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嗖嗖——”還是那座冷清且又荒涼的鄭國冷宮,一人靜靜地坐在石柱頂端,深藍色頭髮以及腰間面部的蛇紋,無不是彰顯他的身份,就是當初被羅網追殺的百越前太子天澤,
以爲是一趟輕鬆的交易,易容成嬴政的樣子,隨便在城外轉幾圈,輕鬆甩掉追兵即可,
誰知好死不死撞到羅網派來的另一個天字一等殺手,
偏偏還解釋不聽,裝聾作啞,招招出手狠辣,
使天澤差點橫屍當場,幸好無雙鬼和驅屍魔三人奮力抵抗,才逃脫一命。
想到這,天澤不由冷哼一聲,
“魏無羨欠你的人情算是還清,你答應我的,希望你言而有信能兌現。”
“你在這想找什麼?”旁邊殘破石柱,聲音從那兒傳來,
天澤心頭一震,望過去連他自己也沒感覺到,不覺鬆了一口氣,
原來是流沙衛莊,百越的暫時盟友。
之前遭遇的羅網殺手,也像這般神出鬼沒,叫人防不勝防,
“百越行事,用不着跟流沙打招呼。”天澤不喜臉沉下來,
“和百越流沙無關,是你和我的事情,冷宮不是誰想來就可以來。”衛莊按住鯊齒劍柄,目光冰冷。
冷宮裡埋藏我的過去,我不希望任何人把它翻出來。
“笑話!這屬無主之地,鄭國早滅亡了,我想來就來,而你算又什麼!”天澤從石柱上站起,同樣冷冰冰回答。
衛莊微微點頭,不再多言,
驟然轉身,
彷彿像要離去,
天澤注視,嘴邊勾起不屑。
可下一秒,他就不會有這麼好的心情,
因爲,
唰!!!
“鏘——”鋒利的劍身與蛇鏈一時間撞得火花四濺,
篷!!
篷!!
篷!!!!
衛莊一招崩劍,將天澤從石柱上一直壓到底下,整根石柱轟然碎裂,石塊飛滿殘璧斷垣的空曠地帶。
天澤牙關緊咬,雙手一橫三條蛇鏈瞬間捲上鯊齒,蛇鏈與鯊齒劍身齒形緊緊地纏在一塊,越扯越緊,似乎有意將鯊齒崩斷,“喀嚓喀嚓——”
“哼!”衛莊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譏諷,左手持紅木劍鞘,直取天澤頸項間,同時右手反轉鯊齒劍,待天澤撇頭,躲過劍鞘時,
用力將其甩飛,從鏈中拔出鯊齒,一個箭步繼續追擊,
鏘!鏘!鏘!!鏘鏘鏘!!把幾條阻擋腳步的蛇形鎖鏈,通通用另一邊劍刃擊退,橫腿踢在天澤胸膛,被他用雙臂擋住,
天澤被這力道慣性衝的,蹬蹬蹬直退。
撞到殘破的石柱,才止住步,
“混蛋!”天澤將蛇鏈一繞,欲再出手,
卻聽見……
“喂…喂,你,你們怎麼打起來了,天澤兄你年長讓衛莊兄點,他年輕難免火氣旺盛。”
天澤:“……”
沒好氣的轉頭,如利劍般的目光望向韓非,
韓非卻渾然不覺,手舉燈籠一路急奔過來,氣喘吁吁地垂着腰,
身後跟着焰靈姬,擔心他的安全,也就跟了過來。
而此時跟在後面的焰靈姬,不禁頭冒黑線,
狠狠地在韓非後肩上推了一下,讓前者一個趔趄,手腳差點伏地趴下,
韓非正當惱羞成怒之際,嫵媚清脆的聲音響起,“你到底是來勸架,還是來勸打架的?”
“我這不是在幫他挽回面子麼。”韓非摸着後腦勺,神色委屈道。
鋥的一聲,打斷衆人的思緒。
衛莊將劍收回劍鞘,冷淡地看了韓非、焰靈姬,最後對天澤說道:“記住我的話,我不會再提醒第二遍。”
頭也不回撇下幾人,一陣冷風吹過衛莊的背影,長衫微微晃動。
“呃呃……”韓非如梗在喉,手伸向衛莊離去方向,無力抓了抓,
想把衛莊叫住,可又不知說什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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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莊兄這是怎麼了,是特意出來跟人打一架麼,
只得臉上掛起尷尬的笑回過頭來,看着天澤道:“衛莊兄平時就是這樣,老愛扮酷,但外冷內熱接觸久了就知道了。”
“哼哼…”天澤輕哼一聲,對韓非的話並不理睬,對焰靈姬頜首點頭,也緊接離開了。
韓非:“……”
真把我當透明瞭,都不理我。
————
在一個早晨,天還沒有大亮,東方纔開始發白,黑色的天空漸漸在褪色,冷風中還流淌着夜的馨香,嚴霜在地,晨寒襲人。
光禿禿的山脊上,有的地方雪厚,有的地方草色還露着,一道白,一道暗黃,互相交錯,季節像是給整座山披上了件外衣,
一大早一羣馬蹄聲,響徹整座山,
一羣藍色服飾,着裝統一整齊的數十人正快馬加鞭,趕往燕國薊城,
騎馬領頭一人服飾呈深色,濃眉黑髯發茬粗黑,頭後有個辮子,肩上有九顆珠子,驀然代表的是諸子百家中弟子人數最多的一派——農家。
而此人正是,農家的俠魁——田光。
田光響應太子丹邀請赴燕國求賢宴會,帶着農家田猛、勝七不對,應該是陳勝還有數十名精英的農家弟子,風塵僕僕趕來。
那一年,田猛還沒有被傻乎乎的胖兒子送走,
那一年,陳勝還是農家魁隗堂堂主,沒有成爲江湖人稱爲黑劍士勝七,
那一年,陳勝已經成爲‘獨孤求敗’,巨闕無鋒,大巧不工,弱冠時恃之橫行天下,直到被抓進七國牢裡,
那一年,俠魁田光得到了昌平君的資助,暗地裡發展農家弟子,壯大勢力遍及各國,
那一年,田蜜沒有平白無故多出幾條腿,
那一年,農家表面還安安樂樂和和諧諧,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另一個方向,一行車隊也在緩緩趕向燕國薊城,
他們較農家的散落相比,顯得更井然有序,一言一行中謙虛有禮,有君子如蘭之風。
不出所料,是齊國桑海小聖賢莊的儒家弟子,
車隊中間的馬車坐着一青年,上身衣服以綠色和棕褐色爲主,下身爲淺黃色,腰間配一件碧色的玉佩,盡顯名門大派的氣勢。
雖年輕卻不苟言笑,高雅不凡,舉手投足有一股天生的華貴氣度深思熟慮的成熟,
儒家最重禮節,青年居車隊中間,又如此佩戴,
在儒家中的身份,必然非同小可。
小聖賢莊內,與這青年剛好吻合的身份就是,從小才華出衆被儒家許多長輩看好,預言將成爲儒家未來的希望,伏念。
儒家的後起之秀,
也被小聖賢莊派遣到薊城,赴太子丹邀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