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曾經有一次在沙漠中看到一株難得一見的綠色植物,然後樂顛顛地撲過去拔啊拔,然後過了幾個小時之後仍然沒有拔完的故事。
——這只不過是一個簡單的小故事,但是證明了即使是非常微小的存在,內在也可能是無限大。
——啊咧?證明了沙漠植物根系發達便於吸收水分什麼的即使生物有會考我也絕對不會這麼說的真是的。
好吧,回到正題。
進了神殿之後,我才理解到了什麼叫輝宏——以及大材小用。
穹頂的高度可以直通世界屋脊,大堂面積可以裝下整個聖多利亞的神殿,幾乎全用森西礦鑄成,光華耀眼而又通透地穿過璀璨的七色水晶窗櫺,照在通道盡頭的一個水晶球上。
——難得沒有鬼畜的水晶球啊。回想起來至今見到的各色詭異水晶球,看到如此正常的產物心中竟然涌起一陣欣慰地感覺。
雖然令人意外的是,不只是我們羣體驚訝啊石化啊跑去挖牆啊(?)總之集體不淡定,連只是進來看一眼的華洛也滿臉詫異。
——不,簡直就是驚恐的表情了吧?
“我們的老師這麼沒見過世面?”牧蘭在我的面前擺擺手,然後指指華洛,“他的恐懼讓人渾身難受。無法理解啊無法理解,這孩子。”
“難道說我們的實驗室新裝修了?還是……”在我迅速轉身檢查後確定身後除了滿目的色彩斑斕之外什麼都沒有之外,鬆了口氣:“根本什麼都沒有嘛。”
這麼經典的劇情,害得我差一點信以爲真了。
“不過爲什麼你那在陰雲密佈的天氣下閃閃發光的神奇髮絲,到現在反而黯淡無光了?”諾茵娜雖然對牧蘭本人並不怎麼喜歡,但是卻對牧蘭的頭髮擁有百分之二百的興趣。
看着扁着嘴故意一副高高在上嘲笑的樣子的諾茵娜,牧蘭翹起只屬於人偶的無色脣角。
“你的眼睛告訴我你現在滿心都是一種名爲好奇心的東西。至於原因嘛,你們肯定不會願意聽到的。如果你們在知道一切之後還希望能聽到的話,肯定會收到‘無論如何也要知道’之類的信息。”
“亂七八糟的信息已經收到的足夠多了。”我抽抽嘴角,看着多羅西和卡蘭尼在柔軟鮮豔的地毯上打滾,“我的心情告訴我我不想分析他們。還有,老師到底什麼時候來啊,我覺得我們有拆了這裡的潛質。”
牧蘭眨眨眼睛,難得地保持沉默。
過了一會兒,又高深莫測地“嗯”了一聲,然後帶着看起來像“既然現在都這樣了那麼我就慈悲地告訴你”但實際上是“我知道哦我知道哦所以就告訴你吧要佩服我哦”的表情開口——
“這次你說對了,因爲你的心情的確是不想分析的疲倦心情,而深一層次的原因……”
“但是我只是在問關於老師的問題的說。”我打斷了牧蘭看起來要變成長篇大論地話,無辜地舉手。
嘛。其實我能理解牧蘭,如果我也擁有類似得知別人的感覺的能力的話,一定也會很喜歡錶現自己,——因爲想要得到的誇獎在瞬間就可以知道,所以有這種想法是正常的嗯。
“你會後悔的。”牧蘭突然收起笑容,用惡狠狠地氣勢說。
——咦?我說了什麼過分的話嗎?
雖然說打斷別人說話是不對啦,但是果然是心境的問題……不,這種時候還是道歉吧,乖乖地道歉吧。
“啊,對不……”起。
被拉住了。
“那種奇怪的人也要道歉?”諾茵娜用無法理解的表情看着我。
“我倒是覺得無所謂……”道個歉而已嘛。不過,我看着雙手環肩已經不止是阻止我道歉,好像是剛剛阻止了我自殺一樣的姿態的諾茵娜,對於傲嬌的孩子來說可能面子纔是最重要的存在吧www
——這麼說來,牧蘭也是覺得尷尬了吧?畢竟用那樣的表情……唔,這麼說來她們的性格還真是相似,莫非又是同屬性排斥了?
尤其又是和外貌優勢強大到作弊的人偶,大概就是因爲這件事而鬱悶吧。
“好啦。我不道歉了。”我轉過身,把諾茵娜的手從我的袍子上拽了下來,然後赫然發現越來越多的人開始滾地毯。
——變成娛樂活動了嗎喂!
一向用功學習的帕露雅捧着筆記本不知所措:“老師、老師呢?要不要去哪裡找找看……”
“今天有七個人在滾地毯。”——帕露雅你的筆記已經墮落成了日記了嗎喂!連這樣也要記下來,根本就是心理疾病的一種吧Orz
但是感覺果然有些奇怪啊。
不只是滾地毯的人……咳,不知道爲什麼好想笑……還是周圍各自分散參觀的人,都有着莫名的怪異感。
希黎思婭在異端的神面前祈禱——雖然說“異端”有些奇怪,可是她從來不隨便對神明祈禱。說的具體一點,就是連性格愛好都查清楚了之後纔會放心的參拜的人。
“老師來了。”維納倒是一如既往的悠閒,即使是在這種華麗麗的環境中也看不出來有什麼不習慣的地方。
“哪裡?”德科拉最近好像讀了某個棒球女子經理錯買了的書,最近總有想當領導人的感覺,興致勃勃地就撲向老師了。
——嘛,奇怪就奇怪唄。再怎麼樣的日常中也會有巧合的。
“地毯果然好軟啊,就好像之前吃過的海綿蛋糕一樣……”
喂喂,諾茵娜乃該不會上去啃了吧?!
“會生病的。”利斯特立刻關心地說,不過重點顯然不在這裡吧喂……
算了,糾結這些東西會讓我變得更加神經質。——不,這裡的更加就當我沒說吧。
迎面走過來的是一位無法讓人用語言形容的老師。
火熱的棕紅色鬈髮。
冰藍色的八撇胡。
時刻圓瞪着的金黃龍眼。
顏色好像神殿中的配色被反相了一樣的小丑服。
腳部是齒輪。
雙手是某動物的爪子(疑似卡瑪斯?)。
“這還是人類嗎?”牧蘭毫無遮掩地驚呼出聲。
勉強可以算是人類的非人形物體打了個哈欠,用吱嘎吱嘎泛着鐵鏽味兒的聲音拖沓地說:“叫——我胡克先生。看——吧,我——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在——魔法陣中,不——好好遵守規則的人就會變成這樣。”他笑眯眯地說。
至少臉部還正常,咳。
然而在我們經歷過暗系的亡靈、歷史課戰爭中的殘肢碎肉、魔法音樂課上的幽靈老師之外,居然沒有對眼前的“胡克先生”產生恐懼。
“別的我不敢肯定,至少他的品味是百分之百出了什麼問題。”我聽見格蘭爾特在嘀咕,“糟蹋了這麼好的驚涑題材。”
然後——令人感覺到現實的恐怖的事情發生了。胡克先生把臉轉了一個圈,突然對準了格蘭爾特:“我好像聽見了格蘭爾特同學在說我的壞話。啊,忘記了。我——好像聽見格蘭爾特同學再說我的壞話。我——可是聽得見的哦。什——麼都是。記——憶也是永存的。”
對於學生來說,最令人無奈的事情就是遇上這種老師了吧。——而且還故意賣萌地製造語癖。
“不,您真是我見過的最令人感到恐懼驚悚的……物體。”找不到該用什麼來代表胡克先生的格蘭爾特在糾結了幾秒之後乾脆地選用了讓這句話聽起來最彆扭的詞。
“哦,你可真是個好孩子!”
——好吧,我找到他和瑪格麗特的相似之處了。
“真像那個不停唸叨着費什麼尼的那個老太婆。”看來提前參觀過這裡的牧蘭也擁有同樣的看法。
“我也這麼覺得,看來你也是一個覺得我們相似的好孩子!”
——我、我對這個世界絕望了啊口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