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東院裡又空空蕩蕩地只剩下了初見和對面住的那不知道名字的人。
初見糾結了半晌,剛想開口讓對面這仁兄去叫一下三皇子,卻不想這人一臉呆木地就回自己房間去了,還萬分害怕似地關上了門。
她很可怕麼?就算扮成男子,也是翩翩美少年吧?幹什麼躲那麼快。
碎碎唸了一會兒,初見看了一眼那閣樓。
她是一個很有節操的人,所以說了不靠近三皇子,就絕對繞着道兒走!
可是良辰說…那主兒不起午飯不會送來?這個應該算很嚴重的事情,應該嚴重到可以毀了她的節操。所以…大不了就是給人當一回鬧鐘,沒什麼大不了的,還是去叫吧。
於是放了書之後,初見推開了一樓閣樓的門,踮着腳尖上了二樓。
依舊入目全是竹製的東西,高得離譜的書架,窗邊空着的竹榻,白色的紗簾層層疊疊地低垂着,掩住了內室的景象。
初見做賊似的掀開簾子,兩隻眼睛看了看裡面,牀上的簾子半垂着,有人在裡面躺着,看樣子還睡得很熟。
真是…都這樣晚了,竟然還不起來,當皇子就是好。
“殿下,該起牀了。”初見站在牀前小心翼翼地喊了一聲。
牀上沒有任何動靜。
“三皇子殿下,時候不早了,等會兒收拾好久該用午膳了。您還是先起身吧!”
牀上依舊沒有任何動靜。
初見皺眉,怪不得良辰要讓她來叫呢,原來這位喜歡賴牀?平常也就罷了,可是現在他睡的可能就是她的午飯時間,這可不行。太陽都已經升得很高了,這主兒打算睡到什麼時候去?真要睡過了午時她會餓死的。
掀開牀頭一旁的簾子,初見低頭看着赫連君堯的臉正準備喊他:“殿……”
聲音戛然而止。
美好的五官如同精雕細琢的羊脂玉,卻又比之多了一分自然的柔和。長長的睫毛安靜地落在眼下,有淺淺的陰影。初見向來是顏控,看見這等美色,不由地吞了吞口水。
這皇子的鼻樑也是筆一般的直,看起來整張臉完全就是讓人窒息的程度。睡着的時候也沒了醒着的冷漠,讓她怎麼捨得叫醒?果然有一種人就是生來便受上天偏愛的,什麼好的都讓他給佔了啊。
本來是來叫醒人的,卻不知不覺撐着下巴在牀邊看。初見想起了第一眼看見他的時候,也是很驚豔,還不小心把他當成了姑娘。現在再次近距離仔細看過,卻反而覺得更好看了。
真是神仙一樣的人物。
看了一會兒,初見膽子也長毛了,伸着爪子就想去碰碰赫連君堯的臉。穿越一回遇見如此的極品,好歹也要留個紀念啊。
可是,大抵是她的眼神太炙熱了,一直熟睡的赫連君堯居然醒了。就在她即將碰着他臉的前一刻,睜開了寒星一樣的雙眸。
“啊——”
連驚呼都沒來得及,脖子就被人掐住了。初見驚恐地睜大眼睛,便看見眼前的人臉色難看地坐起了身子,半敞着的袍子露出一片胸口,結實而線條優美。
沈初見這種人,被人掐死也不奇怪,都什麼關頭了還在看人家的胸口!
赫連君堯顯然是怒了,掐着初見就走下了牀,將她抵在了牆上,一雙眸子還隱約有些睡意。
“你是什麼人?”
初見被掐得說不出話,這才感覺事情有些嚴重。三皇子的起牀氣不是一般的大啊,這是要殺了她麼?爲什麼自己的小命總是那麼不穩當呢。
手抓着他的手,使勁掰扯也掰扯不開。初見的臉憋得通紅,好不容易從嗓子裡擠出了幾個字:“我是…沈初見。”
也不知道這時候報自己名字是個什麼心態,大概是想讓他記得他錯殺了哪個倒黴鬼。初見絕望地看着面前這極好看的臉,心想難不成自己就要死這兒了麼?
赫連君堯的手卻奇蹟般地鬆開了,大抵是聽見了“初見”二字,眼神終於有了焦距,丟了沈初見在牆腳猛咳。
“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自己出去。還有,不要隨便叫醒我。”赫連君堯掃了初見一眼,又打算回牀上去睡。衣衫半解慵懶萬分的,看得剛從鬼門關回來的某人又有精神了。
“既然醒了肯定睡不好了,別睡了,不如去看書吧。”然後等着吃飯。
初見緩過了氣,眨巴着眼睛道。
正在往牀走的人身影一頓,有些不可置信地轉過頭來看着坐在牆腳處的人,沉默了半晌才問:“你剛剛說什麼?”
這天是要變了麼?怎會突然出現一個人,敢這樣大膽地吵醒了他之後,還讓他不要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