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
“武爺!”
“以這進度,相信用不了三天即可完工。”武修拱了拱手說道。
“多虧有武爺在場,萱芷再次謝謝武爺了。”
武修乾咳了幾聲,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在一陣尷尬的沉默後,院子外走進幾人。
“爹,姨娘!”寧萱芷呼出一口氣,跟着這麼個不笑不語的大木頭公事,還真是累人。
聶倩挽着寧恆遠進入‘絮語閣’,欣喜在她臉上掛起,或許是天xing,她當着衆人的面親了寧恆遠一口,令寧恆遠乾咳起來。
“大人,我就說讓二小姐來監管一定不會錯的,您看這進度可要比之前快了許多,工人做活也賣力。”
寧萱芷一笑了之。“這都是武爺的功勞,姨娘給的工錢合理,工人也會賣力。”
“二小姐謙虛了!老爺,這幾日二小姐一起早就趕過來,要不是她在,工人哪裡能賣力工作。”說話的是白柔,她身後跟着婉蓮和小穗,一人手裡提着兩個大水桶,吃力的吐着舌頭。
寧萱芷眯起眼,什麼時候她房裡的丫頭供外人差遣了。
彷彿看出寧萱芷的疑問,白柔朝着寧恆遠與聶倩行禮後說道:“夏雨後之後炎暑,三夫人爲給位準備了冰鎮酸梅湯,請大家不要客氣,老爺和武爺,你們也喝一碗解解暑。”
說着,白柔就跟主子似得招呼着婉蓮與小穗,把桶放進屋子裡,自己動手盛了兩碗遞到寧恆遠和武修跟前。
“柔兒姑娘有心了!”
“小姐,我們……”
寧萱芷擺擺手阻止婉蓮的埋怨。“爹,姨娘,上彩漆後,需要一到兩天時間固色,在此期間姨娘可以把需要的物件備齊全,送入院子裡,吩咐奴才擺放即可。”
“大人,倩兒想讓大人陪同一起購置需要的物件,不知大人可有時間?”
“只要你喜歡,我抽出一天時間陪你。”寧恆遠對聶倩的要求全然接受。
“這麼大的院子,不能沒有個奴婢奴才照應,我想跟二小姐討個人,不知您肯不肯放手。”
寧萱芷冷冷的注視着白柔,威脅的目光轉向聶倩。
“大人,這幾日住在‘落月閣’多虧了二小姐的照應,白柔也是剛進府不懂規矩,所以我想跟二小姐討要桂竹過來幫襯幾日,帶馬總管找到合適的奴才和奴婢後,再把桂竹送還二小姐,您看這樣行嗎?”
“一個奴婢而已,回頭我跟馬總管說一聲,讓桂竹留在你院子裡做事就是了。”
白柔翹起嘴,得意洋洋的盯着寧萱芷,那眼神中充滿了嘲諷。
“爹,桂竹是我房裡的丫頭,我已習慣她的服侍,換了人我會不自在。”
寧恆遠嗯了聲,但沒說其他的,帶着聶倩繞着院子一圈後,離開了‘絮語閣’。
“二小姐不是過說做主子的就要先學會保護自己手下人,這樣她們纔會爲你效力,看來事實並非如此啊!呵呵……”
婉蓮握緊雙拳,踏出一步,小穗從後面拉住她,對她搖搖頭。
“真是欺人太甚了,當初要不是小姐,她們哪裡進得了府。”
“好了,這種話不要多說!”
武修從旁看着,他忽然開口說道:“二小姐,可要在下出手相助?”
“不麻煩王爺了,我自己會處理。”
桂竹聽了寧萱芷的話後,一臉平靜,只是淡淡的問了句。“小姐想要桂竹怎麼做?”
寧萱芷明白‘絮語閣’不缺奴才,只要聶倩開口,馬總管會給她找上十幾個聰明伶俐的丫頭,好好伺候着,她偏偏挑上桂竹,無非就是想給自己一個下馬威,好讓自己明白在這深府中,她纔是那個可以掌控老爺的人,真是有nai便是娘,一嚐到甜頭就忘了誰纔是親孃的白眼狼。
“桂竹,實不相瞞只要我不想讓你走,她們就帶不走你,可是我要你去‘絮語閣’。”
“桂竹明bai小姐的意圖!”
“但我不能就讓你這麼去。”
桂竹擡起眼眸,平靜的雙眸中閃過一絲疑慮。
“我若就這樣放你過去,你在那邊的日子一定不好過,爲你今後我會送你一份厚禮,不管如何你都得受着,明白嗎?”
“桂竹受的住,只要能爲小姐分憂,我什麼都可以做!”
寧萱芷憐惜的摸摸桂竹的髮絲,堅定的說道:“我不過會讓你在那裡待很久,你是我的人,我一定會把你帶回來。”
這一晚,桂竹留下了寧萱芷的閨房。
天一亮,院子裡就叮叮咚咚吵個沒完,桂竹起身後,伺候着寧萱芷洗漱,婉蓮賭氣的從外面進來,手裡捧着一堆衣服。
“小姐,你說說那白柔,一大早唱什麼戲,還把曬在外面的衣服都打落在地上,你看都弄髒了,這可是剛剛縫製的新衣裳。”
寧萱芷對着銅鏡,她喜歡桂竹替她梳髮髻,總是那麼輕柔漂亮,符合她的xing子,眼角瞥見白衣上的腳印,勾起嘴角。
“拿去重新洗就是了!”
“小姐,我不是說這衣服,我說的是那白柔,太過分了,霸佔了我們院子,使喚我們也就算了,現在還想要走桂竹,這口氣我忍不下去。”
寧萱芷掩嘴一笑。“忍不下去也要忍!俗話說槍打出頭鳥,這個到底你可明白,她處事越是出挑,就越招人嫌棄,到時自然有人會收拾她,不用你動手。”
婉蓮嘟起嘴,小姐的話不假,可是她心裡就是難消這口惡氣。
“不好了!不好了!”
小穗提着裙子從院子外奔跑着進來,被白柔擋在了外面。“你跑什麼,出了什麼事?”
“柔兒姑娘!”小穗對着白柔行禮後,就要穿過她進入寧萱芷的屋子。
“站住,我問你出了什麼事?”
“柔兒姑娘,你擋着我做什麼?請讓我過去,我有事稟告小姐。”
白柔看了眼大門緊閉的廂房說道:“二小姐還沒起,你有事就跟我說吧!”
寧萱芷對着桂竹和婉蓮擺擺手,讓她們都不要聲張。
小穗人小膽子也小,但也是個倔強的主。“柔兒姑娘,這裡是二小姐的院子,你我都是伺候主子的奴婢,你不是主子,還是請你讓開,耽誤了事,你不好擔待。”
“哇,看不出來,小穗丫頭嘴那麼厲害。”婉蓮輕輕爲小穗鼓掌。
“啊!柔兒姑娘,你這是做什麼?”
小穗慘叫了聲,她抱着自己的頭髮,歪着腦袋叫起來。
“你年紀不大,嘴倒是厲害,難道還不能使喚你這小丫頭了?看你平日裡在院子也是出挑的主,今個我倒是要讓你知道奴婢該說什麼做什麼,免得你主子把你寵上天,日後去了別的院子,望了分寸吃苦頭。”
“啊!”頭髮被白柔撕扯着,小穗咬着脣不敢哭出聲。
寧萱芷挑起眉,她拿過婉蓮手裡的髒衣服穿上後,走了出去。
“小姐!”小穗求助的望着寧萱芷。
白柔放開了小穗,整了整衣服,神氣的說道:“二小姐這就起早了,這小丫頭毛裡毛糙,什麼事都大呼小叫,我怕吵到了三夫人,您不會怪我多嘴呵斥幾句吧!”
“吵醒了姨娘事大,應該呵斥!”
小穗露出失望的神情,不過很快寧萱芷又接着說道:“我在裡屋聽得分明,院子裡的姑娘有責任管教不懂事的奴婢,小穗吵到了姨娘休息,而姑娘你可知你剛剛在院子裡唱戲,驚擾了我,這是不是也該責罰呀!”
白柔楞了下隨即笑起來。“原來二小姐不喜歡我大早唱戲,可是老爺喜歡聽,而且在老爺壽誕之日,這大鼓戲還是唱頭出,我不抓緊練嗓子,到時可是要丟了老爺臉,讓衆大人笑話了。”
“奴婢吵鬧是犯事,你練唱就是理所應當,好一個對人不對事!”寧萱芷笑容凝固在嘴角,她扶起小穗硬生生的說道:“我不知你這份歪理是哪裡來,但在我這院子裡,就得按照我的規矩來。”
“你的院子?二小姐,不要忘了三夫人還住在這裡呢。”
“姨娘在這深府裡很大嗎?婉蓮給柔兒姑娘說說這輩分。”
婉蓮從房裡走出來,冷哼一聲。“柔兒姑娘,不管三夫人在外面的身份多高貴,只要入府成爲姨娘就是妾氏。”
“姑娘可聽明白了?小穗是我房裡的丫頭,她是個奴婢,但也是小姐身邊人,打罰全憑主子,你一個姨娘身邊的下人有什麼資格管教她,又有什麼資格獨攬院子裡的事物?”
“二小姐,你這……”
“小穗,白柔擅作主張,以小欺大,以下犯上,以家規處置。”
小穗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有點不敢相信。
婉蓮拿來了竹藤跌個小穗,給她一個鼓勵的眼眸。
“小穗遵命。”
“二小姐,白柔做了什麼要受責罰?”聶倩趕了過來,看到小穗手裡的竹藤,護着白柔問道。
“姨娘是真不明白還是裝糊塗,你管教不好下人,那麼我替你管教,小穗還等什麼?”
“是!”
小穗翻起白柔的手背,手心朝上用力抽下一藤條。
手心上立即出現一條紅腫的痕跡,白柔發出呼痛聲。
“一條罪一藤鞭,還有兩鞭。”
“二小姐,請您繞過白柔,我一會好好管束她。”
寧萱芷冷冷的瞥了聶倩一眼,帶着婉蓮離開了落月閣。
來到‘絮語閣’前,發現院子外擁簇着很多人,婉蓮上前打探了會,回到寧萱芷身邊不安的說道:“小姐,昨晚‘絮語閣’出事了,好幾個夥計鬧肚子,而且院子裡出現了奇怪的東西。”
“奇怪的東西?走,過去看看!”
“小姐,您還是別去了,武爺正在處理。”寧萱芷見婉蓮躲躲閃閃,心裡的疑惑更重了,加快腳步走了過去。
圍在外面的家丁見到寧萱芷後,都露出古怪的神情,自動散開一條路讓她進去。
幾個工人倒在地上輾轉反側,發出痛苦的聲音。
武修神色嚴峻,看了眼寧萱芷後,繼續與一旁看起來像是醫官的人說話,並沒有像以往那樣上前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