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燦袋子裡的一條煙已經散盡了。
看着身邊越來越多的人，他感覺頭有點大。
他很討厭被圍觀，尤其是當這邊昔日的同村的大媽大爺們七嘴八舌地詢問着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怎麼突然活過來了……
他開始還不厭其煩地解釋着一切都是誤會，後來甚至有些懶得開口了。
他早就看出，這些人中真正關心他的少，看熱鬧的居多。
就在李燦計劃着藉助尿遁離開的時候，忽然有個面相熟悉卻叫不上名字的大媽興致勃勃地問他有沒有女朋友，說自家外甥女膚美貌白大長腿，今年剛剛研究生畢業。
大媽的話成功地勾起了其他人的興趣。
在他們看來，李燦和以前大不相同。
從前的李燦手握幾套拆遷房，雖然算是有點小錢，可是村裡哪家哪戶不是如此？
況且無父無母，以後生了孩子誰照看？
因而那時候除了趙叔那樣的老鄰居外，很少有人給李燦介紹對象。
現在不同，那場“追悼會”上可是來了不少大人物，公佈出來的少校身份比一個花店小店主有市場多了。
很多妹子不都嚷嚷着喜歡兵哥哥嗎？
最關鍵的是……
幾年不見，這傢伙帥的有點令人髮指啊。
那張臉上彷彿都帶着光，一個不經意的笑容都讓人心神發顫。
若非考慮到自己年紀大了點，一些大媽恨不得親自上陣。
“我弟媳的哥哥家的女兒倒是和小燦很般配呢，”另一個大媽強勢挖牆腳道，“她是國防科大畢業，在省裡的統戰部呢，大學時候不知道多少追求者都沒看上……”
“我表姐家的女兒今年剛大二，聽說是什麼院花，就喜歡年齡大點成熟穩重像小燦這樣的……”
“我二姑家的小孫女長得可水靈了，還是個小網紅……”
……
好不容易走到李燦旁邊的趙叔又被擠開了。
瞧着這麼多人給李燦介紹對象，他咧着嘴笑了，感覺有些欣慰。
李燦再次化身復讀機一遍遍解釋着：“我有女朋友。”
“真的。”
“合照啊，嗯，剛買的手機還沒來得及拍照。”
……
可惜並沒有人相信李燦的話。
三個小傢伙站在遠處，看着被層層人羣包圍的李燦，表情不一。
“李燦還真受歡迎呢。”豆豆羨慕道。
“哼，我可比他受歡迎多了，”可可一臉傲嬌，“我手下可有好多動物。”
毛球使勁盯着一個大媽。
大媽懷裡抱着一隻漂亮的小母貓，身上黃白相間的毛髮柔柔順順的，大大的眼睛可愛極了。
小母貓同樣看着毛球，含情脈脈地“喵嗚”叫着。
看了好一會兒，毛球決定解救這隻被人類束縛了自由的貓咪。
它悄悄擡了擡爪子，一束電流激射而出，剎那間便落到了大媽身上。
“哎呦。”大媽身體一痛，雙手一空，小母貓順勢跳了下去。
“咪咪！”她連忙喊着。
可是當她試圖擡腿的時候，卻發現身體僵硬，四肢酥麻得厲害，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家的小母貓跟在一隻討厭的英短貓身後鑽進了花壇裡。
“難道我得了癌症？”陡然想起看過各種養生小文章的大媽心中一涼，臉色都變得慘白起來。
李燦注意到了這一幕。
他眼睛微微一亮，決定利用類似的方法趕走身邊這幫窮極無聊的大媽大爺們。
就在他打算動手的時候，忽然聽到人羣之外傳來一道聲音：“李燦。”
他偏過頭，看見了站在十餘米外，穿着一件紫色長裙的蘇茜。
她面帶微笑，長髮飄飄。
李燦忽然想到了緋紅女巫。
只是蘇茜和旺達顯然不同。
她身上此刻表現出來的那種仙氣是對方不存在的。
“我女朋友來了。”李燦衝着幾個依舊喋喋不休地向他介紹着對象的大媽說道。
幾人盡皆一愣，隨後順着李燦的目光望去。
“大家好，”蘇茜微笑着，“我是蘇茜，李燦的女朋友。”
她到了好一會兒了，心裡一直在罵娘。
若非考慮到影響不好，她甚至想一把火將這幫人燒死。
什麼人嘛。
人家都說有女朋友了，一個個還跟餓狼一樣拼了命地給介紹對象。
真當老孃是擺設？
“呵呵，好俊的姑娘。”一個之前賣力向李燦推銷着自家小女兒的大媽尷尬而不失禮貌地笑着。
“有點熟悉呢，追悼會上出現過。”另一個大媽悄聲嘀咕着。
……
人羣漸漸散開，李燦和蘇茜的距離逐漸拉近。
蘇茜很自然地探出了右臂，將自己的手放進了李燦的掌心。
“你不是跟宋小雨走了嗎？”李燦問。
“所以特地回來給你送鑰匙啊。”蘇茜說。
我進門還用得着鑰匙？
李燦當然不會拆穿對方。
兩人慢慢散着步，隨意聊着。
“你是不是還沒吃飽？”蘇茜突然說。
李燦側頭瞅了眼她那充滿立體感的側身，點頭道：“是有點。”
他猜測着對方所說的吃究竟是什麼吃。
“回家我給你露兩手，”蘇茜得意道，“我現在廚藝可不一般了。”
“那要先去買點菜？”李燦有點失望。
“不用，家裡有。”蘇茜笑說。
“嗯？”李燦奇怪。
莫非自己猜錯了，那種東西可以比作廚藝？
聽起來似乎有點厲害呢。
他嘴角勾起期待的微笑。
“這兩年我多數時候都住在這裡。”蘇茜幽幽道。
李燦的笑容微微收斂：還真是猜錯了啊。
他握緊了蘇茜的手，想要將掌心中的溫暖傳遞出去。
剛剛走到電梯口，蘇茜再一次咳嗽起來。
三分鐘後，她方纔止住咳嗽，嘴角又一次溢出鮮血。
看着李燦擔心的表情，她輕鬆地笑着：“放心吧，休息一段時間就會沒事的。”
“我纔不想死在你前邊呢。”她俏皮地眨了眨眼。
“等下我有東西給你，應該對治你的傷有用。”李燦說。
蘇茜上下打量着李燦。
她記得李燦身上可沒別的東西的，就連內褲都是自己給他買的。
難道是……
她別過頭，臉紅紅的，暗罵了聲“臭流氓”。
可是她一點也不惱怒，反而有點小小的期待。
可是這樣會不會太快了？
他會不會覺得我太隨便了？
不對啊，他怎麼可以這麼隨便？
蘇茜回頭，狠狠地瞪了眼李燦。
李燦被她的眼神瞧得有點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