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季花又將紗布奪了過來:“我自己來,大王可還記得上次幫我臉上塗藥,差點痛掉我半條命。”
君天歌臉色黑沉下來,這個女人怎麼就這麼不知好歹。
陰着臉看着她自己把肩膀纏起來,手法熟練,動作俐索。
果然是不需要他的。
“你怎麼這麼熟悉?”
“以前在警校,天天都會受傷,這點傷算不了什麼。”
有時候集訓,她們都可能出去就回不來。
就算是上一世,她也經常出入軍營,父親部下許多和她很熟。
大家只知道她是世家千金,集萬寵於一生,卻不知道,她其實從小也在被嚴格訓練,正因爲她乖巧懂事,又吃苦耐勞,纔會讓父母那麼喜愛。
雖說父母對孩子的愛是無條件的,但越是有本事的越讓父母臉上有光。
後來與二皇子幾次暗搏,她也不是沒受過傷。
只是君天歌知道了,也極少來看,就只有那一次,她差點就死掉的那次,他來看過一眼,知道她沒死,放心走了,再也沒來過。
她不願讓身邊的忠心丫鬟們傷心,有時候受了傷也是躲起來自己治療的。
“爲什麼會經常受傷?”君天歌有些不可思議地問。
月季花擡眸輕瞥了他一眼:“大王難道不知道上一世,我經常出入軍營,跟着隊伍出征,也是會受傷的嗎?”
君天歌眸光裡掠過一絲詫異。
前一世,他是經常聽說月半萌受了傷,但是他都以爲那是月半萌爲了博他的關心故意裝出來的。
所以每次聽說她受傷,他都不會理會。
而她也確實每次很快的就完好無缺的出現在他的面前,依然那麼強勢,依然那麼爲他爭取那他並不稀罕的江山。
“看來你真不知道。”
月季花輕輕地笑了,她就在他身邊,她爲了他受傷那麼多次,而他竟然是什麼也不知道。
其實每次都有人去向他報告的,他派了人嚴密監視她。
是因爲根本沒放在心上,所以把這些都忘了吧。
很奇怪,明明已經淡然看透了,爲什麼心絃還是有那麼一點點崩緊了。
爲月半萌不值吧。
“我……”君天歌想解釋,但是月季花卻站了起來,穿好衣裳走到那一排宮女面前:“這些是什麼?是我今晚要穿的嗎?”
“是孃親給你準備的,讓她們趕緊給你梳妝打扮,爹孃他們估計都在等了。”
經過小半個時辰的妝扮,月季花已經超凡脫塵。
看着身上這一套比較開放的衣裳,月季花有些擔憂:“大王,這樣會不會太暴露了。”
這件粉紅色的紗裙匠心獨特,是半露肩的,剛好遮了她受傷的肩膀,另一半邊香肩卻露在了外面。
雖然這古代的衣裳也有些露肩的,但外面都會罩上一層小披肩。
而這套,明顯是沒有搭配的小披肩的。
君天歌坐在榻上原本在看着書籍,擡頭一看,臉色大變:“怎麼會是這樣的!”
月季花內心裡笑了笑,看來她那位婆婆還真是好玩。
君天歌站了起來,拿過架上的一件披肩罩在她肩膀上:“這樣,不許把它弄下來。”
已經沒有時間再換衣裳了,外面的沈公公已經提醒幾次了。
月季花聳了聳肩,無所謂,只是這樣有點熱。
她動了動披肩,將受傷的那一邊露出來,捂太熱怕發炎。
君天歌看了一眼,紅脣翕了翕,最終沒說什麼話。
兩人到宴殿的時候,滿殿的人都已經到齊了。
“王后娘娘可真是千呼萬喚使出來。”周錦紅看到月季花那一身與衆不同的衣裳,心裡恨得牙癢癢。
花重生跑了下來,拉過月季花仔細地端詳了一會:“啊,漂亮,果然漂亮,我就知道這衣裳適合你,不愧是我兒媳婦,就是比別人漂亮。”
周錦紅和華貴妃臉色明顯一僵。
煜王妃什麼意思!
“來來來,我和兒媳婦一起坐,天天,你去和天歌坐在一起。”
花重生用腳尖碰了碰君臨天的腳,催着他幹緊讓位。
“娘子,你不能這樣,有了媳婦不要丈夫!”
君臨天很是抱怨,但是到底是個知分寸的,用眼神警告了她一下,晚上有你好看。
花重生附到他耳邊:“乖,晚上好好犒勞你。”
君臨天這才慢條斯理站了起來,拉着君天歌坐到了另一邊。
於是整個宴會就突然風向變了。
因爲花重生和月季花坐的位子是在整個宴殿的最上方!就是本來大王和王后坐的位子。
有大臣汗顏,重國這麼大一個國家,竟敢被兩個女人給佔了!
君天歌雙眼緊緊地盯着月季花的披肩,就怕那披肩掉下來。
君臨天看着他緊張兮兮的樣子感到好笑:“兒子,你老盯着你王后看什麼,是不是特別喜歡她那張臉。”
“嗯。”君天歌隨意地嗯了一句。
“聽說你要把欣兒給救活?”
君天歌這才認真的看了她一眼:“是的,我必須救活她。”
“用什麼方法救活?”君臨天眉頭微皺,今天殷辰良已經告訴過他,月氏肚裡的孩子流產了。
那就意味着沒有骨血可用了。
他怎麼也沒想到,君天歌真的是想用孩子去換回那叫欣兒的姑娘。
這對月氏來說,無疑是最好的打擊。
可是他難道爲了報復一個人,可以連自己的骨肉都不顧?
“月氏的心,或者肢體。”
君臨天眸光沉了下來:“所以月氏註定要死?”
“爹,月氏的命是我的,我讓她死她纔會死,我不會讓她這麼輕易的死去,不是你和娘告訴我的嗎,對付敵人,讓她死從來不是好的辦法。”
君臨天指尖輕撫着酒杯,眉宇凜冽了幾分:“所以,你是打算失去自己的肢體?”
君天歌喝了口酒,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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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臨天目光鋒利地看着他:“回答我!我和你娘給你生命,你該知道你娘爲了把你生下來有多辛苦,即使你所做的事我們都很反對,我們依然爲了保護你做了一切,就因爲你是她身體裡掉下的肉,你什麼都能做主,唯獨這軀體屬於我和你娘,你最好記住!”
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他震驚於君天歌的想法。
他到底是恨月季花,還是捨不得她死。
居然做了這麼一個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