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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典慶六千餘人,還有趙王派遣來的裨將司馬尚在遼東邊境會合後,便馬不停蹄的出關,
兩邊全是很高的山,越走森林越多,汨汨的響着水流,時左時右,被高大的樹梢遮擋,光線很難穿透。
枝葉如蓋,蒼勁挺拔,
能聞到草木的清香,偶爾還有一兩隻叫不出名的鳥兒在眼前掠過。
但大地整體被原始森林籠罩,潮溼蒸鬱,暗無天日人煙稀少。
劉季望着黑壓壓的森林,綠的像一潭水,
不由自主吞嚥口水。
這得要砍多久,縱使手斷了,斧頭廢了。
對於這漫無邊際的叢林來講,也不過是滄海一粟。
“乃公怕是下半生都要撂在這兒,做一個光榮開荒的伐木人了。”
公輸仇拍拍他的肩膀,露出泛黃的牙齒會心笑道:“破土八郎早就已經送過來了,那可是我專門研製出來,砍伐樹木和掘土的利器。”
一路無言,樹木叢生。
直到裨將司馬尚,看見了魏武卒的營地,
這是一塊不算小的平原,隱藏在山林之間。
第一眼就望見,
圍繞營地前一圈數米寬又數米深的壕溝,猛地一瞧,有點像城牆的護城河。
壕溝後面有一道不算低的土壘,在那上面安放了,兩米高的木柵圍欄,
這還不算,
在那後面還隱隱約約的看見一堵木牆,因爲在那上方可以望見人影在來回走動,應該是巡邏的哨兵。
營地裡還有幾座足足有十米高的哨樓,可以用來觀察周圍的動向,還可以俯視壕溝木牆下的死角。
在通往整座營地直道的正前方的木牆,有道三米左右的木門。
進出口的木門上方,還有可攻可守的簡易城樓。
張耳一身盔甲與李開相仿,在前面引路,時不時回頭提醒:“營地周圍旁都設有陷阱十分危險,跟着我走大道,不要擅自進荒草叢中。”
司馬尚暗道:“這哪裡看像是營地,倒像是個堡壘。”
等到步入後,他纔有機會仔細打量,被稱爲營地的堡壘。
營地裡地面光滑整潔,周圍茂盛的樹木被砍伐一空,在帶有突刺的圍欄而在圍欄後面,還有一道木牆,牆上裹着泥土,
在牆後方,鋪設了木製走道,走道距離地面有一米三的高度,士卒站在上面,牆頂部剛好與胸膛齊平,
每隔一個位置,就有一張梯搭在走道上,方便士卒們上下,木製走道也刷有一層幹泥土,
走道底下木柱牢固,當敵人箭矢猛攻時,走道也可以用來做遮蔽掩護。
不止如此,
連帳篷也設置得井然有序,帳篷與木牆間有很寬的空地,隔着四五個帳篷就有一個廣闊通道。
通道直抵營地中央,而營地中央居然又建立一道環形的木柵,纏繞着荊棘。
除了外圍,木柵裡面竟然還有帳篷,
司馬尚一路走進來,震驚二字就沒有在他臉上下來過,
最後看到營地中央時,乾脆直接了當的愣住了。
魏無羨看見司馬尚愣神,解釋輕笑眨眼:“這些帳篷是輜重營、醫護營和工程營以及將領等在軍中需要重點保護對象的駐地,如果敵人攻破營地外圍,這裡就成爲整座營地最後的防禦工事。”
“醫護營?工程營??”司馬尚皺眉,一時間沒明白。
前面輜重營是聽懂了,輜重顧名思義就是用來運輸軍械、糧草的。
後面的就聽不懂了,
“工程營是負責安營紮寨,一般不會投入戰鬥,你能看見這座建設複雜的營地,都是他們的功勞。他們是營地隱藏起來的鎧甲。”
“醫護營是我當初挑選十個聰明可靠的門客,去醫家念端先生那學習了一年,後來編入軍隊擴建而成的。懂得一些簡易的止血包紮方法,是軍士的第二條命。”
魏無羨簡潔的說了一遍,
那時候可是花了不少力氣,要不是墨家鉅子摻合,醫家念端先生可沒那麼容易答應。
端木蓉的師傅脾氣又臭又硬,
記得剛上山時,碰了一鼻子的灰。
司馬尚哪知道這其中的困難,不禁讚歎:“這是我從軍以來,見過最周密考慮最周到的駐紮營地。”
“這只是最簡易的營地,原本還有一道五米高石牆,想到我們快要開拔,只暫時駐紮半個月而已,就沒有再築,另外還有一些攻防機關武器,也就停止打造,不然…”張耳的沒說完,但趙將司馬尚已經明白過來,望着這座被稱營地實爲營寨的堡壘,不由深深吸一口涼氣!
想起路上無意間得知身份的公輸仇與班老頭,
還有那整齊劃一的數百人,和眼前營寨裡的數千精銳士卒,在他們進營地之後。
並沒有停止警戒,身邊路過的士卒只微微行禮,皆以目視之點頭,沒有停下他們的腳步。
不愧是魏國武卒,
要知道,在沒有被玄機魔改的戰國年代,
魏武卒士兵選拔,就是能披上三層重甲,能開十二石之弩,每人背五十隻弩矢,拿着長戈,腰帶利劍,攜帶三天的作戰糧草,半天能急行一百多裡。
更何況,秦時裡的魏武卒,比原來的只強不弱。
司馬尚不由心底思考,
公輸家與墨家聯手,再加上如此精銳。
還有這耳目一新的變革,
一旦與他人開戰,試問哪個國家的軍隊、城牆能擋住,
不覺苦笑:“還好這裡離趙國尚有二千里,不然今夜我都難以入眠。”
也慶幸曾經強大的魏武卒被昏庸魏王徹底葬送,這應該是被公子救下爲數不多的武卒了。
心裡替草原的胡人默哀。
遇到這樣強悍的對手千里迢迢來找麻煩,
你們也不是一般倒黴。
誰叫你們一貫蠻橫喜歡殺燒搶掠呢,
看來大王是多慮了,憑公子紮寨的本事,匈奴狼族和東胡人,一嘴猛咬下去,鐵定蹦掉一口牙。
司馬尚想着想着,忍不住面露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