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頭望向目瞪口呆的軍士,魏無羨溫和說:“去吧,帶他們三個再去砍一根木頭,打磨好了再放他們回去,你們幾個跟着去監督。”
然後哼着小曲,手負在背後,慢悠悠地回自己的主帳。
焱妃已不見蹤影,
只剩不知所措的張耳,過了好久,纔回過神來。
滿臉苦笑:“公子呀,公子。”
拿劍往三個野蠻人脖子一架,不就可以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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莽莽羣山,蒼山如海。
近萬人在崇山峻嶺間爬山涉水,山路曲折蜿蜒宛如長龍伏地,
“到了!公子到了!”陳平馱着柺杖,一瘸一拐跳過來,激動地指向前方。
魏無羨視野眼前連綿不斷的峰巒,盤踞在這兒,截然而止。
一眼望去,無際廣闊浩瀚的沃野平原,出現在衆人面前,
徑流緩慢的河流,草塘呈翠綠色風吹動時,如浪水翻滾,
再遠的呈墨綠色成片的森林與茫茫的藍天相接,
“好美!”焱妃和魏無羨並肩往前,眺望着從來沒有見過的,露出陶醉神態。
她閉上眼睛,嗅着風裡帶的清香,
與潑墨畫般配景色相襯應,低束長髮飄動。
看着焱妃絕美的臉龐,弧度的淺笑悄然綻放,顯得更加清麗可人,
魏無羨不經意間回頭,愣住了,
心底就像一股清泉流過,
霎那間,忘記時間流逝,
魏無羨自嘲笑道:“總感嘆英雄豪傑們,兒女情長英雄氣短,我剛纔差點也想歸隱世外,想爲它折腰。”
“就在這一刻,不想身旁紅顏,跟着自己再歷風風雨雨,放下長劍隱居在遠離人跡的世外,不過我嘛——”
心中有執念的人,豈能快意瀟灑。
“鋥——”青萍劍出鞘高舉,
“袍澤們還等什麼!將你們的全部熱情,釋放在這片土地上,建立一個屬於華夏的嶄新宏偉的巨城,讓它永遠矗立在這片東方大陸之上!喲吼吼,拿出開拓者的勇氣,跟我衝啊,前進!”
未來的路就在腳下,不要悲傷不要害怕,
大鐵錘歡聲雷動,腳往地上扒了兩下,就準備悶頭衝,
陳平連柺杖也顧不上,急忙岔開雙手擋在前面,
“前面有一道斷崖不能衝!”
衝就衝到下輩子去了,
要真想不開,還不如拿根長矛,你捅我,我捅你,來得更痛快些,
摔死樣子太難看了,
大鐵錘:“……”
難道身上插幾根長矛死起來就很好看麼?
言歸正傳,
魏無羨也知剛纔有點冒失,乾咳嗽幾聲,
將誅仙劍,不對,是青萍劍收回鞘,沉聲說道:“派出身手敏捷的遊俠,按照梯隊縱橫呈網形警惕延伸搜索,五人一隊,三隊一組,三十里內,利用機關鳥的優勢,派人在高空來回巡視,不得放過一絲一毫的異樣情況。”
陳餘持劍領命,
“先紮營寨,後築城牆。魏武卒三千人,一半紮寨,一半負責警戒,三日輪流替換。老頭調五臺破土八郎協助。”
魏無羨隨即安排張耳,公輸仇,
“阿典選出三百魏武卒,帶上工匠去不遠處鐵礦勘查開採難度,記得保護好陳工匠他們。”
典慶點頭,
“李都尉僅有的三百精騎就交由你負責,放出斥候偵查四周部落動向反應,與陳餘二哥手底下的遊俠相應配合。記住,你們是地面唯一機動力量,真正的對手——是胡人的鐵騎。”
李開雙手抱拳凝重:“末將遵命!”
魏無羨微微頷首,偏頭看向劉季,“阿季,你帶着兩百門客在築城點還有營地圍外,挖陷馬坑,放鐵蒺藜,置暗樁。”
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
能在此地對我們產生極大危險的只有胡人,而胡人憑馬背逞雄,軍備武器倒不算什麼,
最後對班老頭說道:“班大師,墨家擅長守城一事就主要交由你負責,仇老頭在一旁輔助。”
“是公子!”班大頭雖然對塞進一顆老鼠屎,有些不情願。但是對於魏無羨的尊敬,還是捏着鼻同意了人形排泄物,薰着他,
魏無羨安排完後,目視衆人,沉聲道:“從即日起傳示全軍甲不脫身,戈不離手,輪流休息以整裝戒備待敵進攻。堅持到漢城築成的那一刻爲止。”
衆人皆正色,抱拳遵命,
一套花操作,驚呆了趙國的司馬尚,原來戰爭還有這種玩法,
陳平進言道:“公子如今身份不同,在軍言軍,身爲主帥三軍之魂,士卒膽魄,豈能不披甲,望公子爲軍心考慮,先披盔甲,以示全營將士。”
魏無羨頷首,“陳先生言之有理,魏無羨爲主帥,全軍因我背井離鄉,責無旁貸當披甲身先士卒。”
“我呢,我呢,公子那我呢?”秦舞陽跳起來敲魏無羨的膝蓋,見其他人都被安排任務,單單他沒有,
不由着急起來。
不能因爲矮,就忽略我,孔老頭不也說過:以貌取人失之子羽麼,公子可要明察秋毫,
魏無羨這纔想起,還漏了幾人,
安排府上舊人習慣,把新入夥的忘了。
醒悟過來,歉意笑道:“大鐵錘和阿綱一起去給張耳大哥做副手先,至於荊兄和小高還有小舞陽,你們三個幫我把招攬來的良家子弟們整合起來,一部分開荒,一部爲預備營協助武卒屯田,最後一部分和公輸家先修建城牆,防被外敵入侵。”
魏無羨暗暗天籟傳音給荊軻,高漸離:“天羅地網無孔不入,呂不韋不會輕易放棄報復,這批良家子弟,肯定派來的奸細,甚至還有其他國家的間諜。
需要不露聲色慢慢篩選,不要着急,他們需要傳遞消息,遲早會按捺不住。”
荊軻,高漸離明白任務後,默默點頭。
魏無羨把一切安排就位,站在高山遙望遠處,小聲忖道:“土地我圈了九十九,剩下的北極太遠就留給毛子了。”
“公子公子,你把我也忘了!”梅三娘在人羣堆艱難的擠出來,小手舉得高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