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妤霜呼了口氣出來,鎮定一下情緒,然後點頭道:“是應該給點厲害的教訓,你說得對。”不給點叫周湘玉忘不了的教訓,今後真的是還會做出更過分的事情的!
何況這件事已經很過分了,雖然不知道周湘玉引那位榮國公府的三爺進周湘紅的院子,到底是安了什麼心,也許她只是想破壞周湘紅的名譽,迫使周湘紅必須聽老側妃的話,嫁給那個三爺。
但是誰知道那位三爺安得什麼心?若是存着什麼惡毒無比的心思……
所以周瑾寒都說周湘玉愚蠢的可以!愚蠢又膽大包天!
周瑾寒看到她沒有被嚇到,贊同了自己的做法,於是就安了心,根本不管別的人,轉身進了屋子。
周湘紅依然是震驚的站在那裡,唐妤霜輕聲道:“好在沒出大事……你哥哥這樣教訓一下小妹,她以後就不敢再犯渾了。”
周湘紅轉頭看着她,有些艱難的點點頭:“多謝大哥和大嫂……真的要不是大嫂……”她當然很清楚,若不是唐妤霜說陪着她去換衣裳,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周湘玉會這麼做,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覺着老側妃安排周湘紅的婚事,周湘紅就應該老老實實的聽話!竟然敢不聽話,還敢搬出來大嫂來應對,周湘玉覺着周湘紅一個庶女都敢不把老側妃放在眼裡!
可能是這樣想,才咬着牙想要做些事情出來,逼迫周湘紅一定要按照老側妃的安排來。而她又愚蠢又不知道天高地厚,自作聰明的安排了這樣的事情,渾不知若是出了事,就憑老側妃也擺不平!
唐妤霜和周湘紅心裡都清楚,這件事老側妃應該是不知情的。老側妃到底在這王府裡過了半輩子了,不可能這點城府都沒有。何況這件事從頭到尾全都是破綻,說難聽一點,真要是老側妃佈置的話,一定會佈置的天衣無縫的。
起碼不會叫人明眼到一眼就看出來是周湘玉所爲!
兩人說了兩句話,周湘紅也調整了一下心情,正如大嫂說的,好歹的沒出事,好歹的,大哥教訓了小妹!
她轉眼卻看到了站在門口的侍衛嚴錚,身爲警覺性很高的侍衛,嚴錚竟然在發愣。
周湘紅一下子又着急起來,怕大哥還在火頭上,若是看到他竟然還沒走,還在愣神……
她偷眼看了看大嫂,卻發現大嫂根本沒注意嚴錚,反而在看那邊的薛姨媽母女。周湘紅偷偷的鬆了口氣。
唐妤霜雖然能感覺到周湘紅着急的給嚴錚打眼色叫他趕緊的下去,不過周湘紅和侍衛嚴錚的這件事她暫時的要放一放,看看那邊的母女倆是想怎麼樣?是要過來呀,還是要走開呀?
那位薛姨媽顯然也在猶豫,似乎還在低聲的和薛月清說了兩句話,然後往這邊看了一眼,遇到了唐妤霜的眼神,薛姨媽還點頭笑了笑。
唐妤霜也點頭。
過了一會兒,薛姨媽帶着薛月清往這邊走了過來,仰着頭似乎努力的作出鎮定高貴的樣子。顯然,剛剛她們也被嚇得不輕。
唐妤霜始終站在屋檐下,看到她們走上了臺階,她才笑着:“這位就是薛姨媽吧?”她並沒有先行禮。
先國禮後家禮,這是皇族的規矩,唐妤霜是王妃,而這位薛姨媽,只是位糧道的太太而已。
薛姨媽頓了頓,倒是能面不改色的福身行禮:“郡王妃。”
唐妤霜這纔回了一禮:“薛姨媽。”
薛月清也露出了另外一面,上前來福身行禮,聲音溫婉:“表嫂。”
唐妤霜這一次沒有回禮,點點頭,笑着道:“請進吧。”說着,已經先進了屋裡。
薛姨媽和薛月清跟着進來屋子,看到案几後面坐着的周瑾寒,兩人上前行禮,周瑾寒反倒是更客氣些,好歹這位是他母親的親妹妹,起身過來扶起薛姨媽,又拱手行禮,叫了一聲:“姨母。”
薛月清又給周瑾寒斂衽行禮,口稱:“表哥。”
然後是周湘紅過來給薛姨媽行禮,互相的行禮半天,坐下了,唐妤霜吩咐丫鬟上茶,周瑾寒依然是過去遠遠的坐在案几後面。
倒是他先開口,避免尷尬:“剛剛的事情薛姨媽和月清都看到了?真真不好意思,家事而已。小妹太不聽話了,教訓一下。”
薛姨媽和薛月清雖然已經是定了神,臉上看不出來什麼,但是眼神中其實還有些驚惶,畢竟,什麼樣的‘家事小事’,能用那樣的教訓?!
周湘玉還是姑娘!怎麼受得了那兩鞭子?
不過薛姨媽和薛月清全都聰明的沒有提,好似沒看見一樣,笑着點點頭,薛姨媽就不好意思的對唐妤霜道:“真的是不好意思,來住在王府,又要打攪你們一陣子了。”
唐妤霜笑着道:“沒關係的,府裡這麼大,住着人多些倒是熱鬧。”
薛姨媽就嘆氣,對周瑾寒笑着道:“王妃真真的是好樣貌,好脾性!沒想到轉眼的你也成了親了……唉,你成親的時候,我還想帶着你表妹來賀喜賀喜呢,誰知道……唉,一言難盡。”
周瑾寒點點頭:“無妨,今後有的是時間慢慢說。”
薛姨媽笑着,這才問唐妤霜道:“王妃,你孃家是忠靖侯府的?忠靖侯府的二太太,我以前還很熟呢,但凡是來京城,總能見着。”
然後一副關心的樣子問唐妤霜道:“聽說你二妹大冬天的掉進了自家府裡的水池子,病重了一陣子,不知道現在好點了沒有?”
唐妤霜感覺出來了,薛姨媽故意的問這些話,是想要告訴自己,自己和孃家府裡的二太太、二妹不和,她全都知道。
忠靖侯府還有老太太,薛姨媽卻越過了長輩,先問了二太太和唐雪荔,明顯是帶有暗示的意思。
也是故意的在周瑾寒面前說這些話,叫人覺着,好像唐妤霜人緣不好,跟誰都不和,走到哪兒都是看不慣她的人。
唐妤霜笑着道:“二太太還好,我二妹雪荔身體不太好,現在情況也不容樂觀。”她看着薛月清,淡笑着道:“若是表妹和我二妹關係好,倒是多去陪陪她,她一個人在府裡,如今又很少下牀,也是悶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