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日,在一間房屋內,一俊朗少年臉上掛彩,渾身是傷的躺在牀上。不錯,正是李鴻晨!他頭纏綁帶,雙目緊閉,一直處於昏迷狀態。一對母女圍在他身邊。只見,這位中年母親儀態端莊,行爲淑雅,風韻絲毫不見當年。女孩頭上綁着兩個髮髻,粉色的絲帶纏繞着,伴隨着她的雙馬尾垂下,厚厚的劉海下粉色的眼影勾勒着一雙明亮的桃花眼,俊俏的鼻子下方是水潤的嘴脣,惹人憐愛。一個紅衣丫鬟端莊地站在她們身邊。
中年母親坐在鴻晨身邊,將手捂在他的額頭上,女孩則焦慮的站在一邊。
“娘,怎麼樣了?”
“還是高燒不退。”中年母親起身。
“那怎麼辦?都五天了還這樣!”
“他傷的太重,在這樣下去恐怕會危及性命。”
“那不行,既然救回來了就不能讓他白白死去!娘,你再想想辦法嘛~”女孩晃着母親的手臂。
“這……倒也不是不行。”看向女兒,“只是,慧兒,你還記得張家堡的禁地嗎?”
“那當然!爹爹從來不讓進的,上次偷偷跑進密室被罰跪了半天!”
“我聽你爹說過,禁地最深處的水池中孕育着一朵千年睡蓮,加上人蔘蟲草做成藥引的話說不定可以救他。”
“夫人,小姐,不好了,老爺回來了!”這時,一個黃衣丫鬟跑了進來。
“什麼,那麼突然!”女孩一驚。
“這樣吧,慧兒,我出去一趟,你和秋菊在裡面照看好他。”
“好。”
中年母親出門那會兒又轉頭看了看鴻晨。
“怎麼了,娘?”
“沒什麼。”中年母親走出門去,紅衣丫鬟跟在其後。
房屋外,中年母親與一威風凜凜的中年男子碰面,只見中年男子身後還跟着一支護衛部隊。
“坤哥,你怎麼來了?”中年母親迎上前去。
“練兵剛回來。婉柔,你怎麼會在這兒?”中年男子握住了她的手。
“哦,我看側房沒人打掃也該打掃一下了。”
“我都說過多少次了,這種事交給下人做就好了。”說罷,轉頭看向身後一個士兵,“你,去打掃一下。”
“誒,不必了。”中年母親制止到,她挽起中年男子的手臂,“坤哥,帶我去後花園賞花吧。”
“現在?行吧。”轉向身後的士兵,揮手示意到,“你們,先退下吧。”
士兵們告退。
房屋內,女孩在沏茶,突然秋菊跑了過來。
“小姐小姐,他好像在嘟囔着什麼!”
女孩圍了過去,見鴻晨雙目緊閉,臉頰上卻沁出很多汗珠,口中呢喃的呼喚着什麼。
“小、玉……”看着他的嘴型,女孩模仿着發出聲來,隨後又迷惑的看向秋菊,“不會是哪個女孩的名字吧?”
“難道是他心上人?”秋菊驚訝的瞪大眼睛,和女孩面面相覷。
深夜,女孩和秋菊換上夜行衣潛入張家堡密室,東翻西找,最終轉動燭臺啓動機關,進入密道。
“小……小姐,我們回去吧,這裡氣氛……也太陰森了吧……”一路上,秋菊拽着女孩的衣袖,瑟瑟發抖。
“那你回去吧。”突然,女孩停下看着她。
“啊?讓秋菊一個人啊……”
“來都來了,總不能空手而歸吧。”說罷,一個人徑直向前走去。
“誒誒誒,小姐,等等秋菊啊!”秋菊立刻追了上去。
不知過了多久,二人來到一片漆黑的空地上。突然,眼前亮了起來!這裡,空氣清新,綠草如茵,在不遠處有一片水池,在月光下波光粼粼,池中萬多睡蓮盛開,中央那朵最大的發出幽藍色的神秘光芒,陣陣幽香瀰漫了整片空地。
“千年睡蓮!”女孩很是欣喜,輕盈躍起,如蜻蜓點水般踏着水,飛向睡蓮。
“小姐小心啊!”秋菊略顯擔心。
此時,女孩早已摘下千年睡蓮,飛向岸上。
“小姐,你沒事吧!”秋菊迎了上去。
“沒事,我們走吧。”
剛要轉身,突然,水池中傳來一陣咆哮聲,瞬間水花四濺,從水底衝出一條巨龍!巨龍眼中散發着綠光,吐出洪水,噴向女孩和秋菊!
“秋菊小心!”女孩推開秋菊,自己也迅速避開,從腰間抽出一把鐵扇甩向巨龍,正中它腹部卻被彈回!女孩一個轉身收回鐵扇,做出防禦姿勢。“沒想到池中還有這等刀槍不入的傢伙!”
“小姐小心啊!”秋菊皺起眉頭。
突然,巨龍撲向女孩,女孩一個躍起抓住它的龍角攀上龍頭,巨龍將她高高舉起,咆哮着扭動龍頭,忽然一頭衝入水中!女孩全程屏氣,雙手緊握龍角……
“小姐,小姐……”秋菊跪在岸邊哭喊着。
這時,巨龍突然衝出水面,一頭栽倒在岸上,女孩從龍頭上安全落地。
“小姐!”只見秋菊起身,一把抱住女孩。
“好了,秋菊,我沒事。”女孩安慰道,隨後又看向那條奄奄一息的巨龍,“這大塊頭雖然刀槍不入,但畢竟四肢發達頭腦簡單,在水底下到處亂撞還不是把自己撞暈了!秋菊,你看,”說着從衣服中掏出那朵睡蓮,此時還發着幽光呢,“藥材我們也得到了,走吧。”拉上秋菊離開禁地。
一路上,她兩有說有笑,換上整潔的衣服趕往側房,裡面卻空無一人。在不遠處的打鬥聲很快吸引了她們的注意,她兩趕了過去。
只見,鴻晨正揮劍和一羣士兵打得難解難分!可鴻晨畢竟身負重傷,漸漸的步步逼退,處於下風。士兵們長刀向他砍下,鴻晨雙手舉劍抵擋!說時遲,那時快,女孩甩出鐵扇,正中他們的武器,將他們分開,一個轉身接住鐵扇再次甩出,打落了士兵們手中的所有長刀。鴻晨倒下,用劍撐地,氣喘吁吁,女孩和秋菊急忙上前攙扶。
“小姐,這是何人?那麼做恐怕有失身份啊。”領頭兵開口道。
“張夏竹,你囂張什麼呀!沒看到我的人受傷了嗎!”女孩讓鴻晨將手臂搭在自己肩上。
“我……”領頭兵啞口無言。
秋菊卻小聲說道:“小姐,這話有些奇怪啊……”
“是誰在此造次!”突然,張堡主從遠處輕功落地,擋在他們中間。
“爹爹!”
“堡主!”領頭兵帶兵行禮。
“先退下吧。”張堡主揮手示意士兵,接着,指向鴻晨,“慧兒,這是怎麼回事?此乃何人啊?”
側房內,女孩扶着鴻晨躺下牀,張堡主站在門口,秋菊則站在一邊。
“慧兒,你現在是越來越放肆了。”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想必爹爹也不會見死不救吧。”說着,女孩爲鴻晨擦去額頭上沁出的汗水。
“自古以來,男女授受不親,再者,你瞭解此人底細嗎?”
“那爹爹還不是救過娘!”
“你……”
“好了,是我同意慧兒救人的。”這時,張夫人走進門來,握着張堡主的手,“你要罰慧兒就連同我一起吧。”
“你們……你們這不合起夥來氣我嗎,唉!”張堡主一會長袖,氣呼呼的來到桌邊坐下,閉着眼,揉捏着睛明穴。
“好了,我的武林盟主,我的大英雄,你就消消氣吧~”張夫人跟過去爲他捏肩。
翌日,廚房內,女孩忙得焦頭爛額,一會兒生火一會兒切菜一會兒煮粥一會兒煎藥。
“誒~小姐,火不是這樣生的!”見女孩將整個廚房弄的烏煙瘴氣的,秋菊立馬阻止。
“那我去切菜。”說罷,轉身就動起手來。
“誒~小姐,菜不是這樣切的!”見女孩雙手舉刀劈着芹菜,秋菊立馬握住她雙手,搶過芹菜。
“那我煎藥,煎藥總行了吧。哼~”女孩丟下菜刀,拽拽的離去。
“誒~小姐~”秋菊剛要追過去卻被一藍衣丫鬟拉住。
“秋菊,咱們小姐最近是怎麼了?”
“還能怎麼了!自從救了那小子就變成這樣了。”
“小姐該不是……”
“啊,不是吧~”秋菊突然面向藍衣丫鬟將慘不忍睹的芹菜一骨碌塞給她,“春蘭姐,我去看看!”
走廊上,女孩託着中藥和粥走向側房。一路上,秋菊緊追不捨。
“小姐,人家可能有喜歡的人了,你這樣就是自作多情了。”
誰料,女孩突然停下看向她:“秋菊,你今天話語有點多啊。”說罷,徑直離去。
“誒呀,小姐!”秋菊快步追上。
房屋內,女孩將托盤放在桌上,坐在牀邊,扶起鴻晨爲他喂藥。鴻晨突然猛烈的咳嗽起來,女孩將藥碗移開,拍了拍他的後背。
“小玉,別走!”鴻晨卻一把拉着她,中藥險些灑出來!
“哎呀!”秋菊剛想上前,女孩卻伸手示意阻止。
“公子,你醒了。”女孩見鴻晨睜開眼說道。
鴻晨鬆開手,將身體向旁邊挪了一點兒:“姑娘是……”
秋菊搶先一步說道:“這是我們小姐,是她救了你!”
“秋菊!”女孩將她喝住,隨後又面向鴻晨,“我叫張歆慧,是長安張家堡張雲坤的女兒,剛纔這位是我的貼身丫鬟張秋菊,”看了一眼秋菊,只見她嘟着嘴,悶悶不樂,隨後又向鴻晨歉意的笑笑,“婢女不懂事,還請公子度多包涵。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我……”只見鴻晨摸了摸痠痛的後腦勺,“在下李鴻晨。大恩不言謝,我還有事,先行告辭!”說着便想下牀,胸口卻一陣劇痛。
“哎,公子,你還有傷在身!”女孩立刻將他扶住,“不如先將身體養好再說?鴻晨公子,我可以這樣叫你嗎?”
只見,鴻晨沉住氣,微微點了下頭。
“那你就叫我慧兒吧。”女孩笑的時候,雙眼彷彿桃花一般,脣紅齒白的樣子不免讓鴻晨臉上一陣滾燙……
數日後,鴻晨在張家堡的後花園練劍,此時頭上的綁帶已拆去,身體已恢復大半。突然,張堡主持劍向鴻晨刺來,鴻晨轉身避開。面對張堡主排山倒海、連綿不斷的持續進攻,鴻晨一面揮劍一面後退。忽然,張堡主將劍一旋,挑飛神魔劍!鴻晨一個後空翻避開攻擊,張堡主卻搶先一步將劍架在他脖子上。
“爹爹!”正巧路過的歆慧將鐵扇甩出去擋開她父親的劍,躍過走廊欄杆,擋在鴻晨面前,“不許你傷害鴻晨公子!你以大欺小,算什麼武林盟主!”
“吼吼,老夫從未想過傷他,只想試試他的功底罷了。”張堡主將劍背在身後。
“想必這位就是張雲坤張堡主了。”鴻晨走上前去。
“不錯,正是老夫。李公子可有興致隨老夫一同前往監督練兵啊?”
“那就多謝張堡主了。”鴻晨一笑。
練兵場上,張夏竹領兵操練,張堡主帶人過來。
“堡主!”夏竹停下操練,上前行禮,一擡頭卻見鴻晨一副精神抖擻的樣子。
“你怎麼來了?”
“你們堡主欽點來監督你們練功的~”只見,鴻晨雙手抱臂,壞壞的一笑。
“你……”夏竹瞪目圓睜。
“不錯,正是老夫帶李公子來的。”
鴻晨得意一笑。
“堡主,怎麼可以……”
張堡主卻舉手示意他住口。
鴻晨上前拍拍他的肩:“你呀,是不是很不服氣?”雙手抱臂拽拽的說道,“不服來打我呀,別忘了上次出了點意外,咱們之間還有場比試沒完。”
“說得對,上次是鴻晨公子有傷在身讓着你,這次絕不會手下留情!”歆慧也上前。
“你……你們……比就比,我還怕他不成,手下敗將!”夏竹不屑地挺起腰板,雙手插腰。
就這樣,兩人手持刀劍,歆慧在旁邊當起了裁判,她一聲令下,這兩人便打了起來。
歆慧靠近張堡主:“爹爹,你賭誰贏啊?”
“你們這些孩子的遊戲爹就不參與了。爹今日還有事,先走了。”說罷雙手背後走出兵營。
幾個回合下來,這兩人由原本的針鋒相對變成了飲酒之交。夜晚,張家堡某涼亭內,兩壇酒“哐”一下碰撞到一起,兩人深飲一口,便同時趴在桌上用酒罈子支撐,醉醺醺的看着對方。
“登徒浪子李鴻晨!”夏竹指着他傻笑着。
“狗頭領兵張夏竹!”鴻晨傻笑着應和着。
“喝,咱們不醉不歸!”說罷,夏竹再次舉起酒罈深飲一口,卻“噗”的噴了出來。
“哈哈哈……”鴻晨起身指着他一陣嘲笑,“你,不行了……”誰料,他立刻轉身吐了一地。
“喂!”歆慧、秋菊一同圍上去。
“登徒浪子李鴻晨!”
“狗頭領兵張夏竹!”
兩人在歆慧、秋菊的攙扶下一唱一和,醉意濃濃,凌波微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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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現在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送他兩回房間啊!”
側房內,歆慧將夏竹推到牀上,鴻晨由秋菊扶着。
“醉成這樣估計也回不了兵營了。”歆慧將夏竹推到牀上後拍了拍手,接着又面向鴻晨將他扛過,“你兩今晚就擠一下……”
誰料,話未說完鴻晨就拉她一起倒向牀,她的額頭正好枕在鴻晨的嘴脣上!
秋菊目瞪口呆,歆慧立刻將他推開起身,轉向秋菊:“你,不許說出去!”說罷,捂着滾燙的臉跑了出去。
“小姐……”秋菊追了出去。
這時,夏竹一個翻身摟住鴻晨的脖子,右腿直接跨上其腹部,鴻晨下意識地將他的臉推開!
深夜,歆慧在自己房間內望着窗外,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低頭羞澀的笑了笑,臉上竟是紅暈。秋菊和春蘭在一邊竊竊私語,誰料,春蘭也低頭傻傻的笑了。這一夜似乎格外的寧靜,空氣裡彷彿瀰漫着桃花般香甜的氣息……
翌日,日上三更之時,鴻晨和夏竹在牀上躺的橫七豎八,衣衫不整。
鴻晨扶着暈乎乎的腦袋坐起,一臉宿醉,卻見夏竹躺在他腿上,哈喇子差點兒躺到他褲子上!
“你怎麼在這兒!”鴻晨猛地將他推下牀。
“哎呀!”夏竹瞬間清醒,指着他吼道,“好啊你個李鴻晨,昨晚……昨晚你對我做了什麼!”說罷,他立刻裹緊衣服。
“你神經病吧你!”鴻晨抓起枕頭就丟向他。
二人整理好衣服走出門去,一路上吵吵嚷嚷。
“我告訴你,別跟着我啊!”鴻晨轉身警告道。
“誰要跟着你啊,老子練兵還來不及呢!”夏竹轉身就往反方向走。
鴻晨一路遊蕩,折斷樹枝在手中甩着玩弄,當他路經廳堂時發現氣氛有一絲不對勁。
廳堂內,歆慧再次被他父親罰跪舉花瓶。
“給我跪好了!”張堡主指着歆慧很是憤怒。
“老爺,您放了小姐吧,是秋菊出的主意,您要罰就罰我吧!”秋菊突然跪下拉着張堡主的衣服哭喊着。
“不是的,老爺,是奴婢的注意!”春蘭也跪了下來。
張堡主將衣服抽開:“你們把張家堡禁地當什麼了,來去自由啊!你們知不知道那千年睡蓮多久才綻開,是多麼珍貴的藥材!”說罷從桌上抽過木杖,“還真當家法是擺設了!”
“等一下——”歆慧大喊,“千年睡蓮是我偷的,跟她兩無關,爹爹要罰就罰我吧!”
“你……我看你是被你娘寵壞了!”說罷舉起了木杖。
“住手!”
衆人紛紛看向門口,張堡主放下了木杖。
只見,鴻晨口中叼着一根細樹枝,微風吹拂着他凌亂的劉海,他拽拽的笑容不免給人痞帥的感覺。
“張堡主,你女兒偷藥是爲了救我,有什麼事衝我來。”吐掉樹枝,雙手背在身後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扶起歆慧,兩個小丫鬟也跟着起身。
“哼,看來李公子與我家慧兒交情甚好啊。”張堡主一笑。
“張堡主,你看哈,這藥材呢當然是用來救人的,一直不用難不成讓它爛掉嗎?”
“恐怕李公子對千年睡蓮的藥效一無所知吧。”
“千年睡蓮,可清體火,治奇毒,疏通脈絡,強生健體也。我說的沒錯吧,爹爹。”歆慧開口道。
“不錯,不過你漏了一點。慧兒,你可知江湖上多少武林人士想要武功一夜間突飛猛進,稱霸武林?”
“難道千年睡蓮還可以增強功力?”歆慧一愣。
“不錯,那天試這小子功底時我就發現了蹊蹺,回到禁地一看果不其然,只是這小子還不會用!”張堡主指着鴻晨說道。
“怎麼了?怎麼又生氣了?”這時,張夫人走了進來,身後跟着那個紅衣丫鬟。
“婉柔啊,慧兒最近可被你慣壞了,千年睡蓮的事也是你告訴她的吧。”
“坤哥,慧兒也長大了,有些事該讓她自己做決定了,不是嗎?”張夫人挽起他的手臂,賭氣到,“你再這樣乾脆連我一塊兒罰算了!”
“我……”誰料,張堡主一時語塞。
“慧兒,帶李公子出去轉轉,我和你爹有些話要說。”
“誒,好,謝謝娘!”話音剛落,便拉上鴻晨往外跑,鴻晨大吃一驚!
“小姐……”秋菊、春蘭也追了出去。
路經紅衣丫鬟時鴻晨無意間瞟了一眼,還沒回過神就被拽出門去!
“這……”張堡主啞口無言。
“好了,我的大英雄~讓年輕人出去玩吧!”張夫人哄到。
街上,鴻晨歆慧等人有說有笑。
“慧兒,沒想到你爹是妻管嚴啊~”鴻晨調皮地看着歆慧。
“纔不是呢!我爹可疼我娘了!只是……”突然歆慧有些失落的神色。
“怎麼了?”
“沒,沒什麼。”歆慧搖搖頭,“鴻晨公子,前面有賣飾品,一起去看看吧。”說罷,她徑直往前跑去。
“慧兒!”鴻晨緊跟其後,兩個小丫鬟也追了過去。
小攤邊,歆慧饒有興致地挑選着飾品,兩個小丫鬟也在一邊湊熱鬧。
“小姑娘,喜歡的話就挑一件吧。”小販笑吟吟的望着他們。
“這個好看。”只見鴻晨挑了一隻髮簪插上歆慧的髮髻,隨即又看向小販,“老闆,就這個了。”掏出碎銀拋了過去。
“誒好嘞!”小販接過碎銀。
一路上,歆慧頭戴簪子,臉上泛着紅暈,兩根食指在身前不時地打着轉兒。鴻晨走在她身邊雙手抱頭,愜意的吹着口哨。兩個小丫鬟在後面竊竊私語,有說有笑。
“鴻晨公子,你爲什麼要送我禮物呀?”歆慧突然發話,臉上卻十分滾燙。
“女孩子嘛,當然要好好打扮一番咯~”
“你知不知道男孩是不能隨便送女孩東西的?”
“我……”鴻晨突然停下,彎下腰靠近歆慧,調皮地看着她,“那你,知不知道女孩是不能隨便牽男孩的手的?”
“我……”風回露轉,歆慧一時語塞,身體彷彿有隻小鹿在亂撞,害羞的低下了頭。
突然,一個人影從歆慧身邊掠過!
“小姐,抓小偷啊!”秋菊突然在後面喊道。
歆慧下意識的看了眼腰間,錢袋卻已被偷走。“別跑!”只見她取出鐵扇甩向小偷,而小偷卻敏捷地避開。鐵扇旋迴她手中,氣得她直跺腳,轉頭卻不見鴻晨,原來他早已追了過去。
就這樣,鴻晨追着小偷跑過幾條街,終於,小偷累得兩腿麻木,氣喘吁吁。
“大哥,別追了!”小偷彎着腰扶着腿,一手向後做暫停姿勢,上氣不接下氣,“我還你還不行嗎……”
說罷小偷將錢袋扔了過去。
鴻晨接過錢袋依舊鎮定自若,掂了掂錢袋,壞壞的笑道:“就這樣完了~那可不行!”
“大哥,你還想怎樣啊!”小偷哭喪着臉。
只見,鴻晨將錢袋藏入衣兜內,走近他,將手搭其肩上:“你這傢伙怎麼滴都得跟我往衙門走一遭吧~”
話音剛落,小偷轉身就跑,鴻晨一掌襲去,他敏捷地躲開。幾個回合後,小偷被掃堂腿絆倒在地。
“還想跑~”鴻晨上前,誰料,忽然一陣頭暈目眩,胸口發慌,心臟幾乎被揪了起來!鴻晨倚着牆,一手扶頭,一手捂着胸口,大汗淋漓,痛苦不堪,小偷趁機逃跑。歆慧等人趕到時,鴻晨已靠着牆坐下,幾乎昏厥。
“鴻晨公子,你怎麼了!”歆慧衝上前去,扶起他。
在兩個小丫鬟的幫助下將他扶回張家堡。
張家堡內,鴻晨雙目緊閉,盤腿而坐,張堡主爲他運功輸入真氣。張夫人坐在藤椅上,秋菊和紅衣丫鬟站在一邊。
歆慧在一邊不時地踱步徘徊,突然停下:“爹爹,到底怎麼樣了!”
“他體質還算不錯,沒什麼大礙。”張堡主收回功力下牀,雙手背在身後,“慧兒,你應該知道怎麼回事吧?”
“難道……是千年睡蓮?”
“不錯,這就是爹之前一直擔心的。”看向鴻晨,“這小子太年輕,但我沒想到的是千年睡蓮那麼強烈的反噬他都挺住了!可見這小子不簡單啊。但願他沒什麼壞心思,否則……”
“坤哥……”張夫人又想上前求情,這次卻被張堡主拒絕。
“慧兒,天色不早了,你也該回房了。”
“我纔不要!鴻晨公子絕不是壞人!”
“但願如此。”
歆慧氣呼呼地衝出房間,秋菊緊跟其後。
來到涼亭內,正巧碰到春蘭,歆慧精疲力盡的趴在桌上。
“哎呀,不就是武林盟主嘛,有什麼了不起的!”
“小姐,是不是老爺又說什麼了?”春蘭上前安慰。
“纔不是呢!”歆慧一骨碌起身,雙手搭在春蘭肩上,“春蘭,我問你,如果你對一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一心想要維護,這是爲什麼!”
“這……”春蘭紅着臉笑了,“小姐是不是心動了呀?”
“纔沒有!”歆慧推開她,隨即又低下頭兩食指打着轉兒,“好吧,說不是是假的……”
秋菊大爲吃驚:“小姐,你該不會真的……”春蘭卻將她打住。
“哎呀,我們的小姐長大了。”春蘭笑着上前,摸了摸她的腦袋。
這時,紅衣丫鬟走了過來,這紅衣丫鬟不比秋菊春蘭整天圍着歆慧轉,只見她面無表情,宛如冰霜一般。
“夜深了,小姐是不是該回房休息了。”她遠遠地開口道。
“冬梅姐……”春蘭秋菊有些膽怯,不再像剛纔那麼熱情。
“冬梅,你不是應該陪着我娘嗎?是不是管得太寬了。”歆慧擡頭望着她。
“這是老爺的意思,小姐也該懂事了。還有,老爺要小姐離那李公子遠一些。”
“張冬梅,怎麼說我也是張家堡的大小姐,你這未免太以下犯上了吧!”
“既然小姐不從,那奴婢只能得罪了!”說罷,一揮手,樹叢後穿出一支士兵部隊,領頭兵正是張夏竹。
“冬梅姐。”夏竹行禮道。
“還不護送小姐回去。”
“是!”夏竹帶着另一位小兵上前,“小姐,請跟在下走一趟吧。”說罷和另一位小兵扣押住歆慧的肩膀,歆慧卻掙扎逃開,轉身抽出鐵扇。誰料,剩餘的小兵紛紛抽出長刀將涼亭圍住!
“放肆!你們想反嗎?!”歆慧大怒。
“小姐,在下得罪了!”說罷,夏竹也拔出長刀,和歆慧動起手來!
春蘭秋菊躲到一邊嚇壞了:“你們,別傷着小姐啊!”
這時,夏竹突然來到歆慧身後,出掌將其打暈。
“小姐!”春蘭秋菊害怕極了,剛想上前攙扶就被夏竹攔下。
只見,夏竹單手扛起歆慧離去。
張堡主房間內,張夫人爲此和他爭吵。
“這小子傷也好的差不多了,我已派人將他的東西整理好,明日他就可啓程!”
“坤哥,你何必如此!”張夫人抓起張堡主的衣袖。
“慧兒都十六了,你打算寵她一輩子嗎!她是個女孩,整天和一個江湖混混在一起像什麼樣子!”張雲坤甩開她。
“你說了那麼多,還不是爲了自己的面子。”誰料,張夫人眼中竟泛起了淚花,“坤哥,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那小子,我們與他非親非故,你們何必如此袒護他!那麼多年,我對你,對慧兒難道不好嗎!尤其是慧兒,我對她跟對親生的有何兩樣!”說罷,張雲坤一拂袖便轉過身去不想說話。
沉默片刻,張夫人開口道:“如果說,慧兒和那孩子都是我的骨肉呢?”
“你說什麼?”張堡主突然回過頭。
張夫人視角……
那日慧兒救的那個孩子竟讓我感到如此親切,他胸前的玉佩喚醒了我的記憶。他傷得太重了,渾身盡是穿透身軀的箭傷,但爲他把脈時發現事先有人給他輸過真氣。我爲他清洗傷口時,趁慧兒不注意劃破了自己的手指。然而,當我的血滴入水盆中時,我的血竟然與他的相融了!爲什麼他會和我有血緣關係?爲什麼我的心會隱隱作痛?難道他……
房間內,歆慧已經甦醒,而她的房門被鎖,窗戶也被釘死。歆慧猛烈的拍打着門窗,又踢又踹,春蘭和秋菊在外面迴應着。
“張夏竹,你放我出去!王八蛋!”
“小姐,你別敲了,我們這就想辦法。”她兩一轉頭卻見張夫人迎面走來,“啊,夫人……”
“你們先退下吧。”
“是……”
只見,張夫人摘下發簪,在鎖中倒騰了一會兒,房門就被打開了。
“慧兒。”
“娘!”歆慧立即撲向她懷中將其摟住,突然又若有所思的鬆開手,“對了娘,鴻晨公子怎樣了?”
“慧兒,娘有些話要跟你說。”說罷,轉身就將門掩上。
“是不是爹爹要趕他走!”
“慧兒,你先坐。”張夫人將手搭在她肩上,示意了下旁邊的凳子。
深夜,鴻晨醒來,卻見自己被綁在牀上,無法掙脫。這時,房門被打開了……
“李公子還是別白費力氣了。”誰料,竟是紅衣丫鬟,只見她從身後亮出一把匕首。
“喲,你主子派你來暗算我啊~不對啊,倘若你們那張堡主真想殺我大可不必救我,況且,對他武林盟主的名聲不太好啊。”
“聰明!不過,李公子知不知道你這樣的伶牙俐齒真的讓人很討厭!”說罷,便手持匕首慢慢靠近。
“喂喂喂,來真的啊你!我告訴你,女孩子這樣就不可愛了!”
突然,手起刀落,捆綁鴻晨的麻繩被砍斷,這一舉動讓鴻晨很是不解!
只見,她緩緩開口道:“你走吧,小姐在涼亭等你,這恐怕是你們最後一次見面了。”
夜色微涼,鴻晨趕到涼亭時那熟悉的背影早就屹立在那兒,晚風吹動她的頭髮,兩條粉色的髮帶隨風舞動。
“慧兒!”
“你來了。”那人回過頭卻是梨花帶雨。
“慧兒,你怎麼了?是不是你爹又說什麼了!”鴻晨快步走上前去。
只見她搖了搖頭,抹去眼淚:“哥。”她突然轉過身,嘴脣微顫,“我,可以這樣叫你嗎?”
月光下,她的眼眶紅潤,桃花眼星星點點。
鴻晨微微點了一下頭:“你怎麼了,慧兒?”
“哥哥早就有喜歡的人了吧。”她強擠出一絲笑容擡頭看着他。
鴻晨遲疑片刻,點點了頭:“是我對不起她。”
“她一定很漂亮吧。沒事,哥哥去自己想去的地方,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好了,不用管慧兒。”她仰起頭憋回淚水。
“慧兒……”
“哥,能爲慧兒唱一支歌嗎?”
“好……”鴻晨頓了頓,讓她枕在自己肩上,憐愛的摸着她的腦袋,唱起歌來。
一個時辰前……
“我不聽我不聽,娘你騙我!”歆慧淚流滿面,捂着耳朵突然站起。
張夫人站起,抱着她一同流淚:“慧兒,不管你信不信他都是你的親兄弟,人生在世太多的事是我們不能左右的……”
“我不聽!”歆慧突然將她母親推開,“娘,我只想問你,你有後悔過嫁給爹爹嗎?你,真的忘了,那個人嗎……”說罷,失望的搖了搖頭,跑出門去。
“慧兒……”獨留張夫人癱坐在桌邊心痛不已……
歌聲跌宕起伏,旋律憂傷,而歆慧卻無心去聽,腦海中盡是剛纔與她母親對話的場景,淚水奪眶而出……
翌日,空中下起了傾盆大雨,張家堡門口,張堡主打着傘與鴻晨告別,身後跟着兩個小兵。
“李公子,請吧。”
“想不到張堡主那麼客氣啊~送客就不必了,還是多回去陪陪妻兒吧。告辭!”說罷,轉身拄着傘離去。
不知不覺,雨停了,空氣很清新卻瀰漫着一股悲涼,屋檐上的水像斷了線的柱子淌下。秋菊端着飯菜來到歆慧房門前。
“小姐,你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開開門吧。你要是再不開門,那秋菊可就進來了。”說罷,直接推門而入,剛將飯菜放下,卻見桌上放着一份書信。
“不好了不好了!老爺夫人,不好了,小姐走了!”只見秋菊揮着信紙,風風火火的闖入張堡主的房間。
“什麼!”兩夫婦一驚。
張夫人接過信紙,讀完後不禁靠在張堡主身上失聲痛哭……
爹、娘:
女兒不孝,不能再陪在你們身邊了。爹爹,在慧兒的記憶裡,你一直是威震四方的武林盟主。你雖然不是慧兒的生父,但慧兒還是願意喚你一聲爹爹,感謝那麼多年來你對慧兒以及孃的細心照顧。娘,經過一夜的思考,慧兒終於想通了,每個人生來都有自己的選擇權。你現在是張家堡堡主的夫人,肩上有着推卸不了的責任,所以你不能離開。但慧兒只是一個涉世不深的小丫頭,慧兒想要學會長大,想要了解外面的世界。
爹、娘,原諒慧兒的不辭而別,珍重!
你們永遠的女兒
慧兒
“駕——”,夕陽下,街上一妙齡少女揮鞭騎着駿馬飛馳而過,頭上的髮簪閃閃發光!
“哥!”
一聲熟悉的呼喚,不遠處一英俊少年猛然回頭,卻見少女從馬上跳下!他縱身一躍,一把接住少女,他兩在空中相視一笑。此時,空氣中彷彿瀰漫着桃花般香甜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