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煩

“我已經老了…”喝了口茶,凌震淡淡的對易昂長老說道:“這把次神器是我這一生的最高成就,也將會是最後一把作品!我打算將它留給子孫們,當作是他們煉器上的一個目標,所以我是不會將這寶刀出售的,希望長老能夠體諒。”

“族長您是老當亦壯,”易昂可有些着急了,一把次神器對他們家族會產生什麼樣的影響,他可是相當清楚,因此試圖說服凌震:“現在可以打造出一把次神器出來,將來要再煉成一把二把的也大有可能啊!希望您能看在我們是親家的份上,把這神器售予我易家,價錢上我……”

易昂還要再說,卻被一旁默默聽着的凌琥給打斷:“父親說不賣就是不賣,你怎麼還不死心!你還敢說是親家,我妹妹和小楓在你們家卻是受到什麼對待,你…”

“凌琥,住口!”凌震趕忙喝斥,雖然家族現在有些起色,但還是遠不及易家這樣的大家族,雖然彼此的關係不睦,但也不能和他們就此撕破臉。

凌琥被父親訓斥後,就訥訥的站到一邊不再出聲,雖然他對對方很不滿,但也不是不知輕重的人,剛纔不過是一時氣不過,才口出怒言,現在冷靜下來了,自然也知道對方不是自己家族所惹得起的。

易昂臉上怒氣一閃即逝,心中暗罵道:“若不是爲了達成家族的使命,我還會來到這裡受氣嗎?也不知他們是走了什麼狗屎運道,竟能出一把次神器出來,不管這次買賣能不能成,我卻是不能再像以前那般對待他們了……哎!”

易昂免強擠出一絲微笑,彷彿沒聽到剛纔凌琥的言語,繼續勸道:“族長,請再考慮一下,我們家族是非常有誠意的!除了價錢上好談,還願意再加上一整座天然礦脈來交易。”

凌震暗中翻了翻白眼:“一座天然礦脈?之前帝國最大的商會──巴布亞商會,交易的條件是三座礦脈,足足你們的三倍,還不是被我給婉拒了。”

左手撫摸着下頷,凌震笑道:“我們是親傢什麼事都好說,這樣吧!若我家族還能再出一把像這樣的次神器出來,我們當然會考慮出售其中一把,到時,將會優先考慮你們易家,對你們大開方便之門,如何?”

易昂聞言不至可否,他對凌家是否還能出一把三品階魔兵可是一點信心也沒有,但凌震已經把話給講明瞭,他再說什麼也是沒用了。

看到易昂老臉上瞬間轉過幾種神色,凌震當即明白他心中所想,立即開口說道:“易昂長老你也別太快失望,我煉器一生就只能出一把次神器,我的成就僅止於此。但我的外孫易楓,在煉器上的天賦卻遠勝過我,日後他的成就也不是我現在可以想像的,我相信在不久的將來,他一定會煉出一柄超越這把次神器的兵器出來的。”

易昂愕然!易楓?

他沒想到在自己家族裡等同廢物的角色,在這裡卻能獲得凌震這麼高的評價。望着眼前人提起易楓時,眼中自然流露出一抹欣慰驕傲的神采,他不禁低頭沉思起來……

和凌震談完後,易昂婉拒對方的招待留宿,當晚立即啓程回去。凌琥當然樂得如此,個性誠懇老實的他,實在不習慣和對方虛與委蛇,腥腥作態。

此間所發生的事,易楓當然不會知道,也不會有興趣知道。他只是一如往常地,過着他軍隊般規律生活,彷彿易昂這個人從沒有來過一樣。

半個月後……

“小子,你是怎麼了?修練的時間還沒結束啊!”

淩統不解的看着易楓從牀上跳下來,正迅速的換穿外出的衣服。

“不知怎地,今晚我總感到心煩意亂,悶得很!修練是沒法持續下去了,我想到外頭走走。”易楓回過頭來答道。

易楓也覺奇怪,今天晚餐一結束,他就立即進房開始修練,可都坐下一個時辰了,卻總無法靜下心來。鬥氣剛在體內凝結,又即刻消散而去,這樣的修練只是在浪費時間罷了。

“這樣啊…那就一起出去散散心吧!”淩統一聽易楓的情況,想也不想,就同意暫時停下今晚的修練了。

淩統是過來人,明白修練最忌燥進,當心境無法保持清靈卻又強行修練下去,反而是有害無益的。

此時並未太晚,凌震等家人都還坐在桌邊飲酒談心,對易楓說要出外走走也沒太大的意外,這年紀的孩子本來就是貪玩,像易楓那樣整天把自己關在房裡修練,足不出戶的,他們反而纔會擔心。

梅林鎮上的大街小巷燈火仍亮,許多人三三兩兩的聚在屋外牛飲吆喝着,易楓緩步走出自家莊園,看着街道上比起白日更爲熱鬧的景象,心情也隨之好了起來。

“真奇怪!怎麼這些鎮民一個個都是生龍活虎的,比白日工作時還要精神,難怪外公常嘮叨說,若他們能把夜晚時的精力用到白日來,我們兵器的產量足可上升一倍之多呢。”易楓興致看着鎮民的活躍,打趣說道。

“有什麼好奇怪的,因爲晚上才能盡興的喝酒,所以他們纔會這麼開心。也因爲有酒,所以夜晚的生活纔會比白日更多變化,也更多的精彩。”淩統理所當然的說着。

易楓望着角落處,一個喝多了的鎮民正蹲着狂吐,就連眼淚鼻涕也跟着黃澄澄的膽汁一起涌出,不解的回頭看向門羅。

“酒啊!真想喝一口…”淩統眼盯着放倒在醉漢腳邊的酒瓶,羨慕地說道。

“真想不通酒有什麼好喝的?又苦又澀!還是果汁好喝的多了!”易楓喃喃說道,一臉的不認同。

淩統愣了一下,回問道:“你喝過?”

易楓點頭,回憶着,輕聲答道:“以前母親有時會喝,我曾偷偷嘗過,只是一小口就吐出來了。”

“哈哈哈!你個小屁孩又怎懂酒中滋味。”搖了搖頭,淩統大笑着:“飲酒是形,其意是醉!酒飲到微醉,那裡就是詩,就是情致。若是飲得過少,酒力不足以燃起激情的火焰,過多,便徒使人跌入煩惱的深淵。”

“酒是妙物啊,沒有它生命會變得乏味,精神會變得單調,靈魂會顯得蒼白。可我現在卻再也無法喝酒了,那怕只要一口也行啊,哎…越說越想死了……”淩統越說越是沒力,表情複雜的盯着醉漢隨手扔下的那瓶酒,最後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易楓卻是聽着迷糊了,完全無法感受淩統自憐自哎的心情。

“說酒沒味的人,只因他沒有足夠的生命歷練,不足以品出酒中的真正滋味……我說的這些,反正現在的你是不會懂的,醇酒如同美人,小屁孩怎懂酒中醇美滋味。”

“你以前很愛飲酒嗎?”易楓真的聽不懂,只是好奇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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