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傳來哭腔,千落順着哭聲看去,發現地上坐着一個孩子。
那孩子約莫五六歲,一雙小手髒兮兮的,不停揉着眼睛。
“小朋友,你怎麼了?”千落蹲下身子,將那小孩扶起來,拍了拍他身上的泥土道。
“我和爹孃走散了……”小孩一邊哭,一邊咯咯巴巴的開口。
千落溫柔的摸了摸他的小腦袋,一點也不像一個魔,此刻的她,只是個溫柔的大姐姐。她從口袋裡掏出幾顆糖來,剝了其中一顆塞進他口中:“乖,別哭了。姐姐幫你找爹孃好不好?”
“嗯!”小孩抹了把眼淚,口中甜蜜的香氣融化開來,他砸了砸嘴巴,“謝謝大姐姐,謝謝大哥哥。”
不知何時,龍淵也走到了千落身邊,他那常年面無表情的臉微微抖動了一下,卻很難發出一個笑容來。
小孩略有些害怕的往後縮了縮,指着前面的小路道:“我和爹孃是在那裡走散的。”
千落額首,本想拉起小孩的手,卻又想起之前大夫的事而猛然縮了回來!可那雙柔軟的小手,卻已經拉住了她。
千落一怔,轉過頭看向小孩。
小孩擡起頭,眼神裡有着膽怯和不安:“大姐姐,你怎麼了?”
“沒什麼。”千落淡然道,手指動了動卻沒有掙脫。
這孩子現在應該很害怕吧,如果她收回手,會不會害的他又哭出來?
這想法不該是個魔應有的,可千落卻自然而然的想到了,好像她曾經身爲人一樣,連她自己都覺得詫異。
順着小道一直走到集市中,來來往往的人越來越多,三人四處張望,孩子幾乎又要哭出來了:“爹孃不在這裡……”
千落一個頭兩個大,她和龍淵對望了一眼,用嘴比了個“怎麼辦”的口型。
這孩子氣的一面,千落許久沒有在出現了。龍淵的嘴角稍稍提起,走到一個小攤子前,掏出銀子買了些什麼,又走回來:“這是桂花糕。”
他語氣生硬,顯然不擅長和陌生人說話。
千落擔心他“凶神惡煞”的樣子嚇到孩子,急忙接過桂花糕塞進孩子手中:“姐姐保證,等你吃完桂花糕,你爹孃就會出現了!”
“真的?”孩子充滿希望的盯着她,千落認真的點點頭,“一定。”
她衝着龍淵使了個眼色,龍淵微微點頭,一副不願意騙人的樣子,竟引的千落心中暗自發笑起來。
這個神仙,還真是夠迂腐的!
“玉兒!玉兒你在哪裡?”
遠遠的傳來呼喊聲,那小孩眼睛一亮:“娘!我在這裡!”
一個老婦人從街頭跑來,滿臉的淚水,看到小孩站在那裡,連滾帶爬的跑了過來:“玉兒,太好了!”
兩人緊緊相擁在一起,眼淚鼻涕蹭在了衣服上,卻對千落帶來劇烈的撞擊。
曾幾何時,她是不是也這樣哭過?
只是,她又是爲了哪個人呢……
頭劇烈的疼痛起來,千落一下子抱住腦袋,痛苦的呼喊從薄脣中溢出:“不要,不要這樣對我……不要!”
腦海中本來模糊的身影越來越清晰。
那是一張淡漠的面孔,薄脣中吐出的,全是冷漠無情的話語。
他在說:桃桃,我再也不想看見你……
心痛如絞,千落一聲大喊,忽然間飛身而去,狂亂中將武器都丟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