎嘴子，另一個默不作聲的做飯。
半個小時後。
施戴芙的哥哥和大嫂回家，大哥看到經紀人來家裡，頓時拘謹起來，一個勁兒的撓頭：“啊…王姐來了啊…我出去再買點肉……”
“不用不用。”
經紀人忙站起身，倒還真沒嫌棄施戴芙大哥大嫂“樸素”的穿着。
“那哪能行，您是客人，平時又那麼照顧小妮兒…今晚一定要留下來吃頓飯。”
大哥漲紅着臉擺手，非要出去再買點東西。
大嫂也在旁邊勸。
“沒事的，她吃得慣。”
施戴芙見狀，輕聲說：“不用出去買。”
經紀人：“……”
但大哥大嫂面對施戴芙時也很拘謹，猶猶豫豫的點着頭，嫂子過來幫忙打下手，大哥則進到裡屋去照顧老太太。
“一家老實人，唉。”
經紀人心裡暗歎，盯着施戴芙：“你…你呀你，我服了。”
施戴芙悶頭幹活兒，晚飯期間，大家都在沉默中度過。
一直到吃完飯，施戴芙主動洗碗時，大哥才猶猶豫豫的走過來，看着施戴芙欲言又止。
“怎麼了？”施戴芙知道大哥比自己還悶，主動問。
“小妮兒…哥和你嫂子商量了一下，還是回老家吧，媽這邊也看完大夫了，我和你嫂子把媽接回去照顧，不給你添亂。”
大哥偷偷瞟了一眼外面還沒走，正站在陽臺看窗外的經紀人，壓低聲音：“她沒爲難你吧？”
施戴芙一怔，搖頭。
大哥嘆了口氣，想說什麼，但又有點不善言辭，結結巴巴說：“你壓力也別太大，實在不行…咱們就回老家，不受這個氣了，哥沒讀過多少書，但也知道，那娛樂圈不是什麼好地方，不待，就不待了！”
施戴芙低着頭沒說話。
大哥更沉默，嘆着氣走了出去。
經紀人不知何時走了進來，斜眼看着施戴芙：“你小侄子要回老家啦？”
施戴芙忙擡起手擦了擦眼角，還是沒說話。
“哎呦喂，本來以爲上了《天籟之聲》，會慢慢好起來，幫你媽看病，讓大哥大嫂沾沾光，現在倒好，你繼續不麻煩，咱倆就都別麻煩了噢。”
經紀人嘴上這麼說着，可也感覺眼圈有點發酸。
撲棱。
施戴芙忽然站起身，拿着手機朝外面走去。
經紀人大喜：“你想通了？！要打電話？”
施戴芙頓了頓，鼻音很重：“我出去聽歌…打一套拳！”
經紀人：“？？？”
你最好快點“死”！
下輩子別混娛樂圈了姐姐，不合適！
……
“《天籟之聲》不是做了五六年了嗎？口碑一直不錯，這次成績又這麼好，節目組會主動針對嘉賓？”
第二天。
池野返回《循環》劇組，開始拍攝最後的戲份。
中午放飯的時候，他坐在房車內，看着好幾檔音綜通告，一邊問可可。
《天籟之聲》是番茄臺做的一檔爆款音綜，這檔節目和其他音綜不太一樣，一直以“實力”說話，前幾年翻紅了不少此前已經過氣的糊糊歌手。
身在娛樂圈，池野當然知道沒有絕對的公平，但《天籟之聲》在圈內口碑也不錯，所以他還真不清楚施戴芙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麼。
“不是節目組的原因。”
可可解釋：“是參賽歌手、大咖們的針對，利用賽制，在選歌方面，還有平時採訪內涵，場外買黑通稿的常規手段……”
聽可可簡單講完，池野才明白過來。
《天籟之聲》的賽制很簡單，就是邀約兩岸三地最頂尖的樂壇大咖PK，在這期間，會隨着賽程深入，進行分組、幫唱、選歌、打分等各個環節。
施戴芙前公司在樂壇人脈強大，光是這次參加《天籟之聲》的歌王天后，就有三位。
加上花亦晨和悅納那邊對自己的仇恨——悅納那邊也有兩位實力歌手參加。
現在天籟之聲一共就七位歌手，這邊直接佔了五位，那平時選歌的時候，專挑施戴芙不擅長不會的選，不要太輕鬆。
另外，還有最重要的打分環節，場內還好說，都是節目組經過篩選的觀衆，粉絲佔比很少，但今年《天籟之聲》新增加了一項場外投票。
佔比不高，但也有用。
這也是爲什麼悅納有信心給花亦晨運作出一個歌王的原因。
場內不斷被隊友“背刺”+場外漫天的黑通稿，施戴芙口碑本來就差，這要能晉級得了，就有鬼了。
“這個老兒子啊，他是真能蹦躂。”
池野現在一聽到愛子的消息就牙酸，因爲花亦晨現在是真拿他當爹了，一直追着他咬。
圈內秘聞：花亦晨每晚睡覺前，必給池野做個法，不然睡不踏實！
艹，兒子永遠都是兒子，還想弒父？
他在一衆通告中抽出《天籟之聲》的邀約：“就這個吧，下部戲籌備期間的空檔期，剛好保持熱度。”
可可並不意外池野的選擇。
因爲一衆音綜中，《天籟之聲》的熱度和口碑都是碾壓式的，這是不亞於《見你》的大爆綜藝。
而音綜和《見你》這類綜藝還不一樣，這是真能靠實力“一戰成名”的地方——以及最重要的，能打擊悅納，能揍花亦晨！
“根據規則，一共兩種加盟方式，第一種是直接踢館（常駐），第二種是幫唱（飛行）。”
可可解釋：“節目組那邊誠意還挺足的，《重啓》在歌壇已經有了影響力，說根據檔期，咱們自己選，下一期的話可以幫唱，如果檔期不行，那就下下期，直接去踢館。”
池野對自己的檔期記得比較清楚——因爲他現在其實沒太多檔期。
爲什麼說樂壇現在拉？
看看他就知道，《重啓》掀起的熱度夠不錯了吧？
但質量代言一個沒有，通告也只有音綜和網紅約歌…
屬實難繃。
“近期不行啊，《循環》還差最後半個月，得拍完纔有空參加綜藝。”
池野想了想說：“繼續協商吧，這綜藝不是纔剛開始嗎？”
“嗯，我也是這麼想的。”
可可點頭。
《天籟之聲》開播即爆，屬實罕見，但也確實吸引了很多早就“退隱山林”的老怪物。
所以，這次還真是華語樂壇久違的“華山論劍”。
兩人商量完工作上的事情，吃完晚飯，池野就繼續投入到拍攝中。
《循環》的拍攝已經接近尾聲，對於自己這“第一部”影視劇，池野一直都很重視。 ……
海橋大街，45路公交車上。
悶熱的空氣彷彿都因緊張氛圍凝固。
李詩情與肖鶴雲拯救全車人的行動，正撞上陶映紅決絕的阻攔，衝突如點燃的火藥桶，瞬間爆發。
逼仄的過道里，李詩情率先發難，不顧一切地衝向雙手緊抱高壓鍋的陶映紅，試圖搶奪這要命的“定時炸彈”，車廂內瞬間亂成了一鍋粥。
肖鶴雲的腹部被陶映紅捅傷，他眉頭緊鎖，牙關緊咬，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順着因痛苦而扭曲的臉頰滑落。
攝像機後的張導盯着鏡頭中池野的特寫，嘴巴微張：“我艹，這小子吃藥了？演這麼好？”
周圍人卻一個個屏息凝神。
——這是《循環》的最後一場戲，一場先前已經拍好，但導演覺得不滿意，需要補拍的戲。
這場戲結束，拍攝長達三個月的《循環》就會宣告殺青。
所有人都不敢說話，生怕打擾到已經入戲的池野和冉喬，以及那位飾演鍋姨的老戲骨。
……
導演的監視器中。
池野擡起了頭，他看到瘋狂的陶映紅又朝着李詩情撲去，眼神閃過一絲決然——那是一種能瞬間透出銀幕，保護同伴、拯救全車人的決然。
“不能再讓她繼續下去了！”
他顫抖着手，在慌亂中摸索到口袋裡的水果刀，呼吸急促，胸膛劇烈起伏，眼神因恐懼與憤怒而泛紅。
“不能再繼續下去了，不然所有人都會死…”
他像是再給自己打氣，血液上涌，身體因發力前傾，用盡全身力氣，“噗嗤”一聲，將水果刀刺進了陶映紅肚子裡。
“啊！”飾演鍋姨的老戲骨發出一聲慘叫，身體搖晃幾下，緩緩倒在地上。
車內其他演員也已經入戲。
有人瞪大眼睛，驚恐地捂住嘴巴，有人身體瑟縮在座位上，雙手緊緊抓住扶手，關節泛白，還有人呆若木雞，彷彿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定住。
肖鶴雲握着刀的手劇烈顫抖，搖着頭後退，眼神空洞又迷茫，喃喃自語：“我…我…我殺人了？”
聲音帶着一絲顫抖與哽咽。
“……”
監視器後的張導等了良久，看到池野還處於這種狀態中，當即大吼一聲：“咔！！！”
“我宣佈，《循環》——殺青啦！！”
嘩啦啦。
原本氣氛凝固的車廂彷彿活了過來，各種嘈雜聲瞬間想起。
“噢~！！”
“殺青了殺青了！”
“捨不得大家啊。”
“也不知道咱們這部戲能不能火。”
“池老師剛纔演的太好了。”
“這沒劇組找池老師就離譜。”
張導也站起身，走到池野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哥們，你這眼神戲和臺詞太牛逼了，我原本都沒想能有這種效果，你愣是給我演出來了，我都跟着你緊張啊…”
池野已經恢復如初，將倒在地上的冉喬扶起來，擺手：“別套近乎，該加錢還是得加錢。”
“嗐，你看你，張嘴閉嘴都是錢，俗，忒俗！”
張導搖着頭，但也沒忘了問正事：“《循環》的歌什麼時候寫啊？錢談好了，歌是不是得擡上來？”
池野：“會的會的，你先剪吧，劇播之前肯定給你搞定。”
張導狐疑，總感覺池野是在給他畫大餅。
“我可聽說了，你要去《天籟之聲》…你看你能不能在節目上唱我們的主題曲，這不就又給咱們的戲狠狠宣傳了一波嗎？”
張導雞賊的搓手：“免費的宣傳啊，花多少錢都達不到的效果！
池野：“……”
斜眼：“你這人太損，咱倆還是保持距離吧。”
張導：“？”
冷笑：“別以爲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不也是爲了宣傳新專輯嗎？跟哥們還裝？”
池野擺擺手，跟飾演鍋姨的老戲骨打了個招呼，然後下了公交車：“有一部分這個原因吧，但也不全是。”
張導：“？”
池野沒再跟他廢話，跟組裡幾個相熟的演員合照，然後又一起拍了大合影之後，就溜到一遍，給許久沒聯繫的施老師撥去了電話。
那邊應該在忙，過了一會兒，才接通。
“喂？施老師嗎？”
“嗯。”
電話那頭傳來一道鼻音有點重的聲音。
嗯？
池野一愣，轉而笑：“施老師，你的野來了。”
“啊？”
剛錄製完節目的施戴芙一怔，沒反應過來，呆呆問：“什麼…來了？”
“嗯…咳咳…”池野心說施老師果然還是跟原來一樣，開不起玩笑！
他笑着說：“我要去《天籟之聲》啊，節目組沒告訴你嗎？”
施戴芙沉默：“沒。”
池野：“那你現在知道了吧？”
“知道了。”
“你有什麼想說的嗎？我選的是幫唱，咱倆溝通一下選歌題材？”
“好。”
池野：“……”
怎麼又待機了呢？
他頓了頓，想起剛纔的鼻音，試探問：“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沒…嗯…稍等。”施戴芙那邊似乎有其他事情，隱約還能聽到爭吵聲。
“你們後採暗戳戳的內涵我們是什麼意思啊？好幾次了，你花亦晨是後輩，就這麼對我家施老師？”
“什麼就淘汰了，我告訴你們，別太欺負人了！”
“誒，誒，幹什麼…你還要動手啊？！”
那邊吵鬧一陣，然後池野就聽到那邊傳來一道清晰的“咔嚓”聲，好像是棍子之類的東西被掰斷的聲音。
現場瞬間一片寂靜。
過了一會兒，施戴芙的聲音重新響起，還是那麼的輕柔：“嗯…你繼續說。”
池野：“……”
臥槽！
我老兒子不會被你當場嘎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