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卡羅萊爾,真的可以相信嗎?”
辛辛苦苦直接從幻境(暫且就這麼稱呼吧)裡傳送回來的諾茵娜表示對卡羅萊爾的信賴值降到了負數。
“那種事情事先通知一聲啦~!”
一邊坐在旅館客廳中高高的聖堂窗櫺上晃着腿。
——喂喂,傳送在那種地方的人一般只是食弎而已吧?什麼時候你也有了這種趣味啊。
我嘆了口氣,攤手:“他那種人可不是會在行動之前告訴你的類型啊。”
“上次催眠的事情也是……”諾茵娜嘟着嘴,滿臉不情願的樣子。
“催眠?”
“對啊。針對‘戰場’範圍內的學生,情緒激化……”
——原來還有這種事,怪不得覺得當時的心情中二又狗血,居然是這麼一個展開。
“等等,那暴動不就是他一手策劃的了?”
——我還真是個後知後覺的人。
啊啊。不是引導,不是激化,而是單純地策劃、製造……嘖嘖,還真是小看了他啊。
但是,這麼看來的話,果然還是沒有洗白成功。
那次勉強稱得上是會談的場面——發生在暴動之後。然而卡羅來而還說是站在同一戰線,把所有的情報都告訴我了。
果然沒辦法相信嗎?還是因爲我自己遲遲不肯接受來自於概率延伸的記憶的原因?
“要是真的可以把他像幻境裡一樣打得滿地打滾就好了。”我由衷地嘆了口氣。
雖然對自己現在的全部實力並不太清楚,最近的魔法測試都以“調整”爲理由撤消了嘛……真正原因應該是減輕世界的壓力吧?使用魔法是會對世界造成影響的,平常的話沒關係,但是時間、人數的集中使用,會因爲各種因素變成對世界的巨大影響。
以我現在的經驗倒不能明確好壞就是了。
不過,魔法街最近肅清了很多呢。那些逃走的人全部都是最這個世界的愛不夠啊,至少也給我抱着同歸於盡的決心吧真是的。
“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樣,不能強迫別人哦。”
“我也沒想強迫別人——牧蘭你的讀心能力我就不吐槽了。”
牧蘭滿臉無辜:“不是讀心來着的。只是分析、破譯一下你的心中所傳來的魔法波動而已。”
“那不就是讀心術麼喂!”
最近連我都要疲於吐槽了嗎,這個世界還真是缺少動力——話說哪裡缺少了啊!難道是最近莉莉卡的氣場過於詭異連我都影響了嗎?
牧蘭繼續開口(少女補刀中):“又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樣這麼期待一個魔法世界啦。也有人對着這樣的事情不以爲意,認爲是存不存在都無所謂的東西。”
“相對來說啦,既有對自己的能力恐懼、認爲自己是怪物、害怕成爲怪物的人;也有拼了命、不惜衝進感染區域也希望成爲‘怪物’、對魔法抱有自己都無法理解的狂熱期待的人。”
——怎麼感覺後面的指向性這麼強啊喂。
——所以說牧蘭你的專長以後好好寫上“讀取記憶”什麼的就好了=_,=+
“不過話說回來,那種幻境會有很多個嗎?”腦內突然多出很多記憶也不是什麼輕鬆的事情,而那些記憶龐大的數量顯然不是來源於一個地方。
“吶……這麼解釋吧。”維納伸出手,看樣子本來是打算用某種元素做出映像——不過大概是出於“爲世界着想”這種偉大的理論,又放了下去,“現在的一個人可能會做的所有的事情,這就是概率了。每一個概率就是一個幻境。”
“比如說你剛剛要是直接畫出來的話,那也是一個幻境了?”這種幻境也太隨便了點吧。
——不,如果這麼算的話,那我應該也同樣會擁有它的記憶纔對。然而我的腦海中至少還沒有詭異到對於每件事都有重疊的記憶。
諾茵娜乾脆利落地從窗戶上跳下,然後在接近地面的時候瞬移緩解了所有衝擊力。然後拿起一瓶果汁,搖晃着說:“怎麼感覺變質了呢……”
“啊,對了,你對於幻境的記憶是什麼時候開始的?”諾茵娜滿臉好奇的樣子,“多出來了什麼?”
我無奈地聳聳肩,“要是能清楚地知道不就好了嘛。咱們現在不就是針對各種跡象分析呢麼?”
“至少也能知道從哪個時間段開始的吧?”諾茵娜開始刨根問底。
於是我認真地回憶了一下,回答:“最前面是從假期的時候吧,不過那時只不過是記憶開始有些不穩定,感覺好像發生了什麼一樣。”
“然後呢?”維納似乎也對目前的狀況有些興趣,追問。
“然後就感覺腦子裡慢慢多了一些什麼知識。明顯的話,就是有時候好像有人在我的腦海中說着什麼一樣——簡單來說,就是知道了‘從幻境裡得到的知識’。”
——但是這樣定義的話感覺還是很模糊。
就好像每個地方都纏繞着霧氣看不清楚一樣,最近發生的事情也是,每一個都沒有結局,糾纏在了一起。
諾茵娜疑惑:“那怎麼判定什麼是知道的、什麼是不知道的呢?例如說之前那個幻境裡的事情,你在一開始就知道嗎?”
“怎麼可能啊。”我搖搖頭,否定:“如果真的有那種事情的話,我的大腦早就被奇怪的記憶堵死了。”
“那你關於之前的事情都是怎麼知道的?例如說世界可能會毀滅什麼的。”諾茵娜撇撇嘴,“就算是‘幻境’,那些都還沒發生過呢吧?那應該定義爲未來的記憶吧。”
“如果我有未來的記憶的話那我地魔理考試還悲劇個什麼啊!”
我悲催了,你以爲我是拿什麼來確定這一點的啊TAT
維納同情地點點頭——你這種一直都是最優成績的學生到底要讓別人多羨慕啊——“那會不會是有些不需要的記憶被遺棄了?”
“到不能說遺棄。”我託着下巴努力地回憶了一下,“是封印吧。我記得是有這麼回事,而且還是按照以前的自己的意願。如果發生了什麼的話還會有鬆動。”
“你自己可以控制的?”
“基本上都是我自己掌握吧。”我接過諾茵娜那瓶疑似變質的果汁,眼神示意她可以拿利斯特做個小實驗,“你有什麼想法?”
“吶,那麼我們可以做一個假設。我們現在不是根據着你的情報執行着各種計劃麼?包括向食弎和瑪格麗特詢問——假如說你以前都知道了這些事情,那麼各種幻境應該已經給予你答案了纔對。”
“已經有答案了?”
“對。不需要你再去詢問,已經詢問過後而得出的答案。”
——也就是說,幻境裡的“我”已經問過,所以她們給出的回答也應該有才對……然而我並沒有這種記憶。
“還記得沙維塔嗎?”維納突然微笑着問我。——那種笑容簡直就是得知了一切之後帶着笑意的嘲諷。
“別吊胃口了啊。”我對這種猜謎遊戲一樣的問話式解答一向都是把放棄作爲最優先選擇,“和沙維塔有什麼關係?”
“時間膠囊。”
“假如說沒有未來的你的話,怎麼會有時間膠囊呢?”維納繼續說着。
——“也就是說、”
維納用毫無疑問、毋庸置疑的堅定語氣說着,
“未來的你,曾經到過過去的沙維塔。並且知道發生的一切。而你的記憶來源於另外的你——並不是所有概率的延伸,而是特定的某個條件所觸發的改變。”
“你的意思是……有許多個我?”這種概念稍微有些令人難以接受了吧。
“然後,某個你得知的事情會讓每一個你的個體都瞭解,這樣說能理解麼?說不定是腦波造成的魔法波動聯繫之類的……”
……每一個我所知道的事情都會被所有的我知道……腦波聯繫成網絡……
——喂喂喂這不就是御阪妹們了麼?!
——這種捏他的感覺是怎麼回事啊喂!
“怎麼了?”剛剛和利斯特進行過互動(?)回來的諾茵娜看着淡定不能的我,疑惑地揮揮手。
“只是有一個奇怪的設定而已。最近剛剛補完魔禁嘛。”我忍住打滾的衝動(喂),嘆氣,“忽略了吧。”
“簡單的來說,你目前的狀態就是因爲有一個你得知了一切,然後在某個時間點發生了巨大的共享——然後你又無意識封印了它,然後某個你又得知了這件事,再次共享……嘖……這種邏輯連我都開始吃不消了。”維納幸災樂禍的語氣讓我微妙的心情徹底鬱悶了。
“那我怎麼不知道另外的我現在都在幹什麼?”我賭氣一樣地問。
——唔,事實上我並沒有那麼多的傲嬌屬性,所謂的“賭氣一樣”也不過是針對維納“幸災樂禍”的行動。也就是所謂的“故意表演”一樣的表現吧。
“吶,就像你之前說的,只有知識會共享。”維納悠閒地望着遠方說。
“所以要是有一個你冒死去偷考試題就好了啊。”諾茵娜悠閒地望着遠方說。
“所以說這種事情不可能啦。”我悠閒地望着遠方說。
——好吧。
遠方有一個淪爲試驗品而杯具了的閃爍着七彩的光芒的利斯特同學——事實證明,如果你懷疑某瓶飲料變質了的話,絕對不要喝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