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月娥一把甩開寒星的手,怒問:“你想幹什麼?”
“歧王爺命不久長,小姐你這孩子不能要!”寒星言簡意賅。
“哈!”焦月娥冷笑一聲,“果然承認了吧?你在中間做了手腳,目的就是要讓歧王爺命不久長?”
寒星抿緊了嘴脣。
“我剛纔說過的話,你一定要記住”,焦月娥盯着寒得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若是王爺有個三長兩短,我一定會殺了你!”
寒星默默地望着拂袖而去的焦月娥,緊緊地咬着嘴脣。
飛奔來到趙德芳的門外,焦月娥定了定神,她有身孕了,她要把這好消息告訴趙德芳!她要讓趙德芳有堅持下去的動力!
她要讓趙德芳停用藥膳,她絕不會讓他命不久長的!
但是,纔要往裡推門,卻聽得裡面幾聲驚呼:“王爺,王爺,你怎麼了,王爺?”
焦月娥一驚,飛快地推門進去,赫然見趙德芳正伏在牀沿,幾口鮮血正噴吐到地上,兩個下人慌張地扶着趙德芳,慌亂地問:“王爺你這是怎麼了?”
焦月娥呆呆地站在門口,難道,已經晚了嗎?寒星下的毒,已經再次傷到了趙德芳的脾臟?
“王妃!”其中一個下人忙起來請安,焦月娥回過神來,疾聲叫道:“還不快去請太醫?”
“是,小人這就去!”下人躬身起來,忙不迭的腳步聲匆匆跑了出去。
焦月娥慌忙上去扶起趙德芳:“王爺,你怎麼樣?”
趙德芳緩緩地擡起頭來,輕輕地擺了擺手:“我沒事。”
“可是……”
“興許是這些天來心情不好,所以……”趙德芳輕輕地拍了拍焦月娥的手背,“我沒事,別擔心。”
焦月娥默默地扶趙德芳躺了下去,凝望着趙德芳,究竟他體內的毒到了怎樣的程度?如果說寒星真的在藥膳中動了手腳,爲什麼每一次太醫來看診,卻都沒有看出問題呢?該不會太醫也已經與寒星串通到一起了吧?
不行,她要向寒星問個清楚!焦月娥暗暗地握了握拳頭,就要站起身來,卻被趙德芳拉住。
“剛剛不是才讓你回去歇息的嗎?怎麼又起來了?”他的臉色蒼白,脣邊卻掛着微微的笑意。
“我……”焦月娥重新在牀沿坐了下來,聲音也溫柔下來:“有事要告訴王爺,所以,就來了。”
“什麼事?你說吧。”趙德芳儘量打起精神。
“不”,焦月娥握緊趙德芳的手,“王爺還是好好地歇息歇息再說吧!”
焦月娥不說,趙德芳也就不再強求,他疲憊地閉上了雙眼。焦月娥替他掖好被角,眼中涌上淚來。
門口,寒星默默地站了片刻,還是擡腳走了進來。焦月娥冷冷地瞪了她一眼:“這裡用不着你服侍,速速退下!”
聽了這聲音,趙德芳有些疑惑地睜開眼來,望見寒星,說道:“原來是寒星。”
“王爺還好嗎?”寒星輕聲問。
“我沒事。”趙德芳微微一笑。
“我叫你退下,你沒聽到嗎?”焦月娥蹙着眉。
寒星低頭默立片刻,轉身
退了出去。
“爲什麼要趕寒星走?”趙德芳聲音虛弱地問。
“沒什麼,我是讓她去給王爺熬藥膳呢!”焦月娥輕聲說。
“哦。”趙德芳復又合上了雙眼,沒有再說什麼。
雪已經逐漸消融,天氣反而顯得更加寒冷。望着歧王府的下人匆忙跑出王府大門,寧雪希有些驚訝,發生什麼事了?爲什麼他們的神情那麼慌張?
不一會兒,趙承宗匆匆掀簾走進了綢布莊,“出事了。”
寧雪希頓時心裡一顫:“出什麼事了?”
“先跟我回後院。”趙承宗拉起寧雪希就往後院走。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是不是歧王爺出事了?”寧雪希緊張地問。
“是的。德芳突然病情加重,德芳身邊的隨從小七已經去向你家王爺稟報這件事了,一會兒,你家王爺就會到歧王府來探望德芳。”
“什麼?”寧雪希的頭皮一陣發麻:“他病情加重……是幾個意思?之前,他的病不是裝的嗎?”
“一開始的時候,確實是裝的病。酗酒、不肯進食,的確讓他消瘦了許久,而且,你家王爺不知從哪裡覓得一種名叫聖血果的奇異果給了德芳,這種聖血果飲其汁後可以吐出血痰,與咳血的症狀無異,德芳便是用這聖血果裝了三個多月的病。”
“啊?”寧雪希十分驚訝,趙廷美給趙德芳尋了一種名叫聖血果的東西幫趙德芳裝病?
真沒想到啊,原來在幫助他侄子脫險這件事情上,趙廷美這麼積極!她還以爲他束手無策,什麼也沒有做呢!
“那現在,歧王爺是不是又是因爲服用了聖血果才吐的血?”寧雪希問。
趙德宗搖了搖頭:“雖我上次留信給他,讓他與歧王妃履行夫妻之事,所以那段時間他的狀態必須要恢復上來,自然就不再服用聖血果了。但不知道爲什麼,今天他竟然真的開始咳血起來,現在歧王府的下人已經去請太醫了,是什麼情況尚還不得而知。”
“怎麼會這樣?”寧雪希吃驚地望着趙承宗,“你的消息來源準不準確啊?是不是他又吃聖血果了,在假裝吐血的?”
“消息來源當然準確。”趙承宗說,“歧王府裡有我的人。”
“你都把人安排到歧王府啦?”寧雪希大吃一驚。
“不然他有事怎麼向我傳遞消息啊?”趙承宗說,“也就是咱們離開汴梁之前才安排進去的,你就不要少見多怪了。”
“那現在怎麼辦?咱們去看他嗎?”寧雪希着急地問。
“不,現在不去。”趙承宗說,“聽說,最近德芳這段時間都在食用治療咳血的藥膳,說不定他的咳血與此有關。”
“治療咳血的藥膳能讓不咳血的人開始咳血?”寧雪希吃驚地睜大了眼睛。
“不是。”趙承宗說,“就算是正常人服用了治療咳血的藥膳,也不會引起什麼不妥的症狀。但問題是,那藥膳是歧王妃的陪嫁丫頭調製的。”
“什麼?”寧雪希吃驚地捂住了嘴,“你是說……”
“噓!”趙承宗將食指豎在脣邊,“好了,你先呆着。我去準備準備,看樣子,調換歧王的
事情要提前了!”
“怎麼又讓我呆着?”寧雪希不願意了,“別什麼事你都瞞着我去幹啊!我也要參加!”
“你又不會武功,你能幫上什麼忙?”趙承宗問。
“你帶着我嘛!”寧雪希抓着他的胳膊,可憐兮兮地說,“你什麼都不帶我去,我在家裡提心吊膽很不好過啊!我也要去救歧王爺!”
趙承宗看了她一眼,無奈地搖搖頭:“好吧!你跟我走。”
寧雪希驚喜地說:“那我們先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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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承宗微微一笑:“跟我走就是!”
寧雪希立刻抓緊趙承宗的衣袖,用力地點點頭:“嗯!”
歧王府,趙廷美已經帶着有財匆匆趕到。見趙德芳靜臥在牀,趙廷美怔了怔,在門口停下了腳步。
“王叔。”焦月娥起身行禮。
趙廷美壓了壓手,緩緩走至牀前。“德芳怎麼樣?”他輕聲,回頭問焦月娥。
“王叔?”聽到趙廷美的聲音,趙德芳睜開眼來。他掙扎着想要坐起來,焦月娥忙去扶他。
下人給趙廷美端來椅子,趙廷美在牀前坐下:“不必起來了,好好躺下。”
“王叔怎麼來了?”趙德芳不解地問。
“我交待過小七,若是有什麼事,及時向我稟報。”趙廷美嘆了口氣,“你這是怎麼了?前些日子不是逐漸好起來了嗎,這怎麼又開始咳血了?”
焦月娥在一旁,低頭不語。趙德芳勉強地笑了笑:“可能是這兩天心情不太好,所以……其實我沒事,王叔不用擔心。”
“你這身子剛剛好,不要想太多了,好好調養纔是啊!”趙廷美擡頭看了焦月娥一眼,“聽說侄媳婦待你極是細心體貼,爲了她,你也該好好保重自己纔是。”
“是。”趙德芳輕輕點頭,“侄子錯了。”
“太醫來了嗎?”趙廷美環顧四周。
“還沒有呢,王叔。”焦月娥說,“想必也快了。”
果然,太醫很快就到。分別向趙廷美和趙德芳行了禮過後,太醫開始給趙德芳診脈。
那太醫聽了一會脈象,臉色不由變了變。趙廷美忙問:“怎麼樣,太醫?”
“請秦王爺容臣再仔細地聽一聽歧王爺的脈象。”太醫恭敬地說。
趙廷美點點頭。一旁的焦月娥望着太醫,神情十分緊張。
太醫的眉頭蹙了蹙,少頃,含笑鬆了手,對趙廷美躬身說道:“稟秦王爺,歧王爺這是憂思傷脾,不打緊的,只要歧王爺能放寬心來,好好調養調養身子,便就會沒事的。”
趙廷美微蹙着眉頭:“只是這麼簡單?”
“是”,太醫微笑道,“恐怕是郡王爺剛剛過世那時,歧王爺憂傷過度,又加上成日借酒澆愁,傷了脾肺,才落下這個病根。若歧王爺肯好好調養,這還是很快就能好起來的。”
“好。”趙廷美點點頭,望向焦月娥,焦月娥含淚道:“都是月娥不好,沒有照顧好歧王爺。”
“罷了,這也不能怪你。”趙廷美說道,“前些日子德芳太過消沉,也太難爲你了!先送太醫走吧!今天,我在這兒陪陪德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