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在確認現實空間的確沒辦法是用魔法音樂之後,我除了在現實把曲子練完,所有魔法音樂的特效、練習,全都排在了我少得可憐的休息時間(即在聖多利亞的時候)上。
我已經問過老師,得到了明確的答案:如果我想不借助徽章在這個空間和我的空間之間穿梭的話,至少要在2年級學習穿越空間之後。而且就算我會了,“以你的魔控力,不撞上空間洪流就很幸運了,即使沒事,也肯定會迷失在空間海里。”這是華洛的原話。
所以……休息的時間已經是少得可憐了。爲了擠出時間對付該死的魔法音樂,我連吃飯都是去打包一堆在社團活動室裡吃的。
我的想法是讓魔法音樂對聽衆實施半催眠,即一邊沉醉在音樂的意境,一邊還能在現實中感知。爲了達到這個效果,我真是累得半死,尤其是半催眠……我已經一不小心就會掉到催眠世界裡了,對於剛剛接觸魔法音樂不久的我來說,這實在是個艱鉅的任務。
於是,我幾乎有了上課時間纔是休息的時候吧的詭異錯覺。
這次的魔藥課,我們要做出隱形藥水,就是傳說中讓人連影子都看不見的好物。而且魔藥不同於魔法,因爲是事先附着好的,所以即使到了沒有魔法的世界一樣有效——惡作劇聖物啊!
呃,我是個乖小孩,不可以有這麼不乖的思想。
“隱形藥水分很多種,抹在身上見效的;喝下去見效的;有時效的;無時效的;會在水中或者鏡子裡倒映出來的;不會再水中或是鏡子裡倒映出來的……”瑪格麗特一字一句緩慢地說着。
“今天,只要做最簡單的就可以了……呵呵呵……”她用我們永遠也沒辦法理解的“巫師腔調”冷笑着,“蒲艾麥利,所謂的P級藥水,最簡單的隱形藥水,時效只有30秒,不屏蔽任何方式的破解方法。”
我把魔藥書翻到寫着“蒲艾麥利·初級隱形藥水”的那頁,只看見泛黃的羊皮紙上發褐的墨水寫着:
「隱形藥水可能屬於有兩個屬性,變化或狀態,這種隱形藥水屬於狀態,要塗抹在皮膚表面,在塗抹範圍內生效。
基礎藥劑:安斯費姆
蟆法:呆呆草 [半磅,攪拌5~7下]
苷嗒:肯塔坎塔花 [3又1/2磅,加熱後會自動融化]
攪拌3~5下之後倒入容器
效果:隱形30秒」
我照着書上的樣子,從費蘭瑪弄來的幾大筐草藥裡拿好材料,然後攪拌放料,盛入容器。
因爲還沒有時間去買坩堝和別的用具,所以我暫時借用費蘭瑪的坩堝來做蒲艾麥利。雖然不是第一次做了,但是依舊做得亂七八糟——肯塔坎塔花已經是第3次被我煮的完全融化了,唯一做成半液體的一次倒進去之前還忘了攪拌。
折騰了很久之後,我終於做出了傳說中的成品。
“你確定你這次真的沒問題了嗎?”看見我無數次失敗的費蘭瑪忍不住問。
“剛剛飛過去的蝙蝠可能往裡面掉了幾根毛……”我苦苦思考,“這種情況下應該不算成功吧?”
費蘭瑪扶額,“這種情況應該叫完全的失敗。”
我不滿地敲敲湯匙:“我說,好不容易成功一次唉。況其顏色不是一樣嘛。”
“僅僅是顏色。基礎治療劑和‘真的杜姆’毒藥的顏色也一樣。”
我看着手中淺黃色的藥劑,猶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往實驗用的石子上倒了一點兒。
在我和費蘭瑪的熱情(誤)注視下,那塊不幸的石頭消失了,再也沒有在我們的眼前出現過。
“30秒過去很久了。”費蘭瑪提醒說,“看樣子雖然有隱形的效果,但是還是失敗了。”
我聳聳肩,摸起石子,在手中顛了顛,扔在地下。
一陣不知道從哪裡吹來的風就像無數漫畫裡面一樣尖嘯着吹過魔藥書,很恰巧(誤很大)地停在了第1453頁。
「神奇的高級隱形藥水,只要在蒲艾麥利中再加幾根麥卡倫蝙蝠的毛,就可以讓某種介質作爲隱形效果的介質,介質所碰到的東西都會被隱形。
破解方法,一顆麥卡倫蝙蝠蛋」
——當然,這段話不是憑空出現在某個不存在的視點前面,而是大剌剌地落在我、費蘭瑪、瑪格麗特,和無數學生的眼裡。
“我幹了什麼?”我乾笑着問費蘭瑪。
“你、說、呢?”費蘭瑪說着,指着腳下完全消失——隱形了的地面。
我淡定地無奈,“這看起來好像聖光旅館的地下密室。”
“但是地面包括地下的海洋都被隱形,已經露出空間海的樣子了。”費蘭瑪咬牙切齒,“你做的實在是太成功了!”
瑪格麗特皺着眉,“嘿……孩子們!別害怕,跟瑪格麗特老太太去找麥卡倫蝙蝠蛋吧!”
於是,我們全員膽戰心驚地在陰森的古堡大廳裡找麥卡倫蝙蝠的窩——除了饒有興趣的維納。
“我很好奇你的童年在什麼樣的環境下度過的。”我忍不住吐槽,“在這種情況下居然無動於衷?”
“問題在於……這可怕嗎?”維納用絕對無辜的眼神看着我。
“很可怕!!”我躲過一隻跳起來向我撲去的骷髏頭,“這到底是魔藥教室還是幽靈古堡?!”
嗯,當然,維納似乎也不是唯一。
我狠狠敲碎一根抓住我的腳腕的手骨,維納是我們之中除了黑暗系和光明系的最淡定的一個。
“光明係爲什麼不怕鬼?”我這麼問過某光明系童鞋。
“我們的教堂經常有幽靈經過,做禱告,或者等着被超度。它們的可怕程度一般都僅次於馬卡姆卡。”某光明系童鞋——在魔法音樂教室裡曾經叫得最歡的諾爾耶德這麼告訴我。
“所以說,一般來說對待恐怖場面嚇得哆嗦的是正常人,比如我;淡定的是黑暗系的同學,比如在魔法音樂課的教室坐在我後面的奈奈荅;叫得最歡的是光明系的那羣……”我這麼對旁邊嚇得臉色蒼白的塞浦路斯總結。
“那你爲什還把那些骨頭扔進儲物空間裡?”塞浦路斯疑惑地問。
我搖搖手,“呃,我沒什麼啦。維納不是還在推斷它們的死亡年代嘛?”
“你們在這啊。”同樣臉色蒼白跟在瑪格麗特後面的帕露雅走過來,“幸好我們在人堆裡還不那麼恐怖。”
“是啊是啊,”我一邊彎腰扒開牆上一塊裂出的石頭,然後目送一堆蜘蛛爬出來,嚇得塞浦路斯和帕露雅尖叫後退一大步,“不過感覺起來維納的表情纔是最恐怖的。”
“喂喂喂,你這種一邊害怕一邊還忍不住到處亂跑的人沒資格說我……”維納掰開一隻骷髏的手指骨,“麥卡倫蝙蝠的窩怎麼還找不到……”
“要快點了,不然下課之前這個古堡的地板會一直隱形下去的。”費蘭瑪突然插嘴,“這節課結束之前——也就是下午3點,我奶奶一直是善良的性格,然後從下午3點開始奶奶她就要變得非常狂暴、邪惡……如果那時候你們還不能恢復地板的話……”
她看了一眼哼着歌找麥卡倫蝙蝠窩的瑪格麗特,“說不定你們就要少點零件出去了……”
我打了個寒顫,善良的性格都是這個樣子……立刻加快腳步,也不管路上的殭屍腦或者食屍鼠,飛快地翻麥卡倫蝙蝠的窩。
過了一會兒,維納放棄了骷髏的身體部件,伸了個懶腰,對我說:“這麼找下去,肯定不能在下課之前找到。擡頭看看有沒有麥卡倫蝙蝠,跟着它們總能找到窩的。”
對哦!我一拍手,擡頭,果然看見幾只麥卡倫蝙蝠在飛啊飛。
“你看那裡的牆角!”塞浦路斯突然拉住我的衣角,指着天花板的一角說。
我順着他的手指看過去,嚇了一跳,天花板上的牆角有一個巨大的粘液陀,正在往地下滴落大滴大滴的不明液體。
好惡心……
“嘿。麥卡倫蝙蝠的窩……呵呵呵呵呵!”瑪格麗特尖叫。
“麥卡倫蝙蝠的窩在天花板上?”我突然有一種被騙了的感覺。
費蘭瑪向我們解釋:“其實麥卡倫蝙蝠住在各種地方,天花板,地下,牆根……甚至人體,所以在天花板上發現也並不是不可能。”
“那那團粘液是……”帕露雅發揚一貫好奇寶寶的風格。
我覺得我還是不要知道爲好……
果然,費蘭瑪無奈地說:“那就是麥卡倫蝙蝠的蛋的保護膜。我們要把它弄下來,然後把粘液擦掉,讓蛋接觸地面。”
一個滿臉雀斑粉紅色頭髮的小女孩第一個動手,她在虛空一抓,一個火球憑空出現了,然後變成迴旋鏢的方式把麥卡倫蝙蝠蛋打到了地下。——順便砸死(?)了一隻正往外爬骷髏。
唉,骷髏啊,爲你默哀(喂!)。
不過她好厲害啊,居然都不用唸咒語的說。
“萊斯妮,你把它弄下來了,但是誰來擦它?”粉紅色頭髮女孩旁邊的少年說,“要不你去?”
萊斯妮黑線地看着他:“你去?”
“纔不……”
“那誰去?”
“隨便叫一個唄。”那個少年轉過頭問瑪格麗特,“誰願意弄乾淨它?”
瑪格麗特轉向我們:“乖孩子,好孩子,……誰來幫老太太誰是老太太的好寶貝兒。呵呵,呵呵呵。”
聽着她抑揚頓挫地說完,我挫敗地說:“誰是水系的?用水球砸它。”
於是,風系的用風把它吹到空中,水系的用水球砸,我們空間系的也用空刃削……當然不包括我。
在分針差一點點和時針重合的時候,隱形藥水的藥用解除了。
我們出了一口氣,在3點的鐘聲中,費蘭瑪送瑪格麗特回去走廊,我們終於可以離開被翻了個底朝天的古堡,迎接明媚的陽光了。
這真是我上過的最折騰的魔藥課啊口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