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她怎麼就忘記了莫子非是不碰胡蘿蔔的。
可是胡蘿蔔多好啊,既美味,又有營養,從小娘親就老是讓她吃胡蘿蔔,說吃了對身體好。
管他的!胡蘿蔔就胡蘿蔔,反正就兩個菜,莫子非他還愛吃不吃!
看許潺潺用勁地洗着番茄,嘴裡還不停地念叨着什麼,綠夏只好不再說話,等會等許潺潺放鹽的時候再幫她看着放鹽就好。這麼想着,綠夏的心定了定,如果看着的話,雖然到不了多美味的地步,但應該還是可以湊合吃的。
“綠夏掌事,今晚我值夜,但是我突然來了葵水,這兒肚子痛的不行,您看能不能給我改一下班?”一個侍女從外面走進來,看許潺潺在忙就溜到綠夏身邊輕輕說道。
殭屍也來葵水,這並不是新鮮的事情。但是殭屍們的葵水一般一兩年來一次,故而她們懷孕的機率比人類要小的多,當然了,那些魅影殭屍是不會身孕的,只有高等殭屍纔可以。
但每次來葵水,大多數女屍們都會痛不欲生,也有痛到不能忍受,最後自盡的例子。
排班的事情一直是綠夏自己在做,所以那侍女只好找到綠夏。
綠夏扭頭看了那侍女的臉色卻是蒼白的不行,只好對許潺潺說道:“娘娘,您洗好東西先不要做菜,等我回來再做知道了嗎?”
許潺潺正神遊着,糊里糊塗聽到綠夏對自己說“知道了嗎”她就下意識地點點頭說知道了。可是一說完,她才意識過來不知道綠夏剛纔說了什麼。
正要問,綠夏已經走出了膳房。
“我本來想讓小A幫我替一下,等我不痛了就過來,結果小A昨晚守夜,今天早就躺下睡了。”綠夏跟侍女小B拿着本名冊,上面排着誰是什麼日期值夜。
“他們都有各自的事情排着了……”綠夏頭痛地伸手按了按太陽穴,最後決定由她自己來值夜。
“怎麼能讓您替我呢?那怎麼好意思。”小B受寵若驚地說着,此刻她身體都有些站立不穩,說出來的話的聲音也是如同蚊子叫一般。
綠夏扶着那侍女回房間,柔和地說道:“都是一個宮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你就好好休息吧。”
綠夏需要忙的事情很多,故而基本上不會輪到守夜,也難怪那小B那麼感動。
把小B扶到穿好躺好,吩咐同房的人好好照顧她之後她立馬回了膳房。但是看到的一幕是許潺潺已經把番茄炒蛋做好了,此刻已經放到了桌上,賣相倒是比中午的時候長進了不少,就是不知道味道會不會稍微正常點。
事到如今,她也只好聽天由命。
看許潺潺還在愉快地炒着鍋裡的胡蘿蔔炒肉,綠夏疑惑地上前問道:“娘娘,王上不是不喜歡吃胡蘿蔔嗎?還有,我不是讓您等我回來再做的嗎?”
“有嗎?我沒聽到。”許潺潺直接忽略綠夏那句‘王上不是不喜歡吃胡蘿蔔嗎’,自顧自炒的愉快。
反正就兩盤菜,莫子非還愛吃不吃!如果莫子非
問起廚娘都幹什麼去了,她就說,廚娘集體來了葵水!反正他又不可能親自去驗證是不是來了葵水。
很快的,胡蘿蔔炒肉也做好了。做好菜,許潺潺不忘記把兩樣菜各自留了一份讓侍女到時候轉給吉祥。
侍女們剛把兩盤菜端到離殿的大殿時,外面的侍女就進來通傳說王上來了。原本還想嘗一口自己做的菜的許潺潺只好怏怏不樂地走到門口去迎接。
“見過王上……”許潺潺端端正正行了個大禮,對上莫子非的眼神時,只見他一臉審視的表情看着自己。
那眼神很是冰冷,像是想要看穿她一般。
毫無畏懼地迎上莫子非的表情,她揚起一個笑臉問道:“王上是否覺得肚子餓?”
一旁的吉祥連忙搭腔說道:“娘娘聽說您晚膳沒有吃多少,特意下廚親自給您做了菜呢!您要不要嚐嚐?奴才聽說娘娘的手藝很好。”
沒有人注意到綠夏滿頭黑線,額頭上還滲出了點點細汗,面容很是緊張。
若是時間充裕的話她大可以讓廚娘重新做一份,到時候就可以偷樑換柱、狸貓換太子,可是現在就算是讓廚娘重新做,大概菜還沒切好就來不及了。
聽天由命吧!
“噢?你還會做菜?”莫子非移開目光,往中殿走去,大殿的佈局是最裡面的是內殿,是睡覺休息的地方,中殿則是用來吃飯的,至於外殿是用來接待客人的,像是妃子們來請安就都是在外殿。
少了莫子非審視的目光,許潺潺頓覺身心都輕鬆不少。她不知道莫子非爲什麼要用那種眼神看着她,那種感覺令她很不舒服!
但仔細想想,莫子非何時曾讓她舒服過?
大概自己是暗夜的義妹,是南嶽的小郡主吧?若是以另一個身份在這帝宮裡,而不是以南嶽郡主的身份,莫子非的態度會不會不一樣?
等等,她爲什麼要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娘娘……”綠夏扯了一下許潺潺的袖子,她一時神遊,竟然連莫子非已經走遠都沒有發覺。
等回過神來,她連忙快步跟上莫子非的步伐。
“這便是你做的?”莫子非剛一坐下,就有侍女立刻爲莫子非倒酒。
但莫子非睡前一般不喝酒,免得早上醒不來誤事。吉祥忘記交代這件事,想讓那侍女別倒酒,但已經來不及,只好噤聲不語。
綠夏見莫子非坐下了,連忙上前爲莫子非盛飯,一臉的提心吊膽。
“當然是我做的。”許潺潺頗爲自豪地在桌子旁坐下:“我可學了一個上午。”
莫子非不言語,他在想,許潺潺學了一個上午,是不是爲自己學的?還是另有原因?
拿起筷子,他自動忽略旁邊的那道胡蘿蔔炒肉,伸手夾了一小塊西紅柿放到嘴角卻並不吞下,揚聲問道:“你做的菜,本王是不是應該先叫人試一下毒?”
話一出口,他眼看着許潺潺的臉色由紅變爲蒼白,他立刻就有些後悔。
明
明想說的話是剛謝謝她,可話一出口,就完全變了味。
而這話莫子非確實只是開個玩笑,但這玩笑太冷,聽在許潺潺的耳朵裡,完全沒有開玩笑的意味。
“不如讓廚娘再做一份吧。”綠夏適時開口,儘管剛纔莫子非的話是不信任許潺潺的意思,但讓她重重鬆了一口氣。
許潺潺放鹽完全就跟鹽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一樣,能放多少放多少,一點都沒有個數。
“不用了。”莫子非卻是立刻就糾結綠夏的提議,將那西紅柿放入嘴裡,嚼了幾口之後,他不動聲色地吞下,拿起一旁的酒杯喝了一口,波瀾不驚地說道:“看來本王多慮了,你根本不可能往裡面下毒。”
許潺潺原本滿肚子的委屈和憤怒,一聽莫子非這話,怒氣稍微平淡了些,張口問道:“你纔剛吃下,說不定這是慢性毒藥,要好一會才見效。”
但莫子非的意思許潺潺完全曲解了。
他是想說,一般人都會在美酒佳餚裡下毒,好讓那個人多吃一點,可許潺潺這跟鹽堆一樣的菜,不僅鹹,也沒挑好西紅柿酸得跟什麼似的,怎麼想也不是下毒的好地方。
最後他只能說一句:“本王還是願意相信你沒有下毒。”
這麼一句,讓許潺潺心情好了不少。她指了指另外一道胡蘿蔔炒肉:“你嚐嚐那個,以後別挑食了,胡蘿蔔多好吃,多有營養!”
本以爲莫子非不會聽她的,結果真的去吃那道胡蘿蔔炒肉。這道菜卻是跟沒放鹽似的,肉根本不能吃,只有那胡蘿蔔還勉強可以湊合。
一頓晚飯下來,莫子非自以爲已經嘗過了人間最難吃的菜。
看莫子非吃完了胡蘿蔔,許潺潺滿臉震驚:“你不是不喜歡吃胡蘿蔔的嗎?”
可是他有的選擇嗎?
心裡這麼想,莫子非嘴上說道:“你不是說不能挑食嗎?”
許潺潺撇撇嘴,心說,那你那天還讓我挑胡蘿蔔!
“我也要嚐嚐……”她拿了筷子,半路卻被莫子非截住,不明所以地看着莫子非問道:“你幹嘛?”
“你這菜不是做給本王吃的嗎?”莫子非在許潺潺眼裡此刻正經的表情怎麼看怎麼小氣,倒是一旁的綠夏滿臉的震驚。
因爲她中午的時候就是攔下了許潺潺吃菜,自己把整盤菜都吃光了。雖然莫子非兩盤菜只各吃了一半,但這已經是需要極大的忍耐力。
菜的難吃程度,她可以從西紅柿炒蛋中還沒有融掉的鹽和莫子非蹙起的眉可以看出,跟中午比應該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像莫子非這種從出生就含着金湯勺的人,應該吃一口就馬上吐出來纔對。可是最後卻風淡雲輕地吃完了,這能說明什麼……
綠夏心中暗自高興起來。這還能說明什麼,說明許潺潺在莫子非心中的地位不一般。
“你這人怎麼這麼小氣,我自己做的還不能吃嗎?”她放下筷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快速用手拿了一小塊西紅柿放到嘴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