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多利亞的天氣真是極端啊。晴天和雨天都相當乾脆。”我感嘆,順便爲自己優良的地理位置沾沾自喜:“坐在我這裡完全淋不到雨,還可以看風景……”
維納淡定關窗,順手鎖上。
“喂,這樣什麼都看不見了啊!”我淚奔,“所有的光源在一瞬間被奪走了……”
“咱們倆換個位怎麼樣?”看看身後以恐怖地速度抄作業諾茵娜,我提議。
諾茵娜茫然擡頭,注意到現在的天氣,隨即非常順手的關上靠我這側的窗戶。
我看看明亮的前方以及亮堂的後方,悲嘆:“爲何只有在中間的我已經處於連紙上的字都看不清的悲哀境地……”
這個故事告訴我們,沾沾自喜是非常不好的行爲(正色)。
外面的雨滴噼裡啪啦地打在緊閉的窗戶上,昏暗的環境和魔理課催人慾睡的長篇大論,我一邊開始爲沒有選修光系而後悔,一邊忍不住打起了哈欠。
唔,振作……上次考試的時候只有魔理徘徊在及格線的邊緣,雖然沒有不合格,但離杯具也不遠了。
——平時明亮的彷彿整個世界的陽光照射起來的閃閃發亮的教室,也有現在這種“年久失修”和“發黴”的感覺啊。
——好懷念透過窗櫺的陽光啊。快到冬天了,新生都已經入學了。但是由於空間系的便利,連教室都不用換,只是身上的服裝有了微妙的差別,還真是沒什麼感覺啊。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感覺身旁牆板木頭的紋理比起昨天都顯得更加灰暗落敗呢。
嘛。不管怎麼樣,總之也比現實中好很多吧?透過骯髒的大氣看到灰濛濛的天空,嘖嘖,真是在聖多利亞住的越久就越不想回去啊。
但是不回去是不可能的。這幾天一直賴在這,回去一定會被葛法多罵——Orz,那傢伙自從記起了名字之後就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中午。
盤踞在天空中陰沉沉壓下來的烏雲散去了不少,但仍然包纏着天空,淺淺的灰色讓人有一種蕭瑟的秋天的感覺。
因爲是最近難得一見的秋天,所以聊的話題比起平常也多了幾分陰鬱詭異。
“一開始就華洛講過,聖多利亞就是個巨大的迷走空間,對吧?”諾茵娜叼着雪糕,指着遠處朦朧的白色建築:“像不像廣場的噴泉?聽說一直往那裡走的話就會回到廣場裡。”
——唔,其實那是學生會的辦公樓……
“——也就是說,除了正門的傳送裝置和類似第走幾個木板,拿第幾個火炬,摸某個水晶之類的傳送點,我們沒有任何辦法走出去。”諾茵娜伸出手,誇張地畫了個大圈,“就像莫……莫什麼烏斯圈,永遠無法離開。”
——這樣說來,“莉莉卡的秘密基地”就是因爲這個而存在的也有可能啊。
“如果有人破壞了傳送裝置,我們就全部被困在了這裡。連做不到空間穿越的我們,根本沒辦法踏出一步。況且華洛也說過,因爲這裡疊加了太多空間,空間穩定係數非常低,即使是熟練地空間魔法師也很難隨心所欲地傳送……”
——真是方便的囚禁方式,如果哪天出現的話一定會相當有趣吧。
——嘛……不過最好別像是今天這樣的天氣。
“真是不符合聖多利亞的風格的天氣啊。”最後,諾茵娜扯了句完全沒關係的話總結。
我撇撇嘴:“夏天那陣不是經常下雨麼?那時候不也是經常會黑壓壓的麼。”
諾茵娜搖搖頭,“夏天的雨怎麼可以和秋天的雨比呢?每下一次就會更接近冬天的感覺……”
“景色也有很大區別呢,深綠色和棕黃色。一個是暢快淋漓一個是秋風蕭瑟吶。”維納擡頭看看盡力在雲層後散發着的微薄陽光,輕輕感慨。
“無病**。”利斯特表示完全不受景色影響,一如既往的淡定空氣君。
“那諾茵娜呢?”
“‘每一次都會更接近冬天’的壓抑感很容易盤繞在人們的腦海裡,讓人不由自主的對秋天的雨抱有主觀的感想……”
“看吧,差別待遇典型。”
“咦,有嗎?”
“你是故意裝不知道的吧喂……”
下午有一節選修課,於是我們終於體會到了在濛濛細雨中感受悲涼的墓地的恐怖。
平時到黑暗系教室時都是晴天,所以恐怖的墓地暴露在陽光下——雖然還是陰森森的——但至少還不至於讓人害怕到不想上課的程度。嘛,置於諾茵娜這種明明膽小還死撐着的學生……
咦?已經暈過去了?
好吧,看着利斯特一邊抱怨暗系的教室一邊小心翼翼扶着諾茵娜出去的樣子,真是意外的……喜感,噗。
本以爲在放學之前肯定能放晴,但是第四節歷史課從遠古回來的時候,外面還下着淅淅瀝瀝的小雨。
“啊……有人帶傘了麼?”我後知後覺的想起來,雖然荷包裡裝了一堆有用的沒用的亂七八糟的東西,但惟獨少了名爲傘的存在。
“我是不帶傘主義者。”諾茵娜閃亮亮地比了個勝利的手勢,甩甩在陰暗環境中顯得接近本色的亞麻色雙辨,“對吧?(看利斯特)”
利斯特默默點頭,完全是以不屑地姿態帶着諾茵娜走了。
——這就是、這就是差別待遇啊!
期待地看向維納。
“只有一把。”維納淡定地拿出傘,“請加油吧~”
那個“請加油吧”是什麼意思啊喂!
——完全料到了我會借不到傘的情況嗎?!
嘛。不過事實上……呃,貌似也的確借不到傘了。的確是越壞的天氣就越不想留在教室裡,但這種空無一人的情況……
——帕露雅你等等啊,眼鏡都掉了你還這麼快地移動出我的視線……
真是的,明明開頭這麼像GA的場景啊,但是結尾的迥然不同真是杯具。
果然不應該在回來之後小睡一會兒的啊。這樣說來還應該感謝諾茵娜他們沒在我醒來之前就走了麼?
——好吧。但是今天的歷史課太折騰了,爲什麼要做文化對比啊,爲什麼啊……兩個大陸輪番轉,我的眼睛完全轉暈了。看來以後歷史課要自備狗眼= =
唔,這麼話又說回來……現在我該怎麼辦呢?
走到空間系教學樓門口的時候,雨奇異地下大了。真是神展開啊,爲何不跟着GA的劇情走……走到門口雨停了纔是主流劇情的王道啊!
不過現在抱怨也沒用了,是躲一會兒看看雨會不會停,還是等等看還有沒有學長學姐出來?嘖,難道聖多利亞的課程安排就是每升上一個年級放學就會晚一個課時嗎?
嘩啦啦的雨滴砸在聖多利亞特有的紋刻着魔法花紋的石板路上,發出了比以往更大些的聲音。
這種時候真是容易感覺到“恍若隔世”的含義啊。就好像看到一半新番連接中斷一樣,或者玩着同人遊戲突然卡機,一瞬間會感到不知所措,每過一秒就離前面的自己更遠一點。
啊啊,不知爲何想到了雛見澤。
說到雛見澤,今天的暗系選修課真是相當的有趣……老師居然還嘀咕“第一個被嚇出去的”什麼的,沒想到諾茵娜的膽小程度還在帕露雅之下?
果然是因爲最近鬼片看多了吧,想練練膽子卻起了反作用的悲哀孩子。
然後言靈課我如此努力地試着讓天放晴——無果;但是多蘿西在教室的後面弄出了棵食人花,然後被種在了外面的花園裡;歷史課每次講到一個王朝都是杯具,每次上完都會感慨良多,這都多少次滅絕了……
——但是現在不是發呆的時候啊。
——爲什麼聖多利亞不在道路兩旁多種點樹?這樣光靠樹蔭也可以跑過去吧。
我一邊腹誹,一邊努力踮起腳看前面有沒有傘形生物路過。
啊,對了,傘形生物。
被自己在內心中的吐槽提醒到,我從荷包裡拽出來一根瑩白纖細的,閃着微光的骨質手杖。
原本是爲了COSPALY而買來的工具型寵物……
“骨醬?”我搖搖手中的骨杖,“醒醒啊喂!”
骨醬微微一顫,我立刻鬆手,原本應該是扶手的地方噼啪噼啪地膨脹成了一個半圓形的骨刺荊棘圈。
我聳聳肩,撿起底部,碎碎念:“一開始因爲骨醬一醒就會變成這樣,毫不猶豫地扔回空間讓它睡……沒想到現在還有了這種用處。嗯,以後不用買傘了……”
——不過總算不用擔心被雨淋着了嘛。
就在我抱着竊喜的心思悠閒地打量着天空走出去的時候,天以詭異的速度——晴了。
伴隨着在遠處開始散發紅光的夕陽,和深處開始泛藍,看得出星星點點的星光的天空——烏雲就這麼散開,乾乾脆脆地晴了。
而身後,開始稀稀拉拉涌出一堆三年級的學長們,還聽得見“啊,沒想到剛一出來就放晴了呢,真好”“對啊對啊,剛剛還下的很大呢”諸如此類的談話。
這是怎樣的展開啊……我淚目。
正在我杯具地收起骨醬的時候,遠處還看見溜達過來維納、諾茵娜和利斯特也溜達了過來。
“找到傘之後放晴是萬年不變的真理嘛。”
“這哪門子真理啊口胡!”
“話說你居然就這麼發呆了一個課時?”
“呃……”
“有天然呆的潛質啊!”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