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一中門口,上完早上最後一節課的學生擁擠着走出校門。學生快走完了,周琳和同桌好友何麗娜才牽着手說說笑笑地走出校門,今天是他們倆做值日,所以出來的遲。因爲上次月考周琳考了年級第一,何麗娜就說要周琳請客,周琳答應了,說好今天中午去自家的餐館大吃一頓。
兩個女孩邊走邊說着悄悄話,忽然,“呼”地一聲,一條大狗竄了出來,何麗娜嚇得就躲在周琳的身後,那狗吐着猩紅的舌頭,猛地撲向周琳,周琳嚇得往後一仰,帶着何麗娜一起摔倒在地,惡狗跟着就撲在了周琳的身上,張開血盆大口朝周琳臉上咬去。就在這千鈞一髮之時,周琳內衣下的項鍊玉墜光芒一閃,然後,詭異的事情發生了,那條兇惡的大狗突然倒飛了起來,“嘭”地一聲重重砸在十幾米外,打了幾個滾,一動不動地躺下了。
周琳本來已經嚇得渾身癱軟,忽然間胸口一熱,一股溫暖的氣息注入檀中穴,瞬間貫通全身經脈,立刻恢復了氣力。定了定神,渾身顫抖着爬起來,又把何麗娜扶起來,何麗娜驚恐不定地抱着趙麗的胳膊,嘴脣哆嗦着說不出話,驚恐地盯着那條狗生怕它再撲過來。
周琳受玉墜的影響很快平靜下來,大概能猜到是怎麼回事,只是事發突然,且又超出了自己的認知,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這時候,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子跑向躺在地上的狗,蹲下仔細查看了一會兒,憤怒地站起來,惡狠狠地走過來瞪着兩個女孩,吼道:“你們把我的狗弄死了!賠錢!”
剛纔他看到自己的狗撲向兩個女孩的時候,就躲在一邊。突然沒動靜了,他就跑了出來,看到兩個女孩渾身發抖地抱在一塊,自己的狗卻躺在地上,急忙跑過去查看,發現狗已經死了。心痛之下,便要把怒火發泄到兩個女孩身上。
男子兇狠的模樣把兩個女孩嚇着了,何麗娜緊緊抱着周琳的胳膊抖個不停;周琳還算冷靜,雖然害怕但並不畏縮,小心戒備地看着男子。
男子捏着拳頭,揮舞着胳膊反覆大聲吼道:“一定是你們把我的狗弄死的,賠錢!”
這時候,旁邊已經圍了幾個人,有人看到事情發生地經過,就幫兩個女孩說話,“你講不講理?你的狗差一點就把人家咬了,還要人家小姑娘賠錢?”
“咬了嗎?咬哪兒了?她們好好的沒啥事,我的狗死了是事實吧。,”男子強詞奪理地說,還威脅着對兩個女孩說:“今天不賠錢你們就別想走。”
衆人紛紛勸說,男子就是不聽。人羣中有個穿花襯衫的小青年,聽了半天瞭解了事情的原委,走到一邊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然後,冷冷地看着兇惡男子。
不到兩分鐘,兩輛轎車開了過來,下來五六個小夥子,氣勢洶洶地衝了過來,圍觀的人羣一看這架勢,一鬨而散,只有打電話的小青年站着沒動。兩個女孩抖得更厲害了,兇惡男子不明白怎麼回事,正要說話,衝在前頭的小夥子飛起一腳,揣在兇惡男的肚子上,其餘人一擁而上,連打電話的小青年在內,一頓拳打腳踢,打了足有五分鐘才停手,兇惡男已是鼻青臉腫,嘴一張一口血沫子混着幾個牙齒吐了出來。
領頭的小夥子,一腳踩住兇惡男子的臉,“呸”,吐了一口,厲聲說道:“打你個明白,琳琳是齊老大和濤哥罩着的,齊老大和濤哥說了,誰若叫琳琳不開心,就叫他一家都不開心。”說完一揮手,幾個人轉身上了一輛車走了,另一輛車開到周琳身邊停下,車門打開,傳出齊老二的聲音:“琳琳,上車。”周琳自然認識齊老二,不那麼害怕了,拉着何麗娜上了車。
車子開到梅琳餐廳,齊老二搶先下車打開車門,請兩個女孩下來,進了餐廳,周揚正在吃午飯。周琳見到哥哥,委屈的眼淚一下就流了出來,撲進周揚的懷裡只是哭。周母見女兒哭的傷心,慌的連連問“咋回事?咋回事?”周揚安慰了周琳兩句,問齊老二怎麼回事,齊老二把自己知道的說了,雖然不全,周揚卻大概聽明白了,猜想周琳是被冤枉了,受了委屈,並不覺得有多可氣,等何麗娜把開頭的部分補充了,周揚面色平淡,內心大怒:螻蟻安敢!
齊老二突然間就覺得身上發冷,打了個哆嗦,這纔剛六月啊,怎麼覺得到了冬天呢?只一瞬間,一切恢復正常;齊老二吁了口氣:幻覺,原來是幻覺。
周琳哭了一會兒,心裡的害怕和委屈發泄的差不多了,心情平靜下來。周揚寵溺地摸摸周琳的頭,說:“琳琳別怕,哥給你出氣。”聲音很平淡,周琳卻知道,哥哥越是平淡,怒火爆發的就越猛烈,忙抓住哥哥的手,勸道:“哥,不要,齊大哥已經幫我出氣了。”把自己看到的情景說了,周揚聽了,氣消了一些,對齊老二滿意地點點頭,道:“老齊,做的不錯。”
齊老二受了表揚,咧着大嘴“嘿嘿”笑道:“揚子哥,你就聽消息吧,我不玩死那個孬貨,我就不姓齊。” 周揚一點也不在乎齊老二怎麼玩那個雜種,就說:“隨你怎麼玩,天大的事我給你兜着。”
齊老二如同得了尚方寶劍,精神十足地走了,去琢磨怎麼玩才能讓揚子哥解氣。聽了周揚和齊老二說的話,周母擔心地對周揚說:“揚子,你可別闖禍!”周揚安慰道:“媽,您別擔心,就是教訓一下那個人,我周揚的妹妹容不得任何人欺負!”
.........
通海縣城這兩天出現了一道“風景”,一個瘸着腿的男人跪在菜市場口,旁邊是一條死狗,狗屍上貼着一張紙,上面寫着:“我叫XXX,我不是人,我縱狗傷人,我人仗狗勢,吐我一口,給一塊錢。”幾步外,站着兩個小夥子,冷漠地盯着這邊。開始有人不信,吐口水還能賺錢?後來一個乞丐吐了瘸子一口,瘸子真的給了乞丐一塊錢,還說“謝謝!”
圍觀的人這下信了,紛紛上前,吐口水,拿錢。那瘸子不但不怒,反而很高興的樣子。有愛佔便宜又沒同情心的人,吐一次,轉一圈,又上去吐,還能再拿一塊錢。盯着這邊的兩個小夥子中有一個拿着紙筆在劃“正”字。齊老大交代了,吐夠一萬次,這事才能算完。也有好事者報警了,過來倆警察問情況,瘸子只說:“我錯了,我要贖罪。”警察要帶瘸子走,反倒被瘸子頂了一句:“我願意,關你們什麼事?”倆警察生氣了:去你媽的!你個受虐狂,老子不管了。轉身走了。
小地方消息傳得快,不少人從鄉下趕來。一是爲看風景,一是爲掙一塊錢。不到三天,一萬塊錢送完了,瘸子也不見了。知道的晚的人,後悔得拍腔子:雖然只有一塊錢,可蝨子雖小也是肉啊。
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在通海流傳了好一陣子,有聰明的,就推測:這是得罪了厲害的人物,人家這是要毀他名聲。齊老二把事情給周揚說了,周揚也不爲己甚,叫齊老二罷手了。
李濤的海達建築公司前些日子成立了,租了兩層門面做辦公室,招了幾個建築專業的大學生,又通過吳明宇從青州市建築公司高薪挖了一位工程師任總經理,算是把公司的架子搭起來了,現在正和縣政府協商有關棚戶區改造的事。通海本來已經有兩家建築公司了,都有上億的資金,縣城主街的改造就是這兩家和青州的一家公司搞的。棚戶區改造看似一塊肥肉,但是前期投入也很大,尤其是搬遷補償這一塊,雖然有銀行貸款,可利息也不低,當然,賺錢是一定的。這次的規劃項目有四塊,涉及兩千多戶人家,城北的這一塊最大,佔了二分之一還多,其他三處,每處有三、五百戶不等。
這次參與投標的有五家公司,三家本地的,一家青州的,一家是通海縣的上級地級市原州的。桌下的功課大家都做的差不多了,現在就看資金實力和人脈了。資金方面,趙麗以第一大股東身份注資海達六個億,李濤自有資金三個億,齊老二以第三大股東投入一點五個億,總共十點五億------其實,所有資金都來自趙麗。人脈上,吳明宇的老爹,組織部部長吳志給通海縣委書記康宏偉和縣長白啓明打了個電話,只說“海達公司”是個很有前途的公司,再沒說別的,兩位縣老爺立刻心裡透亮,最大的那份該給誰還用說嗎?何況,海達的資金實力也確實是幾家裡最強的。
投標的結果不用說,海達公司拿到了兩塊地,除了城北這塊,還有周揚家的老房子所在這一塊,這是周揚交代的;青州公司拿了一塊,通海的兩家公司合起來拿了一塊,原州的公司一無所得。
接着就是測量,拆遷,安置,補償。李濤信心滿滿地開始建築大業,卻發現進展緩慢,一瞭解才知道,有幾個拆遷戶獅子大開口,成幾倍地要補償款。和齊老二謀劃了一番後,李濤把手下的小弟組織起來,弄了個拆遷保安隊,遇上漫天要價的刺頭,也不打,也不罵,就是斷電、斷水,天天往你家扔死貓死狗,一時間,縣城到處跑的流浪狗,流浪貓絕了蹤跡,市容乾淨了不少。到最後,幾戶刺頭實在是受不了了,全都簽了協議,工程進展一下快了起來。
另外兩家也遇到了同樣的情況,看到海達公司進展順利,公司經理叫人打聽了一下,弄清楚原因後,請李濤吃了一頓,僱了海達公司的保安隊“協助”拆遷,效果是立竿見影,兩家的工程進展也變得順利了。
李濤按照周揚的指示,工人的工資都是按月結,從不拖欠,總經理魏立本帶着幾個大學生天天泡在工地,監督施工,保證工程質量;累是累點,一想到每月三萬元的工資,便不覺得累了,那幾個大專生月薪四千,在通海也是中高水平了,所以,每個人都是幹勁十足。
趙麗總共從周揚那拿了十噸金塊,陸陸續續出手了六七噸,給周揚轉了一半,有十多個億,周揚又給了她五個億,趙麗手裡總共有十五、六個億,海達公司的資金都是由她出的,按周揚的意思給李濤百分之三十的股份,給了齊老二百分之十五的股份,至於李強和吳明宇,兩人是體制中人,不好給股份,周揚對二人說了一句話:“要用錢的話,儘管吭聲。”
一個關係緊密又上下有別的聯合體算是形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