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菲爾法斯理論中描述的一樣,未來是永遠不可能預測的——
時至今日,我終於徹底瞭解了這位醉心於自殺(誤)的理論學家的偉大言論。
西莉希爾啊,請像保佑您的聖獸西瓦妮婭卡一樣庇護我吧。
——雖然我既不是西莉希爾的信徒,也不具有遇到什麼先祈禱的設定,但是無論如何現在的局面也只允許我們向幸運女神祈禱了。
其實一路走到現在,我也多多少少有些懷疑,而且不斷增多的謎團讓人覺得越來越古怪——只可惜被我習慣性的懶惰給忽略了。
問題一:流浪瓦多拉說是要去巴斯克拉,但是一般的旅團肯定都會有目的。雖然敷衍了事地和我說過,但是究竟是幹什麼卻隻字未提。
問題二:一般來說冒險者的個性都是“從不走無用的路”,我們一路走來,與其說爲了照顧我們而挑選安全地點。不如說是早就預謀好的安全路線。
問題三:我們走了這麼久,幾乎沒有一次回過頭。最明顯的一次就是在暴風雨中,一向安全第一的瓦多拉卻拼命頂着雨向前——就好像有什麼特別要完成的任務。
應該還有不少其他的問題,但是我的觀察力僅僅察覺到了這些。不過到現在也管不了這麼多了,因爲我們正面臨着“生存或者死亡”這個一點又不有愛的劇情flag。
“就差最後一步了啊。”雖然說假期也所剩無幾了吧,但是這種時候果然還是不甘心。
“只要簽下你們不泄密的契約就可以了。”非常感謝潔讓我們應付出的代價降至最低,不過即使是這樣也讓人無法接受。
——不,並不是說是什麼比死亡更加恐怖的契約,只是……
“契約花紋也太難看了吧?”諾茵娜捋着變短了的金色髮絲,毫無懼色地抱怨。
嘛。將死亡稍微替換成“回到聖多利亞”的話,的確是在臉上刻出血痕的契約要恐怖的多。
“那麼,你們是不打算妥協了?”一個有着滿頭辮子的萌系髮型的地精惡狠狠地說,雖然他的身高還不到我的一半。
咦,這好像是我第一次看見地精……啊不對,現在的狀況應該怎麼回答?
——傳送回去最多就是留下一年的遺憾,但是假如他們選擇了“折磨”而不是“屠殺”這個選項,我們可就死慘了。同樣,加入因爲膽小而選擇了契約,也有可能留下終身的疤痕。
——或者把臉皮扒瞭然後重新長?
就算可以麻痹感官果然也不像接受這種待遇。
“怎麼辦?”我問諾茵娜,我們幾個中間擁有實際決定權的大概就是她了吧。因爲提出到這裡成立傭兵團的是諾茵娜,對這件事抱着最大的期待的也是諾茵娜,如果就這麼回去最失望的肯定還是諾茵娜。
“就算你問我……”諾茵娜打量着周圍一圈熟悉的面孔,用十分認真的語氣說:“殺出去是不是太不留情面了?”
……您該不會是說到現在還抱着衝出重圍的希望?
我無語了,而且顯然瓦多拉的成員們不屑地目光透露出他們同樣不認爲我們擁有樣的能力。
“但是,如果就這麼回去的話,就好像蛋糕上唯一的草莓被別人搶走一樣嘛。”諾茵娜從頭到尾絲毫不帶恐懼的神情讓我十分佩服,雖然我也沒怎麼害怕就是了。
——不過至少我還是糾結了很久嘛。啊啊,爲什麼這麼矮小丑陋渾身綠色褶皮的地精會擁有這麼可愛的頭冠呢?
“短生種,我可是地精之王。你們不會到現在還沒弄清楚情況吧?”
嘖嘖,這種不小心把心裡想的嘀咕出來的毛病顯然需要糾正一下。話說,這一股龍騰世紀的味道的稱呼是怎麼回事啊喂……
“哦。”食弎面無表情的瞪着閃亮亮地眸子,老老實實地說。
——好吧,冷場了。
唔,當然,周圍無聲地施加壓力的瓦多拉成員們冰冷的、惋惜的以及擔憂的目光還在直直地射向我們。
終於,維納懶洋洋地開口:“你們需要我們幹什麼來着的?”
“啊,不是指契約。”在潔抱着對我們的不忍和關心再次重複一遍關於契約的事情之前,維納用右手食指做了個停下的手勢,“一開始你們爲什麼要讓我們加入?”
“爲了壓制,對吧?”維納又一次在有人做出解釋之前開口,不過這次被堵住的是長相和身材都很遺憾的地精國王。
“吶,只是作爲我個人的小小的猜測,你們還需要我們幹一些事情。至於所謂的契約——我不想打擊你們,然而事實上我們不可能接受。”在維納說話的過程中,那隻地精幾次想開口,但終究欲言又止,臉色開始漸漸蒼白起來。
雖然維納這一段說白了就是自說自話,但是卻讓人感覺到主角的氣場撲面而來。看人家可憐的地精同學,好歹也是一族之長,綠油油的臉愣是白的像發麪。
然而最打擊人的還是維納面帶笑容的最後一擊:“看來我猜對了呢。”
——其實我可以信誓旦旦地說,維納根本不是就在猜;不過這種明明確定了的事情非要說是猜的,簡直就是附身指着人鼻尖盛氣凌人地在說“你看吧本來沒露餡現在你這麼一不淡定完了吧就是你的錯你後悔去吧後悔去吧後悔去吧”——還省得說這麼多字時呼吸換氣滅了氣勢。
“好、好、好。我雖然現在就想殺了你們,但是我是個以大局爲重的人,你們跟我來吧。瓦多拉,這次倒和你們沒關係,是我自己亂了陣腳,你們走吧。”一個綠綠的矮矮的身影蹦躂蹦躂到我們面前,揮手解除了束縛魔法。
——唔,怎麼感覺維納神奇的最後一句的引申含義出來了呢?嘛,總之看起來是脫離危險了,雖然是看起來。
——那麼,看似脫離危險的我們在這之後,被華麗麗地扔上了祭壇。
“悲傷之種需要你們的力量。”地精扶着他閃亮亮的王冠一臉嚴肅地說着QB一樣的話。
——好吧,至少現在我可以手動啓動逃離裝置。
順便一提,我們目前被關在一個彷彿燒紅的鐵塊拋開了一樣的牢籠中。似乎是被判定“有威脅”而被施下催眠魔法的利斯特到現在還沒醒,諾茵娜正翻日曆計算還有多少天回去。
食弎和我都在看書,雖然性質有些微妙的不同……至於一向悠閒的維納難得露出了無奈的表情。
“糟糕了~!!!”
不久,諾茵娜差點刺破我耳鼓膜的尖叫襲來。
“怎麼辦,我們只剩下一個小時了。”諾茵娜淚眼汪汪地說。
“不、不會吧?”我還要買個幾十包的巧多巧回去啊(掀桌),這裡的錢還沒花完啊口胡!
“這周圍的時間被扭曲了。”諾茵娜咬牙切齒地看着某得意洋洋的地精王,“似乎是時間加速魔法,打算讓我們直接老死在這裡。根據浮姝日曆上看,計算完畢之後我們只剩下整3600秒了。”
——什麼嘛,乾脆拼死衝出去了結了這傢伙得了。
“不過,”我疑惑了,“那也沒過多長時間啊。等我們老死還有很長的時間吧?”
“是越往後越快啦。而且,這傢伙好像知道我們是哪裡的人……”諾茵娜捋捋頭髮回答,然後遲疑地猜測。
“爲什麼?”話說諾茵娜頭髮變短之後習慣從揪辮子變成捋頭髮,雖然都有賣萌嫌疑但是看不習慣啊看不慣。——咦,少了一個字?
“直覺。”回答的方式還真是萬年不變的意識流。
沒辦法了,讓我們在空虛中度過這一個小時吧。讓我抓緊時間補完刀語,然後回去聖光旅館啃零食。
——出來這麼長時間,突然要回去,真是感覺到既遺憾又懷念呢。
一個小時快到了,那麼,聖多利亞,我們回來了喲。
“傳送魔法!你們……”此時此刻看着那張綠綠的皺皺的欠扁的臉再一次蒼白真是一件好事,“……世界……哈哈哈……哈……”
喂喂喂,你在說什麼啊?
——然而傳送魔法已經把我捲入潮流,眼前除了白光和規律跳動着的紫色光斑之外,一切都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