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周琳滿心歡喜地回到家,卻失望地發現哥哥周揚不在,不只周揚不在,嫂子趙麗和蘭玉潔,還有李濤等人都不在。問了母親,才知道周揚出遠門了,可是去哪了還是不知道。心裡失落了一陣子,卻也沒啥擔心的,和同學玩了兩天,然後就去藥店裡實習去了。
孫炳乾的幾個學生都畢業了,最近完成了論文答辯,正忙着找工作。孫炳乾本來想讓他們留下來去療養院工作,那兒工作清閒,待遇又好,還能認識一些大人物。但是幾個學生覺得療養院是私人企業,沒有編制,而且,通海是個小地方,對這些年輕人沒有吸引力,委婉地拒絕了孫炳乾的建議。孫炳乾也不強求,任他們走了。
周琳要在藥店實習,孫炳乾自然不能拒絕,可是,有個令人尷尬的問題,他該怎麼稱呼周琳?周揚是他師父,周琳是周揚的妹妹,按理說他要叫周琳“師妹”,可同時周琳還是他的學生,雖然他沒教過,但身份在那放着。
孫炳乾糾結的難題在見到周琳的那一刻,隨着周琳一聲“孫教授”,輕易化解了。
“孫教授,我想跟着您實習。”周琳走進藥店和韓小菊等人問候了幾句後,對孫炳乾說道,語氣十分客氣。
孫炳乾站起來笑着說:“琳琳回來啦!大四了吧?”
周琳臉一紅,小聲說:“我提前畢業了。”
“啊?”孫炳乾吃了一驚。要知道,醫學專業的學制是五年,周琳才三年就學完了五年的課程,這可不是僅僅只靠努力刻苦就能做到的,還需要極高的天賦。
“似乎也不奇怪,有周揚這樣的哥哥,再出個周琳這樣的醫學天才也沒什麼。”孫炳乾感慨了一陣,問道:“你以後打算是就業呢,還是考研?”
“嗯,我想聽聽哥哥的建議,可他不在。”
“... ...這樣吧,我這有個碩博連讀的名額,你要是不介意的話,就做我的學生。”孫炳乾考慮了下,提了個建議。
周琳一聽,當然高興了,“真的?這樣可以嗎?”
孫炳乾笑道:“當然可以,這點權利我還是有的。”
“那---- 要不要去學校上課?”
“不需要。平時的考勤和考試我這兒出個證明就是了,兩年後你就能拿到博士學位了。”
“呀!太好了!謝謝您,孫教授!”周琳高興地道謝。
韓小菊和另外兩個女孩在一旁羨慕得直咽口水:那可是博士啊!就這麼幾句話就定了?想想自己,再看看人家,三年就本科畢業了,這馬上就博士了。還真是人比人氣死人,想當初,使了吃奶的勁才考了個衛校,畢業後工作都找不到,要不是... ...算了,想那麼多幹什麼,現在也挺好的,月薪一萬,五險一金,逢年過節還有福利,比很多在編人員好的多了!重點是,這個工作不要太輕鬆!
三個女孩很快就想通了,還有點沾沾自喜。無恙藥店的女孩現在可都是被人羨慕的對象,不光是收入高,出去逛街購物遊玩,人一聽說是無恙藥店的,優先招待不說,態度那個客氣!不少人還打聽幾個女孩有沒有婆家,要娶進門做兒媳婦呢。這不,前不久一個叫小梅的女孩嫁人了,男方在稅務局上班,是個公務員。
這天又是發號的日子,藥店門前一早就排滿了人。孫炳乾和周琳兩個人排查診斷,速度快了很多。
忽然,櫃檯後給病人登記信息的小梅和一位病人嚷了起來,“不行,你買過藥了,你這是第二次來,我們不能再賣給你藥。”
“你胡說什麼,我是第一次來。”說話的是個三十歲左右的男子,高大健壯,穿的還算體面,一口普通話,說話時眼睛瞪着小梅。
小梅有些害怕,看了看門外的保安,轉着膽子說:“來這買藥的病人信息我們都有記錄,你半年前來過,也拿到了藥。按藥店的規定,不能再賣藥給你。”
男子的謊言被揭穿了,有些惱羞成怒,“啪”拍了一下櫃檯,厲聲戾氣地說:“那又怎麼樣,你們的藥沒有效果,我再買一次不行嗎?”
“沒有效果你還來買?”小梅針鋒相對。
男子怒氣勃發,爆粗口道,“草你媽,你今天賣也得賣,不賣也得賣。”
“你怎麼罵人呢!”小梅氣得臉色通紅。
“你什麼人,跑這兒撒野來了!出去!”一個保安過來,說着就去拽男子的胳膊。
男子一扭身,腳下一拌,手在保安的腰上一推,“滾遠點!”
“騰、騰、騰”保安失去重心朝前栽去,方向正對着周琳。
眼看就要撞上了,忽然眼前一花,一個人影閃過緊跟着衣領一緊,轉了個圈,穩穩地站住了,“我---”保安大怒,正要開口罵,看到面前的人,又把話憋了回去,“周、周大夫。”
周琳皺了皺眉,對男子說:“先生,你既然已經買過藥了,我們就不會再賣給你了。你要是服了無恙丸,你的病應該好了;要是沒有效果,那你就去醫院就醫吧。我們藥店的規定是每個人每種病只有一次買藥的機會。如果你這次的病和上次不一樣,我們可以賣藥給你。”說到這詢問小梅,“小梅,他上次得的是什麼病?”
小梅看了下電腦上的記錄,對周琳說:“糖尿病,這次也是。”
趙麗點點頭,對男子說:“這樣的話,我們不能買藥給你了。”
男子剛纔出手覺得十拿九穩能把保安摔倒在地,結果保安好好的站住了,感到有點遺憾。周琳是怎麼出手的他沒看清楚,想着可能是巧合,也沒放在心上。聽周琳說不賣藥給他,男子“哼”了一聲,眼睛輕浮地盯着周琳的臉蛋和胸前肆意地看着,皮笑肉不笑地說:“你說不賣就不賣了?你是賣的,我是買的,我又不是白要你的。”
男子的話不但輕浮,而且含有歧義,加上猥瑣的表情,一聽就不是啥好話。周琳又羞又氣,臉都紅到脖子根了,怒聲道:“滾出去!”
“狗雜種!嘴巴放乾淨點!”站在周琳身後的保安氣急了,“三牛,還不動手?看啥呢?” 嘴裡喊着就要往上撲,卻被人拉住了胳膊,拉住他的人勁很大,捏得他胳膊疼。
“琳琳姑娘的手勁咋這麼大!”保安齜牙咧嘴地站在那,心裡驚訝不已。
“要打出去打,”周琳鬆開保安,一臉寒霜,“小梅,報警!”
叫三牛的保安兇狠地瞪着男子,挑釁道,“你要是你娘生的就出來!”說完轉身到了門外,
“不敢出來你就是狗孃養的!”另一個保安罵了句,走到門口站定了瞪着男子。
“我草,老子怕你們不成。”男子說着大步走向門口,兩個保安退了幾步站住,三牛手在腰上一抄,一個電棒拿在手裡。
外面排隊的人一看這架勢,“呀,這是要打架?”頓時散開,讓出一塊空地。
三牛兩人見男子出來,互相使個眼色左右夾攻衝了上去... ...
“啊!”“哎喓!”剛一個照面,兩個保安一個抱着肚子,一個捂着眼睛;一個蹲着,一個躺着,雙雙受傷。
“兩個傻逼!呸!”男子吐了一口,走到躺着的三牛跟前,二話不說,擡腳就朝三牛的膝蓋踩去... ...
“啊!”旁觀的人們眼看着三牛的膝蓋要被踩斷了,不由得驚呼出聲。
忽然,如同按了暫停鍵,男子的腳並沒有踩下去,就那麼彎曲着停在空中,擺了個金雞獨立的姿勢。姿勢很標準,很好看,只是男子的臉色不太好看,眼中滿是驚駭,疑懼,還有迷茫。立着的那條腿如被電擊了似得急速顫抖着,幾秒鐘後,“咕咚”,男子終於支持不住,倒在地上。他本來是朝前的姿勢,摔倒時卻是仰面朝天,身體仍然保持着“金雞獨立”。男子的手還能動,以手拄地試圖站起來,試了幾次,只是兩腿僵硬根本站不起來,而且腰部痠麻一點都使不上勁,想要坐起來都不可能。
“怎麼回事?腰部以下一點感覺都沒有!我是不是癱瘓了?”想到可怕之處,男子的臉色剎那間變得灰白,冷汗“刷”就下來了。
圍觀的人們眼看那個保安的腿要保不住了,哪知形勢突然翻轉,打人的人莫名其妙地自己躺下了,看樣子傷的似乎還挺嚴重的,都詫異地看着場中情景。
兩個保安也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一臉懵懂地互相攙扶着站起來,疑惑地望着地上躺着的男子,本想上去踏幾腳出口氣,看到男子一臉的痛苦,忍了。
“孫教授,”周琳爲難地看着孫炳乾,“他、那個----”
“唉,”孫炳乾搖頭嘆氣,“琳琳,交給我吧。”
男子是怎麼倒下的,別人不知道,孫炳乾卻看的一清二楚。當時,周琳的手只是揚了一下,速度非常快,就那麼一閃,普通人根本注意不到,他卻看清了,三縷毫芒如電鑽進男子的腰部和腿部三處要穴,分別是關元、環跳、膝陽關。孫炳乾當時十分震撼,驚異地看了一眼周琳,看不出這個外表美麗文靜,看似柔弱的女孩功力這麼深,行事如此果斷。
周琳會功夫他並不奇怪,人家有個大能的哥哥周揚嘛。可在這麼遠的距離,認穴這麼準,還是飛針點穴,那就難的多了,他自付就做不到。所以,他搖頭嘆氣不是同情那個男子,而是嘆息自己。雖然從周揚那受益良多,他自身的醫術可以說已到登峰造極的地步,有了無恙丸和周揚給他的神秘藥丸,世間幾乎沒有他治不了的疾病;可是,得到的越多,想要的就更多,被周揚改造了身體並開了天目後,孫炳乾的眼前突然打開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門,急切地想要去探索,去尋求。他不止一次猜想過,人體進化的極限在哪?周揚的能力究竟達到了什麼地步?
孫炳乾的醫術有了飛速進步後,自覺世上除了周揚已無出其右者,周揚對他來說那是不可超越的存在,現在見到了周琳的表現,不免爲自己的自大感到慚愧。
孫炳乾明白周琳的意思:替她把針取出來。孫炳乾的事周揚給周琳說過,所以周琳知道自己剛纔動手瞞不過他,這才請孫炳乾幫忙。
孫炳乾走到男子身邊,蹲下來假裝關心地問:“你怎麼了?”
男子知道孫炳乾是藥店的大夫,忍着難受回答:“大夫,我腰以下沒感覺了,我會不會癱瘓啊?”說到最後,男子帶上了哭腔。
“我給你看看。”孫炳乾說着就伸手在男子身上這兒捏捏,那兒揉揉,想到男子對周琳語言上的輕薄,有心嚇唬嚇唬他,“你的腰椎神經損傷了,若不及時治療的話,很有可能癱瘓。”
“啊?!大夫,求您救救我!求求您!噢---”男子嚇壞了,大哭着哀求孫炳乾。
“看你那個慫樣,剛纔耍狠的時候以爲你有多男人呢。”孫炳乾很是不屑,眼睛一瞪厲聲道:“閉嘴!”
男子被孫炳乾一臉兇相嚇着了,委屈地看着孫炳乾,“大夫----”
“我給你扎幾針,緩解一下,不要動。”孫炳乾取出一隻紫檀木針盒---周揚送給他的,在男子身上紮了幾針,順便把周琳的針取了出來。
幾分鐘後。
“我有感覺了!啊!腿能動了!”男子驚喜地叫出聲來。
急促的警報聲由遠而近,“嗚兒嗚兒嗚兒~~~”,警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