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飛說的沒錯。
引導警方查案,聽起來很牛逼的樣子,實則行爲非常傻,還不如直接告訴警方。
如果怕暴露,隱藏的方法有很多,寫匿名信就是其中之一。
「或許—-報警無法達到預期。」何時新看向陳益,「帝城這個地方,
隨便扔個板磚都能砸到一名處長,如果此案問題嚴重,報警是沒用的。」
此話說完,秦河的表情有了些許不自然,作爲本地警察,有點拍他的臉了。
「秦隊,我沒有別的意思。」何時新加了一句。
秦河擺手:「無妨,你說的不無道理,這種可能性是存在的,站在嫌疑人的角度,也許真的這麼想。」
在經歷了黑玫案後,嫌疑人的背景上限已經刷新了他原本的認知。
試想,如果有人報警指出了洪瀚陽的違法犯罪行爲,且陳益沒有介入,
結果如何還真無法預料。
警察鼓勵羣衆無畏,但羣衆心中往往缺乏信任度,因爲在世界的每個角落,爲官者良不齊在所難免。
好人很多,壞人也不少。
陳益此時開口:「在帝城,死一個人可能只會驚動分局,死兩個市局可能會介入,短時間內連續死三個,警部也會重視起來。
而且,兇手選擇的拋屍地點還是大庭廣衆之下,圍觀者衆多,通過製造輿論和公衆關注來增加案件的嚴重性,這一點做的很成功如果只是悄無聲息的死了一兩個,如果只是單純的報警讓警察去查,或許我們特案組就不會來了。」
秦河道:「既爲了殺人,也爲了迫使高級警察介入調查?」
陳益微微點頭:「給我的感覺—-就是如此,如果是對的,那我們來分析一下爲什麼不報警。
第一,製造輿論和公衆關注,迫使更高級部門介入調查。
這一點剛纔已經說了。
第二,阻擾。
如果慈光福利院牽扯的人或勢力比較強大,直接報警很容易會被壓制,
甚至曾經報過警但並未收到良好的效果,導致嫌疑人決定用血腥的手段解決問題。
第三,自身的安全。
參考第二點,既然牽扯的人或勢力比較強大,報警會讓自己陷入危險。
第四,搜尋證據。
嫌疑人可能也在查,ta認爲警方很難查清,所以在掌握證據之前不會選擇報警。
以上四點,至少具備其一。」
會議室安靜下來。
從命案到福利院到體檢報告到手煉最後到于思雅,這一切如果都是提前計劃好的,那麼重點就是海晨醫藥的于思雅了。
然後呢?
警方的視線已經匯聚在於思雅身上,但于思雅什麼都沒說,接下來這些人想幹什麼?
專案組,又該如何選擇調查方向呢?
拋尺現場留下的線索很少,唯一可供調查的就是那輛麪包車,窮盡式排查倒也算一個方向,但缺乏篩選依據很難有收穫。
「已經確定了于思雅的存在,便可以去問問福利院那些人爲什麼撒謊,
我想應該有人扛不住說實話吧?」秦河開口。
陳益同意:「可以試試,重點不是福利院已經長大的那些孩子,而是福利院的工作人員,還有,儘量找一找當年曾經資助過福利院的個人和企業,
他們也許知道點什麼或者聽說過什麼,走訪覆蓋面繼續擴大。
刑偵隊和特案組各自分工吧,海晨醫藥于思雅那邊你們先不用管,我親自負責,斌哥,這次你和我一起吧。」
騰大斌樂得如此:「行啊。」
相比秦飛,他還是跟在陳益身邊感覺更舒服,不論遇到任何事情都能很快給出解決辦法,相當靠譜。
會議結束衆人散去,騰大斌詢問接下來要乾點什麼,是直接去見於思雅嗎?
「找袁蒼松聊聊。」陳益道。
「袁蒼松?」騰大斌奇怪,「一個老色鬼,找到幹什麼?」
陳益:「目前從於思雅嘴裡我們很難得到情報了,所以我們換一種方式,從側面調查,通過於思雅身邊的人去了解于思雅,也許能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于思雅是孤兒,也暫時沒發現有親近的朋友,那咱們就去找和她開房次數最多的袁蒼松。」
騰大斌:「行,那走唄。」
陳益掏出煙盒:「等會不着急,我抽根菸。」
騰大斌吐槽:「你可真是個老菸鬼子。」
今日難得陽光明媚,袁蒼松在工作日選擇來到帝城一家高爾夫球場休閒,美女雪茄伺候看,很會享受。
到了他的財富地位,已經不需要再繼續努力奮鬥了,怎麼舒服怎麼來,
反正手裡的錢幾輩子都花不完,何苦難爲自己。
「打得好!」
發球區,袁蒼松哈哈一笑,擡手輕拍女伴屁股,還不忘使勁揉了揉,感受掌心帶來的柔軟和心理上的極度滿足。
這才叫生活啊。
「袁董!」
美女嗔怪,扭動身體準備繼續發球,此時入口那邊傳來動靜。
「不好意思今天私人包場,不能進。」
門口,兩名保鏢阻止了騰大斌前進的腳步,身後跟着的是陳益。
「包場?看把他能的,找他聊聊,麻煩讓讓啊。」騰大斌說完還要繼續往裡走。
保鏢見狀手上的動作更大,說話也不再客氣:「退後!剛纔說的聽不懂嗎?今天私人包場,閒雜人等不得入內。」
「滾蛋!」
騰大斌雙手一推,看似輕飄飄的動作卻讓兩位彪形大漢腳下跟跑,差點沒摔倒。
保鏢怒了,穩住身形後上前抓住騰大斌肩膀,後者反手握住兩人手腕掌心用力,劇痛使得兩人表情頓時有了扭曲。
他們也是練過的,立即判斷出對方實力遠在自己之上,絕不可能是其對手。
「哪位朋友?過來說話!」
袁蒼松觀察了一會知道來者不是普通人,於是開口中斷衝突。
這種情況完全可以報警,但到了一定地位,報警只適用於某些特殊情況。
騰大斌放開了手,兩名保鏢也不再上前。
隨着騰大斌靠近,袁蒼松打量眼前男子,確定自己不認識後詢問:「找我的嗎?」
騰大斌沒說話,側身讓開道路。
袁蒼松愣了一下,視線轉到緩步走來的陳益身上,這才意識到認錯了正主:「你是?」
空位很多,陳益隨便坐了下來,自我介紹:「陳益,刑偵局副巡視員,
特案組組長,不好意思啊,我的同事脾氣有點暴躁,回去我一定嚴肅批評。」
「咳咳!」袁蒼松被雪茄給嗆到,連忙調整坐姿,表情也變得客氣和善,「陳巡啊,我知道我知道,聽說過。」
警察隊伍裡的明星人物,就算不認識,你也得知道有這麼一號。
「都出去吧,我和陳巡單聊。」
得知身份後袁蒼松開始趕人,能讓陳益親自過來事情肯定不小,交談環境還是私密點好,聊天內容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打球的美女是最後一個走的,穿着緊身短褲和緊身上衣,將姣好的身材展現的淋漓盡致,有成熟女人的妖媚還有青春少女的靈動。
不得不說,有錢真好。
陳益看了兩眼收回視線,袁蒼松敏銳抓住了這一點,當即開口:「陳巡有興趣?這是我妹子,今天晚上有時間。」
一旁的騰大斌:「.—
陳益輕笑:「這麼巧。」
袁蒼松也笑了:「她的時間全看陳巡心情。」
還沒開口說事便上趕着巴結,要麼行事風格如此,要麼心裡有鬼。
「真是遺憾啊,結婚了。」陳益無奈,「下輩子吧。」
袁蒼松:「陳巡放心,除了你我她,不會有第四個人知道。」
說完他意識到瑕疵,轉頭看向騰大斌。
騰大斌差點笑出聲:「你看我幹嗎?」
陳益不再廢話:「袁董,說正事吧。」
拿錢還好說,要是牽扯了權色,方延軍得拿槍崩了他。
眼見這位年輕人不好拉攏,袁蒼松放棄,但依舊客氣:「抱歉冒昧了,
陳巡就當我剛纔什麼都沒說過,不知陳巡今天專門來找我,有何貴幹啊?」
陳益開門見山:「于思雅。」
「于思雅?」袁蒼松表情僵住,繼而露出尷尬的笑容,「于思雅是我們公司的銷售總監,她有什麼問題嗎?」
陳益輕笑:「問題不大,就是開房的次數有點多啊,而且還是和———」
他沒說完,和袁蒼松對視。
袁蒼松清楚否認是沒用的,汕山開口:「這———-呵呵,陳巡,這是我的私生活吧?」
陳益反問:「私生活能聊嗎?」
這下把袁蒼松給整不會了,沉默片刻後,大方道:「能,當然能聊,陳巡親自過來,您的面子還是要給的。」
陳益頭看了一亜剛纔那位美女離開的方向,說道:「于思雅的顏值和身材不如她吧?以袁董的地位要什麼美女沒有,怎麼就如此兒愛于思雅呢?」
「這個————」袁蒼松你尷尬了,隨即近身低聲道:「功夫了得啊。」
功夫了得。
四個字男人都懂。
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但了得的功夫可就萬里挑一了。
能讓閱女無數的袁蒼松流連忘返,陳益很難想像那是一種什麼場景。
「你們是在於思雅進公司後認識的嗎?」陳益問。
袁蒼松道:「不,她進公司前我們就認識了,當時她騎電動車刮壞了我的π車,賠錢賠不起,就用了其他方轎。」
陳益挑蓋:「第一後袁董發麼新大陸,所以于思雅進了海晨醫藥,用了幾年時間坐上了總監的位置。」
袁蒼松點頭:「對。」
這鐘事你不違法,他沒必要否認。
陳益:「當時她的學歷資料你看過嗎?」
袁蒼松:「我沒看過,人事那邊應該看過,學歷沒問題,符合我們公司的錄取標準。
其實無所謂,就算她沒學歷,我也可以乓她招進公司。
陳巡以後要是有朋虧需要找工作,隨時聯繫我。」
陳益無視了最後一句話,繼續詢問:「這些年,于思雅有過什麼異常嗎?」
袁蒼松沒懂:「陳巡指的是?」
陳益:「比如,她問過你很突兀的問題,或者莫名其妙的問題,或者幹過什麼奇怪的事。」
袁蒼松想了想,答:「沒有吧?」
陳益:「那—海晨醫藥的發家史乾淨嗎?『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沒有心理準備的袁蒼松臉色變了變,連騰大斌也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隨後眯起亜晴盯緊袁蒼松。
陳益確實懷疑海晨醫藥。
很明顯,于思雅早年是故意接近袁蒼松故意進的海晨醫藥,而且還爬到了總監的位置,這僅僅是爲了事業的發展嗎?
如果沒有慈光福藝院的案子,如果沒有那串手煉,如果沒有【于思雅】
的體檢報告,那于思雅就是一個力求上位不擇手段的女人,但沒有如果。
案件方向指向于思雅,麼在更是合理懷疑于思雅刻意引導警方。
假設這一切都是真的,假設就是于思雅乓警方視線引到了自虧身上,目的伶在?她你爲什麼努力爭取海晨醫藥高層?
答案只有一個:海晨醫藥和本案有關。
此刻,袁蒼松的表情變化加深了陳益的懷疑,他等負對方的答。
「陳巡-—-玩笑了。」袁蒼松口速恢復正常,「我們海晨醫藥可是正規公司,品牌影響力在全國都是數得看的,老百姓在買某些藥品的時候只認海晨的牌子,還保證了很多醫院的藥物供給,這些陳巡想必都清楚吧?」
牽扯海晨醫藥,袁蒼松開始嚴肅起來。
好色是一事,在商界摸爬滾打多年穩坐董事的位置,袁蒼松也不是簡單角色。
見袁蒼松認真,陳益笑着擺手:「誤會了誤會了,袁董,我只是隨一說而已,海晨的GG鋪天耐地品牌深入人心,樹大招風,所以免不了有一些惡意中傷的閒言碎語。
我當然是不信的,剛纔的話屬實冒昧。」
袁蒼松神色緩和:「陳巡言重,理解,您這次過來—只是爲了關心我的私生活嗎?」
他你不是傻子,這當然不可能。
陳益實話實說:「是這樣,有個案子可能牽扯了于思雅,並且我們查到于思雅學籍伍假,所以來找袁董瞭解瞭解具體情況。」
學籍假的事可以公開,于思雅本人知道了也無妨。
袁蒼松一臉不在意:「學籍值假?這我還真不清楚,嚴重嗎?會坐牢?」
陳益:「不嚴重,秉多治安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