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懸浮在河中心上空的九天鎮魂珠也漸漸變得暗淡起來，沒了之前那樣的耀眼奪目。
沈傾絕靜靜看着那顆珠子，又掃視了一遍這河面，最後，眼睛緩緩閉上。
似乎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他手掌打開，對着那顆鎮魂珠伸出去，那珠子便緩緩飄過來。
最終，落在了沈傾絕的手心上。
沈傾絕看着手心的鎮魂珠，看着它又燦爛奪目變得暗淡無光，最終恢復了那灰色，只是珠子本身還多了些斑駁的痕跡。
洛子語見一切平靜下來，連忙過來，滿是擔心地問道：“師父，你收完了？”
沈傾絕望着手中的珠子，良久，他轉頭看着自家小徒兒，看着她眼中的欣喜與輕鬆，說道：“沒有。”
洛子語眼睛睜得大大的，看着自家師父，卻見他眉頭微皺地看着這條河，淡淡的聲音帶了一絲失望和疑惑：“沒有，這裡沒有清樾的魂魄。”
沒有？！
洛子語連忙說道：“那是不是說，她沒有死？”
是啊，既然魂魄沒有，那是不是說明清樾根本沒死！
所以才無法回收到她的魂魄。
沈傾絕看了看手中的鎮魂珠，微微抿脣，卻沒有說話。
將那鎮魂珠收好，又望了望這條河，沈傾絕最終只是轉身，對着洛子語說道：“回去罷。”
回去罷，只能先回去，再從長計議。
究竟，是哪裡出了錯？
如果清樾真的是在這條河中喪生，那麼她的魂魄的根源地便是此處。鎮魂珠一定會將她收好封印。
可是，那麼多的魂魄都出來了，唯獨沒有清樾的！
清樾沒有死？
洛子語所說的這個猜測，對沈傾絕來說，連安慰都算不上。
因爲，他得到的消息，尤其是這種消息，是決定不會出錯的！
洛子語只知道有重要的事情發生時，會有一隻變色的小彩鳥來給沈傾絕帶消息。
卻不知道，最最重要的消息，他們是不會用變色小彩鳥的。
爲了安全起見，最最重要的消息，九閣裡專門處理情報的“聽風”會直接派人來告知家主。
好比，這才清樾忽然去世的消息。
一旦派人來告訴他了，那便是確定了。
消息一定是無誤的。
那麼，既然真的是在這裡遭遇了不測，那麼，怎麼就無法回收到她的魂魄呢？
甚至連那魂魄的氣息都感覺不到！
沈傾絕望着這一汪春水潺潺流淌，心中的疑惑不覺變大了。
“嗯……師父，有沒可能……魂魄是順着河水流走了？”洛子語絞盡腦汁，只想到了這麼一個可能。
聞言，沈傾絕微愣，旋即淡出一個寵溺無比的笑來，摸了摸洛子語發，說道：“鎮魂珠的回收範圍，是這整條河以及河水的周圍。”
如此，那洛子語的猜測又是不可能的了。
“好了，我們回去吧。”沈傾絕攬着洛子語的肩頭，又看了一眼那看似平靜的永春河，轉身離去。
只是，不經意間，沈傾絕忽然想起了之前聽到的那輛馬車上的人最後說的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