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女:“???”
不論她們如何想的,四個姑娘確實被蘇璃撒嬌賣萌滿地打滾——啊最後一項沒有——給請走了。已經這麼久了,她也差不多接受自己女性身份的事實了,不得不說,這麼一個軟萌漂亮的妹子,確實殺傷力不小。
在她們離開時,蘇璃還能感受到靈夢公主飽含深意的目光注視,或許還包含一點顏霜的好奇。不過她性子終歸是微冷而恬淡溫柔的,不像私下裡的靈夢公主會更熱烈直接一些。
而蘇璃這麼容易就被說動也是有點原因的,相士提到了棉花糖,而她手上有兩根,一根是她自己的沒吃,另一根是她塞給顏霜而顏霜又給她塞回來的。而她想問的,其中恰好也包含了顏霜之事,這種事她也確實還不想讓其他人知道。這個世界,起碼在藍晶,同性之愛還是屬於難以接受的範疇,錦書月樓的那場戲曲多少有些誇張的成分,但也可以反映出一點世人對此的態度了,她目前可還不想被其他人疏遠。
“若是姑娘第一個便想問我這個問題,那我只能回一句我也不知道。”相士拿起桌上的茶盞飲下一口,才悠悠道,“情與愛,是這個世間最爲複雜多變之事,任何對其的揣測都是毫無道理的。求愛,本身就該是靠自己的,就像錦書月樓,結果不論,但過程是美好的,這便也值得你爲之追求了。”
蘇璃瞪大了眼睛,一副“我知道你明明知道卻不肯告訴我.jpg”的面容。
“可是先前,先生還對霜兒說可求姻緣,現在先生又指明並不瞭解情愛之事,如此不是自相矛盾麼?”蘇璃適當的表現了一點點的不滿。
“你與她不同,我看不透你。”相士很直白地說道,甚至停下了搖扇子以顯鄭重。
蘇璃:“???”
莫非,因爲我不信鬼神?所以你無法給我看相?啊呸,應該是因爲我是個穿越者,所以你無法揣度一個穿越者的過去與未來?
蘇璃仔細想了想,還是覺得後一個想法更靠譜。自己對這個平穩運行的世界算是一個變量吧,不像其他原生住民都是這個世界正常軌跡的一部分,所以他們能被一定程度地看破天機,自己一個外來戶卻不行。
“那先生爲何留我於此?”
那麼問題來了,他既然看不透自己,那麼面對自己能否算上一卦的詢問,爲什麼還要說“樂意至極”?還故作神秘,似乎要告訴自己什麼不得了的大秘密似的,把自己的小夥伴都支走?這不矛盾了嘛!
“我看不透你,與我想對你給出一些建議,這並不矛盾。”相士一笑。
蘇璃瞪着那雙溫潤的眸子,片刻之後便敗下陣來,道:“那還請先生明示。”
“當你瞭解真相之後,還望勿怪故人。”相士認真道,“你所知道的故事,並非是故事的全貌。所做的每一個決定,你也當捫心自問,那是否真的會是你想要的。”
相士之言,並未有什麼太多隱喻什麼的,所以理解意思起來倒也還不算困難。但其中提及的一些元素,自己還完全不知道是啥啊!
比如“真相”,是關於什麼的真相?這個真相代表着什麼?自己又會在什麼時候得知?
“故人”,意思應該是說曾經認識的人,或者也可以理解爲“故事裡的人”?好像也不太符合常理。但自己穿越以來,目前能認識的人壓根不多,哪兒來的故人?
“故事”,是關於什麼的故事?目前知道的故事就一個錦書月樓,但這顯然的不是相士所指,那會是什麼?
最後一句話倒是沒什麼,一句箴言,簡而言之便是慎重作出每一個決定。
果然,即使沒用什麼詩句或是其他騷話,單就這麼兩幾話,同樣也折磨人,這都想表達些什麼啊!玄學這種事,還是真的愛打啞謎。
相士似乎是看出了她所想,又搖起了摺扇,道:“有些事,確實是說不清也道不明的。”
“可我完全不明白此爲何意。”蘇璃老老實實地說道。
“不久的將來,你會明白的,但不是現在。”相士的眸子依然溫潤,但總覺得似乎有點別樣的意味。在蘇璃還在琢磨他的眼睛之時,他忽然問道:“姑娘是否有去惡魔島的計劃?”
蘇璃一怔,狐疑地看着他,卻沒有說話。但她的神態已經暴露了,她的確是有這樣的企劃。那還是源自老鄉夏清潭的那句話,所以她纔打算去看看。她覺得,惡魔島或許不僅僅有什麼所謂的寶藏,還有一些她應該知道的真相。比如……相士提出的那個“真相”,或許也包含在內?
“雖然你現在實力不足,但你應該去。”相士很鄭重地和她說道,“或許得不到所有的答案,但那是你此生必要的一環。”
不久的將來……得知真相……該去惡魔島……得到答案……
這不管怎麼看,自己都應該去惡魔島走一遭了,而且按他都說法,自己這一路不會有什麼大問題,最多也就是有驚無險,否則也無從得知那所謂的真相。但最大的問題,該是到底怎麼去吧……
不過,相士的這幾句聯繫起來理解的話,似乎是自己要去惡魔島,才能“得知真相”,然後諒解“故人”,雖然那些是什麼,自己至今不知道……
“我只是有些搞不明白,既然先生看不穿我的過去,看不透我的未來,那麼是何來的緣由,令先生對我作出建議呢?”蘇璃稍稍冷靜了一下,問道。
相士微微一笑,卻並沒有回答。
蘇璃也沒追問,似乎真的只是隨口一問。她想了想當時霜兒見他的表現,似乎並不算一時興起,霜兒並非一個會被一時興趣所支配的人,她的性子很溫和嫺靜,只不過表現得比較清冷罷了,即便是真的對什麼有興趣,也很少會直接表現出來。
她當時給人的感受呢,就好像是見到了什麼很令人驚訝的物事,甚至還駐足頓了片刻,這才決定來此算上一卦。所以很顯然,她是見到他之後臨時決定的,這個相士肯定不簡單,霜兒,多半是也有什麼秘密。
蘇璃整理了一下思路,總覺得細思極恐的小細節越來越多,有些無奈。迷,迷得很,明明意識到了這麼多問題,但答案一個都不知道的感覺可真的是太難受了。
“不知先生可還有要事告知?”
翻譯:要是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jpg
“火之高興。”相士忽然沒頭沒尾地這麼說了一句。
蘇璃:“???”
滿臉問號當然不止是因爲這一句源自地球的一個梗,還因爲這個詞根本不符合諾德爾撒語的句法結構,導致讀出來顯得十分怪異。就比如,要把火之高興直譯成英語,正常的翻譯是“the delight of fire”,但這是直接翻譯成了“delight fire”,雖說能聽明白意思,但結構不符合語法規範,以名詞修飾名詞,完全像是生拼硬湊出來的詞彙。
“先生何意?”蘇璃穩了穩面部表情,問道。
她第一反應自然又是夏清潭,火之高興這樣的梗,蘇璃覺得諾德爾撒很難有條件產生,那麼只能牽扯到那位穿越者前輩了。而且,這相士若是所言不虛的話,他既然無法看穿自己的過去與未來,卻又能知道自己有去惡魔島的打算,自己計劃的產生卻是因爲夏清潭留下的那句話,所以也肯定與夏清潭有一定的聯繫。
所以,自己穿越過來,爲毛不論什麼事都能和洛魂或者夏清潭這倆混蛋扯上關係啊!
“無意,提醒你一下,或許,你會碰見它的。”相士一臉的高深莫測之色,但蘇璃現在只想把他那張臉、尤其的那雙漂亮好看的眼瞳戳瞎!說話能不能好好說啊?就硬打啞謎,嗯?!
“最後送姑娘一句話吧,直面本心。”相士似乎立刻變得正經了起來,也不搖摺扇了,很是認真地說道。
“謝過先生。”蘇璃果斷起身行禮走人,還不忘留下了一錠銀子。
趕緊走,再不走要被這瘋狂打啞謎的傢伙給氣死,說了半天和啥也沒說沒差啊!對於他的話能不能信,蘇璃還持懷疑態度,但隨後想想,她又覺得屬實沒啥必要懷疑,反正自己沒聽明白他想表達什麼,自然也就無從驗證他的言語的真實性。
“她免費。但沒給你算出什麼,所以,不收你錢。”
相士把銀錠拿在手中拋了拋,看了一眼漸行漸遠的蘇璃,輕聲自語道。下一刻,他手中被拋起的銀錠,兀然消失不見,沒了半點蹤跡。但若是蘇璃去清算自己的資產,會發現那一錠銀子又回到了自己的玉佩之內。不過她這樣的小富婆,怕是完全不會發現這一點。
他繼續搖起了摺扇,躺在椅子上,雙目閉上,漸漸的,搖動摺扇的力氣越來越弱,再無力地垂在胸口。
他睡着了。
片刻之後,相士醒了過來,他擦了擦嘴角的口水,發現並沒有人停留在他這裡,也不是很在意。反正,一天到晚一個人也沒有都是很正常的事,他比較奇怪的是,自己是什麼時候睡着的?這時候要是有客人,那豈不是血虧!
不早咯,收攤回家咯!
“我該不會睡了一個晚上吧?”
他嘟囔着,總覺得有些離譜,但又不知道哪裡出了問題。不過,若是蘇璃還在,她能看出來,那雙眸子,不復先前所見的溫潤與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