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我也不知道……”宋以民打哈哈。
楚湘說，“他們吵架了？”
“我想……大概是吧。”宋以民嘆了聲，早知道就不說那些事，早知道作爲女孩子，總是會多想的，雖然蘇佩佩看着大氣，但是總歸也是個女孩子，加上連璨成那個傢伙從來不會哄女孩子開心，不會說話，不會做事，也不懂的女孩子的敏感和脆弱。哎，這麼一想，宋以民覺得，自己纔是個十佳好男人啊，但是女人爲什麼總是愛選讓自己傷心的男人呢？懶
將蘇佩佩放進了車裡，宋以民開着車送他們去蘇家。
宋以民回頭看着蘇佩佩，“其實，她是蘇家大小姐啊，想要什麼沒有，但是怎麼還會傷心，哎，我總是想，我要是有那麼多錢，就去環遊世界，那該多開心……”
楚湘鄙視的看着他，“你懂什麼。”
宋以民瞥眼看她，“你懂，你也是不懂裝懂。”
楚湘看着蘇佩佩醉倒的身影，嘆了聲，已經是多少次，這樣送她回家？
“佩佩家教很嚴格的，以前，每天都忙的很，連自己的時間都沒有，她要學鋼琴，學舞蹈，學社交，學插花，學金融，學理財，還要像我們一樣上課，因爲她是蘇家大小姐，她沒有朋友，每天都只有保鏢和司機跟着，所以那時候，她總是很憂傷……”蟲
宋以民驚奇，“學那麼多東西……”
楚湘說，“你以爲呢，蘇家老爺子說，受得起多大的尊崇，就要經得起多大的痛苦，所以，她要經受，比別人多幾倍的疲憊。”
“哇，真是……蘇家老爺子有虐待狂？”
楚湘說，“所以說，豪門，不像我們想的那麼輕鬆自在的……”她回頭，看着蘇佩佩，“後來，上了大學，她好了很多，我們成爲朋友……我們一起追星，一起瘋狂……”
她回憶起來，“你知道，那時候，我們追星，真的很瘋狂……跟着演出隊伍東奔西跑，參與粉絲後援團，參與各種活動，探班，演唱會，刷票……”
“噗，真難以想象……”
“是啊，沒有參與過的人，一定會覺得匪夷所思，爲什麼會喜歡一個明星，到那樣的地步，但是，只有加入到了那個團體裡纔會明白，如果是自己默默的喜歡，或許一陣子之後，那種感覺就淡了，但是一旦加入到團體裡，大家會互相影響，會互相攀比，慢慢的，就會更加喜歡，所以每一個明星，都一定要有一個正規的團體，這樣，纔會讓死忠的粉絲越來越多，當時，我們就是這樣，追着那個明星。”
“那不就好像說邪－教？”
“呵，這麼說來，倒是真的很像，那個明星，會慢慢的，從一個藝人，變成一種信仰，所有團體裡的粉絲互相交流，也變成朋友，然後號線傳銷一樣，會想要從普通小粉絲，變成粉絲隊伍中，有地位的人，當時，因爲佩佩很有錢，她願意花很多的錢，所以，她很快的上升，資助大家去街機，看演唱會，有時候甚至食宿一起包了，所以大家慢慢的都會向她靠攏，她的地位越來越高，最後成爲粉絲團的團長，可以直接跟明星的經紀人交流，如果有什麼活動，經紀人會第一時間告訴團長，再由團長來組織粉絲到場，她樂此不彼的，進行着這些活動。”
宋以民說，“但是，她追的這個明星，是誰？”
楚湘說，“是周措！”
宋以民一愣，握着方向盤的手，都是一動，“就是當年，震驚了很多人的，殺人案的那個周措？我記得……後來他自殺了……”
楚湘說，“沒錯，你應該很熟悉的，因爲當時追究已經死去的周搓的法律責任的律師，就是連璨成……”
宋以民皺眉，“但是，她怎麼會跟璨成在一起……”
楚湘說，“其實事情過去了很多年，我以爲佩佩早就已經忘記了，畢竟，那時候，只是青春年少，不懂世事，所以纔會那麼狂熱，但是，其實佩佩會選擇做律師，也是因爲當年的那件事，她會開始爲犯人辯護，會開始跟連璨成作對，都是因爲當年那件事的影響。”
“嘖嘖……着的，很難想象。”
“你當然不能明白，但是對於佩佩來說，當年的事，影響深遠，周措是她第一個喜歡上的男人，雖然只是一個信仰的明星，但是對她，就好像初戀一樣那麼難得，她從沒有見過周措，因爲她不能見，也不想見，但是她對周措在舞臺上的狂野着迷，也對他可以不顧任何規則，對記者，對媒體，對大衆，都表現出的桀驁不羈感到着迷，後來我們想，這應該是因爲，她從小一直被束縛着，所以纔會喜歡上這樣一個自由的人，所以，周措殺人，自殺，她都覺得，他一定有自己的理由，她覺得，世界上，沒有一個人，想要做壞人的，每一個壞人背後都有一段辛酸，同時也揹負着一種愧疚，所以，壞人比好人活的要累的多……”
宋以民大概知道了她的意思。
“後來因爲玩笑，她開始追求連璨成，我沒想到他們會真的在一起……”
“我也沒想到……”
楚湘看着宋以民，“但是你應該看到，她對連璨成是真心的，不然，她也不會放下過去的那些事情，現在，還這麼傷心。”
宋以民說，“難怪她會這麼傷心，或許她以爲，璨成是那種，爲了上位，什麼也不顧的人。”
“難道不是嗎？當年那件事，大家都知道，連璨成因爲那個案子，纔會一炮而紅。”
宋以民說，“但是他只是一個律師。”
楚湘不懂。
宋以民說，“他唯一的錯就是，他不想選擇，每個律師都可以選擇自己要接什麼案子，但是他並不選擇，只要覺得是正直的一方，他就願意接。”
楚湘說，“那麼你說，這到底是優點還是缺點？”
他說，“璨成有一句話是對的，律師只是律師，只要將證據的都擺上來就是他的職責，但是需要選擇的，是法官，需要判斷的也是法官，所以，到底是優點還是缺點，我們沒辦法判斷……”
兩個人陷入沉思，直到蘇家大宅到了。
律師，他們都是律師，但是他們能爲別人說話，卻不懂爲自己說話……
他們依靠法律，但是，法律可以成爲正義者的利器，也可以成爲壞人逃避責任的工具。
所以，倒是他們怎樣算是對，怎樣算是錯？
楚湘扶着蘇佩佩，將她送了進去。
宋以民看着他們的背影，所以，他們現在是一正一邪，一黑一白，不知道，最後他們會誰溶了誰，抑或是兩敗俱傷……
第二天，李美雪接到電話，是蘇佩佩的，“你的案子，我準備接了，有時間來我的事務所一下，來之前請先跟我的助理預約時間，否則我或許會不在。”
李美雪笑着，“我就知道，你會接的。”
放下電話，她嘴角彎起一抹邪惡的笑……
蘇佩佩看着李美雪放下了包，只是坐的直了，看着她，一臉職業微笑，沒有任何情緒，“嗯，好的，那麼我們就直接開始吧，請將前因後果，每一個步驟，都說好了，如果你希望官司贏了，最好將一切都告訴我，如果你有任何隱瞞，出了什麼事，都不要埋怨我。”
李美雪笑着，“好，我明白。”
她說完了所有事情的前因後果，基本跟上次一樣，沒有什麼差別。
蘇佩佩皺眉，“其實，你的案子，確實證據確鑿，但是我問你一句。”她鄭重的看着李美雪，盯着她的面孔，“你最好告訴我實話，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李美雪只是笑，“這個，真的很重要？我記得，即便是殺人犯，你也會做的。”
蘇佩佩只是淡淡的說，“所以，每個殺人犯都直接告訴過我，他確實殺過人。”
李美雪眼睛閃了閃，“我沒做過，我是被陷害的。”
蘇佩佩不語，只是盯着她美麗的眼睛，那雙雖然仍舊年輕，卻已經歷經滄桑的眼睛，帶着微微笑意，卻冷若冰霜，如同一片寂靜的湖泊，早已沒有一絲漣漪……
蘇佩佩點頭，“希望是。”說完，她翻開資料，“既然證據確鑿，依照常規，所有的律師都會選擇從細節入手，按照順序，他們在抓你的時候，有沒有說過那一句話，‘你可以選擇沉默，但是現在你所說的，都會成爲呈堂證供。’”
“嗯，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