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瑤雙手握拳,在小魚指證她的時候,她已經是怒不可歇。
衛煜搖着手中摺扇,這一次,他不會輕易就這麼饒過蘇瑤,做人必須要爲自己的任xing妄爲付出代價。
“來人,把蘇瑤押下去。”
“不准你們碰我。”
“大人,此案可審理清楚了?”
“都已審清楚了,是蘇家打傷了您的書童。”
“那麼我現在可以把人帶走了嗎?”
“王爺儘管帶走。”
衛煜冷哼一聲,牽起寧萱芷的手,走出知府衙門,小魚緊跟在後。
“我送你們回去。”
衛煜的聲音很冷,寧萱芷衝着小魚微微搖頭,她乖乖的閉上嘴巴,跟着王爺的身後,往尚書府走去。
本該被關入大牢的蘇瑤,被人送到了後院廂房中。
“姑娘再此等候,大人很快就來。”
蘇瑤哼了聲,大咧咧的坐在太師椅上。“你等一下!我爹可來過?”
“沒有!”
蘇瑤翹起嘴,怎麼爹爹沒有來?難道他還不知此事嗎?不應該啊,衛哥哥都來了,爹不可能不知道。
在蘇瑤左右揣測的時候,另一間廂房中,王大人垂着雙手,站立在房中,他恭敬的對着面前的黑衣男子低着頭。
一身黑衣下只露出一雙黑眸,蒙着臉看不出他絲毫的樣貌。
“大人!知道我今天爲何來找你?”
“公子,放心,寧萱芷已經放了回去。”
“二爺!”
“是,公子!”一直靜候在旁邊的二爺上前,往王大人的腰腹上,狠狠擊打了兩拳。
“公子,饒命!”
“倘若衛煜不來,你是不是就打算定寧萱芷的罪了?”
“小的不敢!這蘇瑤是安國公之女,平日張揚跋扈慣了,藉着蘇將軍的名聲,到處惹事,犯下不少罪孽,無奈屬下只是區區一個知府,只能敢怒不敢言啊!”
“不要跟說這些廢話,你私底下收了蘇翰林多少好處,我心裡知道的一清二楚,你要想保住你頭上的這頂烏紗,最好把眼睛放亮些,是死是活可都是捏在你自己的手裡,怪不得別人。”
“是,是,公子!”被打的王大人依舊對面前的黑衣人十分尊敬,他唯唯諾諾的樣子堪比那些朝中大臣俯首君王般。“公子,那蘇瑤是秉公執法,還是放人。”
“這個還用問我嗎?聖王都讓你依法處置了,你還擔心什麼?”
“是,小的,這就去。”
“回來!”
王大人轉身茫然的注視着黑衣人。“公子還有何吩咐?”
黑衣人揮揮手,二爺拿出一個小盒子放在了王大人跟前。“我之前聽說大人在找一件寶物,想送給夫人做賀壽之禮。我與大人也算是知交,這點小忙還幫襯的上,你看看,可是你想要的?”
王大人心裡一陣竊喜,他打卡盒子,一道亮光頓現,盒子擺着一對晶瑩剔透的東海珍珠,雖然只有手指大小,但已經是難能可貴了。“謝謝公子,小的不知該如何回報您的大恩大德。”
“大人客氣了!本尊向來厭惡有人沾污我的東西,尤其是那些企圖傷害我東西的人更不得輕饒。”
“公子的意思,小的明白了。”
黑衣人笑笑,他挑起好看的眉毛站起身。“大人明白便好,做事要聰明,你只不過是依法辦事,依人辦事。”
“是!”
“我們走吧!”
二爺跟着黑衣人跨出廂房。“大人,我希望這是我最後一次爲了寧萱芷來這裡。”
話音剛落,黑衣人便消失在了王大人的跟前,二爺看了王大人一眼後,也跟着竄起身子,離開知府。
蘇瑤在屋子裡等了半宿,也沒等到王大人的出現,反倒是來了兩個護衛。
“王大人,怎麼還不來見我?”
兩個護衛二話不說,一邊一個架起蘇瑤就往外走。
“放開我,你們要幹什麼?”
兩個護衛捂住了蘇瑤的嘴,強行把她拖了出去。
王大人揹着雙手,站在一旁看着蘇瑤被關入大牢,聽着從裡面傳來的叫喊聲,呼出一口氣。
“哎,避開要害,不得傷及內臟。”
蘇翰林從宮裡回來,剛跨進門,便聽到幾位夫人的哭泣聲,他拉過一個護院沉聲問道:“出了什麼事?”
“小姐被打了!”
“什麼?”
蘇翰林大喝一聲衝入了蘇瑤的閨房,他身邊的幾位夫人守在牀邊,摸着眼淚。
蘇瑤趴在牀上,臉色蒼白,嘴裡不知在說些什麼。
“老爺!”
蘇翰林擺擺手,讓她們都不要喧譁,見蘇瑤昏睡之中,跨出廂房。“讓長公孫去書房見我!”
國公府,書房
一位年輕的書生站在蘇翰林的跟前,白淨的臉龐狹長的眼眉,整個人看起來陰柔的如同女子。
“大人,您找我有何事?”
“坐!”蘇翰林擡起頭,盯着長公孫看了許久,嘆了口氣。“蘇瑤被人打了,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不告訴我?”
“屬下覺得大人知道了也當不知道爲好。”
“這叫什麼話?我蘇翰林的女兒,什麼時候被人欺負過?你要我忍下這口氣?”
“屬下知道大人忍不了,但這個時候,您必須忍!一來,此事確實是大小姐挑釁寧萱芷而起。二來,此事由王爺出面,強壓之下區區一個知府大人又能如何?三來,此事還關乎另一人。”
“誰?”
“據屬下的眼線回報,今日京城二爺到訪過知府,事後小姐被打,好在沒有傷及要害,說明知府大人還是手下留情。”
“京城二爺?難道是他?”
“屬下留意這二爺很久了,只知道他背後主子是名叫公子的人,此人行蹤詭秘,勢力龐大,具體出處還在查處當中。”
蘇翰林忍下起來。“即便如此,我蘇翰林之女,也不得白白受人欺負了,你替我想一個法子,我要讓寧恆遠知道打了蘇瑤的後果。”
“大人,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您若想在動手,等同於給王爺難堪。”
“那你說該怎麼辦?”
“此事因小姐而起,君子以禮相待,既然錯了,就該登門謝罪。”
“什麼,你要我去賠禮,不可能。”
“大人!眼下這局面,可不是任xing的時候,衛煜抓了王麻子。”
蘇翰林眯起眼,他看了長公孫一眼後,遲疑了片刻說道:“你去準備一份薄禮,隨我一同前往尚書府。”
衛煜一路跟着寧萱芷來到‘落月閣’,一路上竟然沒有什麼人前來詢問,這讓他很不可思議。
“王爺留步,今日的事,多謝您,來日臣女再跟您謝罪。”
“不用改日了,就今日吧!”
“王爺,小魚傷勢嚴重。”
“那有如何,我坐在這裡可是影響了你?”
寧萱芷撇撇嘴,牽着小魚走進裡屋。
“把衣服脫了,我給你抹藥。”
桂竹從外面端着茶水進來,給衛煜行禮之後,走進裡屋。“還是奴婢來吧,別讓王爺等久了。”
“他喜歡等,就等着唄!”
“小姐,王爺可是救了你們啊!”
“他救我?還不是因爲他,那蘇瑤才處處針對我,我看分明他就是害我,今天這事,回頭還不知道那位任xing的大小姐要怎麼嫉恨我吶。”
寧萱芷的聲音並不到,但足以傳入衛煜的耳裡。
“小姐,小聲點,王爺會聽到的。”
寧萱芷撇撇嘴,站起身走了出來,發現衛煜已經不再外面客堂上,她遲疑的走出廂房,看到他離開的背影。
“我說的也是事實,怎麼動不動就生氣了呢。”於心不忍的寧萱芷跺跺腳,追了上去。
衛煜走在青石路上,反覆的思量着寧萱芷的話,事出有因,若不是他蘇瑤也不會把寧萱芷當成情敵,哎!
“蘇將軍,老爺真的不再府上。”
劉福站在書院門口,他急切的跟蘇翰林解釋着。“我真的沒有騙你,老爺真不再書院。”
“蘇翰林來這裡做什麼?”一直跟在衛煜身後的寧萱芷狐疑的自言自語起來,她加快了步子,越過衛煜,走道劉福的跟前。
“二小姐!”
“蘇將軍,您怎麼有空過來?”
“二小姐!老夫是來登門謝罪的。”
寧萱芷仰起頭,她盯着蘇翰林看了許久,想要從他的臉上看到些蛛絲馬跡,不過這張老臉上,寫滿了內疚,看不出任何企圖。
“將軍請裡面坐,劉福讓人去找爹回來,送一壺好茶。”
寧萱芷尊敬的把蘇翰林請入書房,打量着他身後的年輕男子。
“這位是長公孫長公子,見過二小姐。”
“久聞二小姐之名,今日一見,甚是榮幸。”
“長公子有禮了,王爺也在府中,敬請稍坐片刻。”
寧萱芷剛要起身,衛煜便從外面走了進來,彷彿這裡是他王府似的。
“老臣叩見王爺。”
“免禮!”
“老將軍來此也是找寧大人的嗎?”衛煜一把拽住準備離開的寧萱芷,一邊說着,一邊凝視着她。
寧萱芷皺了下眉頭,乖乖的做到了衛煜的身邊。
“老夫從宮裡回來,聽說了小女的事,特來謝罪。此事是小女的不對,想請寧二小姐,看在老夫的面上,原諒小女。”
“大人言重了,家有家規,國有國法,小女沒有說話的份。”
長公孫看了低垂眼眉的寧萱芷,好一句沒有說話的份,將所有的事推到了國法上,俗話王子犯法與民同罪,何況是他一個將軍之女。
蘇翰林眼角抽搐着,他按下一隻手掌,乾笑兩聲說道:“國法之上,還是希望二小姐能不計前嫌。”
寧萱芷笑笑,面對這樣強勢的人,她一時也不知如何來應對。
“老將軍尚未來府的時候,本王正在與二小姐商議宮中盜竊一事,想聽聽蘇將軍對此有何見解。”
“此事,老夫也聽說了,王爺是如何抓到王麻子,又是如何知道他爲宮中銷贓?”
“機緣巧合,本王手下從他那裡買了個小物件,被我發現是宮中之物,順藤摸瓜,就把人給扣了,只是,這王麻子嘴也硬,怎麼施刑都未能讓他開口,真是愁人的很啊!”
寧萱芷看了衛煜一眼,沒有做聲。
“據屬下所知,這王麻子是京城二爺的手下,王爺不如找找這位二爺,或許有什麼線索。”
“二爺?”
衛煜挑起眉,一雙好看的黑眸,掃向蘇翰林身後長公孫,此人隱居國公府,很少露面,今日陪同蘇翰林來尚書府,賠罪只是個幌子,另有目的纔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