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老天開眼,林家的手下在婉蓮的指點下,挖土取骨,花費了大半天的功夫,終於找到了能被血液融合的屍骨,婉蓮高興的抱着劉福痛哭起來,隨着屍骨被更多的挖掘出來,能被融合的骨頭也越來越多。
婉蓮小心翼翼把屍骨抱起來,帶回了尚書府。
寧萱芷一直站在院子門前等待着,曲令跟在她身後,桂竹來催了好幾次,但她依舊不肯回屋裡,一定要在這裡把娘接回家。
這一站就是兩三個時辰,曲令終於忍不住上前,一記手刀劈下,把寧萱芷打暈抱回廂房,讓桂竹伺候在身旁、
婉蓮直至子夜才與劉福回到尚書府,她急迫的想要把這好消息告訴小姐,可是被曲令擋了下來。
“屍骨已經找回,也差不了這幾個時辰,讓她對睡會。”
面對曲令的貼心,婉蓮把屍骨交給了他。
寧萱芷一陣開眼,發現天已經亮透,她這是睡了多久?
一股腦的從牀上爬起來,跑了出去,發現客堂上已經佈置好了一切,放在角落裡的棺材不見了。
“怎麼會這樣?”
婉蓮從外面進來,她笑嘻嘻的走到寧萱芷跟前。“這是曲護院花了一晚上弄好的,二夫人的屍骨都找了回來,現在已經送去了祠堂。”
“真的嗎?”寧萱芷有點不敢相信。
婉蓮用力點點頭。“小姐這麼善良,老天爺一定會開眼的。”
“替我梳洗,我要去見我娘。”
祠堂裡,一口黑漆大棺拜訪在中央,棺蓋打開着面裡面躺着一副白骨,雖然泥沙已經被洗去,但殘留在骨頭裡的污跡卻再也難以去除。
寧萱芷看着屍骨就像是看到自己的親孃回來,眼淚刷刷的往外流!她真的做到了。
“娘,這裡是寧家祠堂,這裡有你的牌位,孩兒把您接回來了。”
泣不成聲的寧萱芷,爲自己的孃親點上香燭,蓋上棺蓋,跪坐在旁邊。
高僧從旁誦經唸佛,替亡靈超度!
寧恆遠披麻戴孝的從外面走入,對着棺蓋行禮,隨後跪在寧萱芷的身邊。
那些寄宿在尚書府外院的寧家人也紛紛前來悼念,只有林馨婉和寧雅嫺從頭至尾都不曾出現過。
寧萱芷現在不想去想那些,爲娘守靈三日,她從不曾離開過棺材半步。
三日後!寧萱芷跟着送葬隊伍前往寧家的墳地,看着孃親落葬在聶倩旁邊,蓋上黃土,她露出了笑顏。
整整三日!林馨婉與寧雅嫺連半個影子都不曾路面,對於林家的承諾,寧萱芷勾起嘴角,露出一抹弒殺的笑容。
遠在江南的林老爺子只知道寧家二夫人已經入土爲安,想必自己的女兒已經妥協,守靈三日。
心頭的大石頭,還沒落定,各地分號傳來了噩耗。
芝林齋拿下了整個河運!
林老爺子聽到此消息,兩眼一黑,倒了下去!
河運是各地商行用來做買賣的通道,一旦失去了河運就以爲着斷了財路,沒有貨源進出何來買賣?
芝林齋這麼做無意是把林家逼上死路!
林老夫人怒氣衝衝的趕到京城,不問青紅皁白就把寧萱芷罵了一頓,各種尖酸刻薄難聽的話衝口而出,毫不顧忌自己的臉面身份。
寧萱芷喝着茶,聽着林老夫人的咒罵,她只是吩咐了句,不動手隨便她的命令,‘落月閣’的人都跟着邊上捱罵。
林老夫人或許自己意識到像個小丑似得樣子,她停歇了下來。“寧萱芷,枉我夫君如此相信你,想不到你出爾反爾,真是不要臉的東西!”
“老婦人喝口茶,罵道現在應該也累了吧!”寧萱芷淡淡的口吻帶着藐視。“桂竹,給老婦人搬把椅子,她年紀大了,萬一怒極攻心摔倒在地,我們可擔不起這個責任。”
桂竹應了聲,還真的搬了把椅子過來。
“不用你假惺惺的!我告訴你,今日你必須把江南那條河運讓出來,不然我跟你沒完。”
“原來老夫人千里迢迢趕到這裡,就是爲了此事!呵呵,真是辛苦你了!那要是我不把河運讓出來,老夫人打算怎麼個沒完法?”
林老夫人想不到寧萱芷會如此無理,她環顧四周,對着身後的一跟樑柱說道:“你要是不把河運讓出來,我就死在你面前。”
寧萱芷冷笑出聲。“林家沒了林老爺子也就剩下了以死相逼的法子了。”
“你們都讓開,林老夫人自己想尋死,我們不攔着!想要我讓出河運不可能,失信與我的是你們林家,老夫人想死,儘管去。”
“好啊,寧萱芷,你這惡毒的女人,我今天跟你拼了。”
林老夫人衝上前,被曲令擋開,推倒在地。
“老夫人,這裡不是林家,你最好認清事實!我履行了我的承諾,你要怪就怪你的女兒,不要沒事亂咬人,把她趕出去。”
婉蓮與小穗上前一邊一個夾起林老夫人就往門外拖。
“你們小心着點,被把人給傷了,到時候又賴在我們‘落月閣’頭上!”
林老夫人掙扎着,叫罵着,整個人就像是瘋婆子似得難堪。
林馨婉得到消息後,立即帶着護院趕到‘落月閣’,看到自己的孃親被人像狗一樣拖着往外走的時候,立即衝了上去,對着婉蓮和小穗一人一腳,將她們踹翻在地!
“大膽,你們盡然敢這麼對待老夫人!”
林馨婉一聲呵斥,命人把婉蓮和小穗壓制住,轉頭詢問道:“娘,您有沒有傷着?爲什麼來了不來找我?”
“你爹他氣病在牀上,都是這個惡毒的女人害得,她搶走了我們的河運,斷了我們林家的路!”
林老夫人指着寧萱芷哇的一聲哭叫起來。“寧萱芷,今日就算拼了我這條老命,也要你把河運讓出來。”
“娘!”林馨婉一把拉住林老夫人,將她拖到自己身後。“你們看着她!”
寧萱芷站在門口,連着幾日藏起來的人,終於露面了!
“給大娘請安!”
“寧萱芷,你有什麼衝着我來,不轉對我娘出手!”
“大娘,你好像誤會了!我好好的在屋裡喝茶,是她自己衝撞進來,像狗一樣亂吠,怎麼是我錯呢?”
“你說什麼?你盡然說我娘是狗?”
“嘖嘖嘖!大娘我可沒這麼說,像狗與狗可是差很多喲!”
林馨婉緊咬着牙關,她握緊雙拳,彷彿下一秒就會出手似得渾身戰慄不已。“寧萱芷,你還想怎樣?你孃的牌位已經供奉在祠堂裡,人也落在祖墳中,你還想要什麼?”
“你說呢?我娘是怎麼死的,大娘不會不知道吧!立牌位入祖墳都是我娘應得的!我娘是堂堂正正寧家二夫人,這些都是我娘該享有的,而你欠我孃的絕不是這樣就可以輕易抹除的。”
林馨婉沉默了半餉哈哈大笑起來。“她該死!而你更該死!”
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出現在林馨婉的手裡,她對着寧萱芷的胸口刺了下去。
曲令看到了,他飛身撲了過去,擋在了寧萱芷的跟前。
噗!
鋒利的匕首刺進了他的胸膛,鮮血染紅了他的衣襟。
寧萱芷尖叫出聲,她抱住滑落在地的曲令,一掌劈向林馨婉。
“娘!”
寧雅嫺站在門口,看到林馨婉被寧萱芷打飛出去,連忙跑了上去。
林馨婉背部落地,一口污血噴濺而出。
林老夫人看到自己女兒被打傷,發了瘋似得衝到寧萱芷的跟前,拉扯着她的頭髮啃咬起來。
寧萱芷抱着曲令,只想着他會不會死,根本顧不得其他。
桂竹與婉蓮紛紛上前,把林老夫人從寧萱芷身上拽了下來,拖到一邊。
“快去找清風!”
小穗一溜煙的跑了出去,寧萱芷讓桂竹幫忙把曲令擡進自己廂房,把門重重的關上,親手爲他解開衣服,露出裡面結實的胸肌。
“想不到臉這麼黑,身上倒是很白!”寧萱芷莫名其妙的說了句,桂竹茫然的盯着她。
“他一心一意爲我做了這麼多事,到頭來,我確害得他連命都賠上了!”
“小姐,不要亂說,曲護院命大福大,一定會沒事的!”
清風跟着小穗幹了回來,發現院子裡亂系八糟,也顧不得問原由,推門而入。
“清兒,救救他!”
清風看了眼曲令點點頭,讓所有人出去,開始爲他救治。
院子裡早已走空,寧萱芷坐在門口哆嗦着,不知過了多久,身後的門被打開!清風從裡面走了出來。
“怎麼樣了?”
“刀子沒有插中要害,死不了!不過……”清風古怪的看着寧萱芷,話到嘴邊停頓下來。
“說呀,不過什麼?你這是要急死我嗎?”
“姐姐,跟我進來。”
清風神秘兮兮的把寧萱芷請入房內,關上門,兩人走到牀前!“姐姐不管你一會看到什麼,都不要慌張。”
說完,清風掀起簾子,曲令閉着眼躺在那裡並無任何不妥。“你要我看什麼?”
清風咦了聲,他走進紗帳內,發現原來掉落的人皮面具又被帶了回去。
“就是讓姐姐好好看看他!”
清風深深注視着曲令,把話轉了開去。
“清兒,你真是淘氣,我還當曲護院出了什麼事!”
清風笑笑,把秘密香回了肚子。
一道黑影從屋頂急速離開,眨眼的功夫落在了別院的院子裡。
“是你在外面嗎?”溏心放下書卷,開口問道。“進來吧!”
黑影走了進去,摘下面紗露出原貌。
“主子,奴婢發現了一個驚人的秘密。”
黑影不是別人正是溏心房裡的丫頭明月。
溏心淺笑起來。“把衣服換了吧,免得讓人撞見。”
明月換下夜行服後,走到溏心身邊。
“這院子裡到處都是秘密,有什麼可大驚小怪的?”
“奴婢應主子的吩咐留守在‘落月閣’,發現曲護院就是之前尚書府的門客秦諸。”
“哦?”溏心認真的坐直了身子。“你可確定?”
“奴婢看的清清楚楚!清風道長爲曲護院療傷的時候,人皮面具掉落,露出隱藏的臉,正是秦諸。”
溏心呵呵呵笑出聲。“真下倒是真的有趣了!明月,以後要多加小心,可千萬不能讓人知道你會武功的事!”
“奴婢明白,是主子給奴婢這個機會,我定要親手替蟬兒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