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映月看着牀上的若水,就見她雖然閉着眼睛,眼淚卻從眼角滑落,順着鬢髮落到枕頭上。
羅映月詫異的一會,沒想到若水連做夢都會哭泣,她的夢該會是有多麼的悲傷。
他握着若水的手,覺得此刻的他和她的心貼的很近,在若水的身上似乎看到他的過去,她跟他一樣都是孤獨的,像是被全世界遺棄。
唯一不同的是,若水安逸一個人的生活,而他害怕一個人的孤獨。
若水再次醒來的時候,自己依舊躺在茅草屋,天似乎下起雨來,從破陋的屋頂一滴一滴滴在她的臉頰,這個畫面無比的熟悉,若水的嘴角揚起一抹苦笑。
“羅映月,你是要我也體驗一遍你受過的痛苦嗎?”她對着空蕩蕩的黑屋子自語,幸好她的身上沒有被束縛,起身來到門前,拉了拉門。
她沒能將房門給打開,房門是被人從外面給鎖上的,她能聽到隨着門的晃動,外面的大鎖發出叮噹的聲響。若水失望的靠着門,整個屋子都在漏雨,唯一沒有漏雨的就是她此刻站着的位置。
若水深呼吸,告訴自己要冷靜,伸出手接住雨水,雨水很快在她的手心越聚越多,飢渴難耐的她就着手心喝了點雨水解渴。
若水在心裡將羅映月的祖宗十八代給問候了一遍。
這時,屋頂的漏瓦處掉下一條紅蛇,若水的脊背一陣發涼,開始她以爲這蛇是那個蛇妖的真身,好半天也沒見紅蛇化成人形,它只是高昂着頭,吐着蛇信子,小眼睛盯着她,令她渾身發毛。
若水打量了四周,在身側看到一根木棍,隨即將木棍握在手裡,手心也因爲緊張而沁出汗水,在山裡採藥的時候,若水也不是沒有遇到過蛇,也被蛇咬傷過,這條紅蛇身上有黑色小花紋,屬於鈍頭蛇,看上去像是無毒的。
無毒!若水看向蛇的目光變得熾熱起來,她好餓,正愁沒有食物吃,這不就是天降美食!
半刻鐘後,若水將沒有淋溼的稻草和柴火放在一堆升起火來,將蛇剝皮很利落的放在火上烤,很快肉香四溢,若水很不客氣的將晚餐入腹。
此時的羅映月正在書房看着一卷書,聽着屬下的回報,不由的挑挑眉,果然,若水比他想的還要堅強上幾分,那女人看起來柔柔弱弱,真沒想到還能將蛇殺了直接入腹的。
黑衣侍衛對羅映月的行爲很不解,問:“宮主,您還要將夫人關在那樣的地方嗎?就不怕她逃出去?”
那個茅草屋看起來就弱弱的,雖然門窗都被他們給封死了,想要逃出去不是沒可能,宮主這番作爲又是爲了什麼啊?
唉,宮主的心思真難猜!
明明很喜歡夫人,卻要裝作不關心的樣子,在夫人醒來之前送回到茅草屋,又擔心她會餓着,讓他找來沒毒的蛇放進那屋子,宮主這是在做什麼考驗嗎?
羅映月淡淡的瞥了黑衣侍衛一眼,“繼續盯着,如果她跑了,一路保護她。”
黑衣侍衛抱拳低頭應了一聲,隨即消失在羅映月的面前。
羅映月見天色已暗沉,便將面前的燭火點亮,望着搖曳的燭光,羅映月喃喃自語:“若水,你到底是什麼樣的女人呢?”
若水剛填飽肚子,就聽到門外的鎖動了兩聲,她便出聲問:“誰?”這個時候來看她的一定不是羅映月那個混蛋,那個傢伙巴不得她死掉,否則,也不會將昏迷的她扔在這裡自生自滅。
見外面的人沒有回答,若水下意識的握住一邊的木棍,門被推開,若水站在門背後,舉着木棍,等待第一個進來的冤大頭。
小綠公子推門而入,問到一股怪味,很認真的嗅了嗅,還沒嗅出是什麼味道,脖子一疼,然後他就華麗麗的暈了過去。
小綠公子是來教訓那個女人的,聽說她再次被宮主給關了起來,買通看管的侍衛要了鑰匙,萬萬沒想到,他居然被一個沒有武力值的女人給算計了。
若水見沒有人再進來,便湊頭看了看外面的動靜,果然,外面一片靜悄悄的,將門重新關好,若水踢了踢躺在地上的小綠公子,突然腦子裡想出一條妙計。
若水很利落的將自己的衣服和小綠公子身上的衣服做了互換,然後將她的麻衣撕成條狀,將半裸的小綠公子手腳綁住,順便將他的嘴也給堵住。
最後,她將房門再次鎖上,朝外廚房的方向而去。
開始她怕人認出她來,故意低頭走路,後來見沒什麼人看她,走路也自然了很多。
映月宮不時有巡邏,或許是因爲外面飄着小雨的關係,巡邏的人明顯比平常少了很多。
若水很成功的靠着身上的衣服,來到廚房,廚房的門口停着一輛馬車,馬車上放着兩個菜簍筐。
這兩個籮筐用來裝菜,出去的時候一般都是空着的,她便隨意打開一個跳了進去,再將上的蓋子給蓋好。
透過籮筐的縫隙,若水看到有一個五十歲的老頭從廚房裡走出來,最後坐上馬車頭揮動這鞭子,車子緩緩的朝宮門口駛去。
一路上很順利,即使到了宮門口,也沒有見誰攔下馬車檢查的,若水便在晃動的馬車裡昏昏欲睡。
在石子路上顛簸了一陣,車才緩緩轉向平坦的山道,若水看映月宮離她越來越遠,心花怒放起來,終於擺脫了那個變態男。
隨即,若水發現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她出來的時候太匆忙了,身上依舊身無分文,還有,她的方向感很糟糕,也是第一次出門,連家的方位都不知道,回去是不太可能,她這個大活人要怎麼辦!
若水對於這一連串的問題表示很無奈,難道她又要就近找個山採點草藥去城裡賣,賺點路費回家?天下之大,好像她是孤零零存在的!
若水很鬱悶,打開籮筐,若水跳出籮筐,趕車的老頭也感覺到身後的動靜,回頭,打量着若水,“你怎麼會在籮筐裡?”
若水笑嘻嘻的壓低聲音說:“我是出來玩的。”
老頭更加的詫異,“老頭我在映月宮送了這麼多年的菜,還第一次見這麼俊的小公子,你這樣出來,不會連累到我這老頭吧?”
若水擺擺手,“放心吧,沒人會知道的。”說着她讓老頭停車,跳下馬車。
老頭看了看林子,小聲說:“小公子,你爲什麼要在這裡下車,前面城裡更好玩一些。”
若水擺擺手,“不用了,我就在這裡轉轉,謝謝你啊,大爺。”她身無分文,去城裡也是瞎逛。
老頭又看了若水許久,欲言又止,最後還是一揮馬鞭離開,而若水朝山林深處走去。
天還在飄着毛毛細雨,空氣溼漉漉的,腳踩在溼夜上一片濡溼,林子裡起了霧氣,若水踏着雨水在樹林裡轉了一圈,也沒有看到什麼藥草之類的,正打算在往前走,就見身後響起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
若水轉身,就看到三個莽漢手拿大刀將自己給包圍了起來,這些人的臉上或多或少都留着刀疤,看上去猙獰而恐怖。
一個長得虎背熊腰的莽漢瞅了瞅若水的臉,再次咯咯的笑了起來,“沒想到來了個細皮嫩肉的小子,這皮囊不錯,帶回去可以讓當家的做成*!”
這個男人身上穿着一件短褂,一臉的絡腮鬍,兩隻小眼睛在若水的身上來回打量,似乎很滿意若水的平囊。
若水的嘴角微抽,她一向和平慣了,看到這些人提着刀子,笑容猥瑣,整個人感覺不好了,尤其是聽到“*”,他們是要將她的臉給扒下來嗎?
若水想逃的,兩個莽漢直接橫刀架在若水的脖子上,“一看就是沒有功夫的,哈哈,這個不錯,他身上的肉如此細膩,做成包子一定很可口!”
若水腿軟,早知道出來就是送死,還不如呆在羅映月身邊,其實羅映月比這些壞蛋好多了,至少還是賞心悅目,也沒有把她怎麼樣,就是讓她做貼身僕婢,羞辱她的尊嚴而已。
若水嚇得說不出一句話來,被兩個莽漢推着往前走,就在若水糾結如何脫身時,一道冷光從背後以電閃雷鳴之勢而來,隨即夾着若水的兩個莽漢腦袋奇蹟般的不見,軟軟的到地,濺起一地的血腥。
若水的眼珠子都直了,心臟停了半拍,真的好血腥。
絡腮鬍男隨即警惕的看着四周,手中的刀擺出一個防備的動作,“誰在那裡鬼鬼祟祟的,出來!”
一個笑聲迴盪在樹林中上空,邪魅的笑道:“這個男人,老孃看中了,帶回去正好做第十六任相公!”
若水冷汗,她什麼時候成了香餑餑,男女通吃,還十六任相公……爲什麼很詭異,脊背再次發愣。
絡腮鬍男眼眸微眯,嘴裡喃喃,“你是鬼娘子?”
“正是!”話音落,絡腮鬍男的脖子又是一陣血霧,若水再次看着眼前的男人腦袋和身子分了家,血花四濺,空氣裡瀰漫着濃重的血腥味。
若水嚇得面色蒼白,眼睛發直,渾身顫抖,腿腳發軟。
若水:江湖好可怕!羅映月,你在哪裡,快來救救我,我再也不跑了,以後就待在你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