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理由用這件事情來騙你。”駱飛白平靜地回答,然後忍不住咳嗽了幾聲,之後才繼續說,“我只是想從你這裡知道一些第五妍媓的信息。”
曲昊空有些猶豫,想了一會才慢慢開口:“好,我可以告訴你,但是你也必須告訴我,你是怎麼認識第五妍媓的。”
駱飛白沒有辦法,因爲他知道,要想知道一個人的信息,從曲昊空那裡得到的一定是最完善的,所以他只好把自己一開始被季萌騙到好不容易逃出來的整件事情告訴了曲昊空。
只是其中很多關鍵事情都被駱飛白故意忽略了,比如他覺得藍千凝還活着,也比如他是被第五妍媓救出來的。
“你去過L組織?”曲昊空冷笑一聲,聽不出來語氣是嘲諷還是戲弄,“能活着回來,你還真的是命大。”
聽曲昊空這麼說,駱飛白就知道L組織肯定比他想象中的要更加厲害,想到第五妍媓竟然還背叛組織救他出來,他就不由得爲第五妍媓擔心。
“不過,藍千凝果然是跟L組織有瓜葛,駱飛白,你當初竟然還信誓旦旦地說藍千凝沒有問題。”
駱飛白垂下眼睛,面無表情地回了一句:“她是我的妻子,所以我必須保護她。”
當初察覺到藍千凝可能跟文件的丟失有關係的時候,駱飛白纔會選擇隱瞞,因爲他答應過藍千凝,一定會保護她的。
事情都已經過去了,現在公司的運轉也正常起來,因爲之前很多事情都是由駱飛白的擎天集團來負責的,所以曲昊空也沒有辦法突然解除跟駱飛白的合作。
事實上,如果沒有出這檔子事情的話,駱飛白就是他最理想的合作伙伴。
不管怎麼說,現在對於駱飛白當初故意包庇藍千凝的行爲,曲昊空現在也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駱飛白,我希望我們今後的合作,不會在發生類似的事情。”曲昊空的語氣沉了下來,這種事情,再來上一次,不管他底子有多硬,都要被拔下來一層皮。
駱飛白卻一點都沒有被曲昊空的語氣嚇到,淡然回一句:“放眼整個亞洲,能有實力和膽力跟你合作的,不會超過三個人。”
所以當初文件被盜之後,他纔會這麼有恃無恐,畢竟合作的主動方是曲昊空,而他隨時可以叫停。
曲昊空被駱飛白氣得連連冷笑,但是卻說不出什麼話來反駁他,一會才冷聲說:“第五妍媓的資料我現在就發給你。”
說完這句話,曲昊空就把電話掛掉了。
駱飛白長長舒出一口氣,有些疲憊地閉上眼睛,身體的虛弱,還是超出了他的想象,不過是說了幾句話,就已經累得手指頭都不想動一下了。
“飛白,你是不是在做什麼很危險的事情?”慕容七猶豫了一下,還是把自己心裡的不安問了出來。
駱飛白慢慢睜開眼,平靜地跟慕容七帶着擔憂的眼睛對上,淡然回道:“不用擔心,我自己有分寸。”
慕容七心裡暗歎一口氣,知道駱飛白是不打算跟他說的,也知道他做事情穩重,也就什麼都不說了,想起自己要在這裡過夜,起身出去找護士給自己加一張簡易牀去了。
沒過一會,駱飛白的手機就收到一條消息,提醒他有新的郵件。
半個小時之後,駱飛白把手機放下,眉頭緊緊皺成一團,神情卻有些恍惚。
郵件中有關於第五妍媓的所有資料,從她六歲被朗鶴軒收養到現在發生的事情都詳細地記載在裡面。
駱飛白沒有想到,第五妍媓竟然是一個經受過專業訓練的殺手,身上背的血債,竟然如此之多。
這樣的女人,怎可能會跟藍千凝相似呢,藍千凝是那麼純真的女孩……
可是就在這一瞬間,駱飛白腦海中竟然浮現出在藍家的時候,藍千凝從地下室裡出來的樣子,身上沾滿着藍千治的血,撲到他懷裡。
其實在她走出地下室的一瞬間,他分明看到了她臉上淡漠的神情和帶着冷冽的雙眼。
只是那個時候,他以爲那只是自己的錯覺。
而此時,第五妍媓已經在回組織的路上。
“老大,需要我幫你嗎?”小魚扭着身體往後看着第五妍媓,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的動作。
第五妍媓正用醫生準備好的橡膠帶把手臂綁上,因爲只有一隻手能活動,所以她連牙齒都用上了。
“不用,我自己來。”第五妍媓含含糊糊回了一句,從盒子裡面取出一直鎮定劑,淡定地對準自己的靜脈就刺了進去,然後緩慢地把透明的液體注射到自己的體內。
第五妍媓的動作流暢迅速,根本不亞於有多年工作經驗的護士,畢竟她也是經受過這方面訓練的人,而且時不時就會給自己或者別人扎針。
乾脆利落地把橡皮帶解開,第五妍媓才舒了一口氣,把空了的鎮定劑注射器扔出車窗,又把剩下的小心放進自己的衣服口袋裡。
“老大,後座地下有備用的子彈和槍。”樑子漠通過後視鏡看了第五妍媓一眼。
他們現在根本不知道組織現在是什麼情況,也不知道朗鶴軒對於第五妍媓是什麼態度,所以他們必須做好萬全的準備。
最壞的打算,就是朗鶴軒會對第五妍媓毫不留情,直接下命令要清掃她。
不過他們在外面待了一天,也不見朗鶴軒派人來抓他們,也就估計不會這麼嚴重,或者還有什麼其他的事情發生。
第五妍媓打開後座,在看到裡面的裝備時,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沒好氣地說:“樑子漠。你知道你的車萬一出了什麼事情,會發生什麼嗎?”
她還以爲樑子漠只是備着三兩隻槍和幾隻彈匣,但是她沒想到,樑子漠竟然放了整整放了五隻手槍,一隻狙擊槍,還有兩箱子彈,令她更無語的是,竟然還有一小箱的壓縮餅乾。
這麼大量的火藥放在後座下面,如果車子發生劇烈碰撞,或者起火,這輛車估計都要被炸成粉末。
饒是小魚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看到這種情景,也有些咋舌,低聲罵了一句:“真是變態。”
樑子漠面不改色地回了一句:“只是以防萬一才留着的。”
第五妍媓也不想說什麼,自己的寶貝早在逃命的時候不知道掉到哪裡去了,現在樑子漠準備的這些,剛好能派上用場。
雖然樑子漠準備的槍都是最先進的,但是她還是覺得有些不順手,隨便挑了兩把比較合適的,也就將就着用了。
小魚身上的槍本來就沒有怎麼用,所以他只是從箱子裡面拿了五六個彈匣裝在口袋裡,樑子漠自己也有所準備,也就沒有補充。
眼看着距離組織越來越近,第五妍媓的神情越發嚴肅,就在這個時候,樑子漠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看到來電顯示是竹涼之後,樑子漠立馬把車子停到路邊,然後接通電話,放了免提。
“樑子漠,老大在你身邊嗎?”竹涼有自己的驕傲,雖然現在很多事情都是樑子漠來聯繫他,但是他卻從來不把樑子漠當做上司,所以叫他從來都是叫名字的。
樑子漠對於這種事情也不是很在意,聽竹涼這麼說,轉頭看向第五妍媓,見她點頭,才把手機遞給她。
“我在,怎麼了?”第五妍媓淡然開口,也沒有把免提關掉。
“老大!”聽到聲音確實是第五妍媓的,竹涼有些驚喜,同時也鬆了一口氣,接着輕輕笑着說,“嚇死我了,我還以爲老大真的出了什麼事情呢!”
第五妍媓眼神一動,視線與樑子漠和小魚對視一下,有些驚疑不定地問:“竹涼,你爲什麼會這麼說?”
她不是出了事情,而是出了很嚴重的事情,畢竟爲了一個男人做出這種背叛組織的行爲,在道上幾乎是最不可饒恕的大罪。
但是這件事情不應該這麼快就傳到竹涼那邊去纔對。
“是這樣的老大,那個小陶昨天半夜不知道爲什麼,突然對我動手,還好老大提前提醒了我,我有所防備,纔沒讓他得逞。”
昨天晚上?不就是她救出駱飛白沒多久之後嗎?難道事情這麼巧合嗎?
第五妍媓心裡突地一下,那種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了。
“然後我把小陶抓了起來,用盡了各種辦法想從他嘴裡知道是誰指使他來的,但是他一直都不說,直到剛纔,他終於受不住了,才說了那麼一點。”竹涼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笑了笑,“不過我想他也只是說來嚇唬我的而已。”
性子急的小魚聽到竹涼說話說一半,立馬就忍不住吼了一句:“你個臭小子,要說就說完,說一點不說一點,想急死個人嗎?”
竹涼沒想到第五妍媓身邊現在有這麼多人,嚇了一跳,頓了一下才小聲嘀咕一句:“兇什麼兇,我肯定會把事情都告訴老大的啊……”
“竹涼,快說,小陶說了什麼。”第五妍媓直覺有什麼事情被自己漏掉了,而小陶說的話,很可能就是關鍵,所以她的語氣也變得有些冷硬。
竹涼一聽第五妍媓語氣有些不對了,立馬認真起來,一字不落地把小陶交待的東西都轉述出來:“小陶跟我說,反正過了今天,以後老大也掀不起什麼大浪了,說鶴爺也到了壽終正寢的年紀,是應該把位子讓出來了,但是這個位子卻不會是老大你的。”
就是因爲聽到這些話,竹涼才覺得是不是第五妍媓出了什麼事情,所以纔打了電話過來。
第五妍媓愣了一下,然後臉色大變,過了一會,有些急切地問竹涼:“竹涼,青木堂今天有沒有什麼異常?”
自從竹涼拒絕了青木堂讓他回去的想法之後,第五延緩怕青木堂會有什麼行動,所以一直讓竹涼關注青木堂的。
竹涼一時沒有說話,他們只聽到他似乎跟什麼人說了什麼,纔對着電話回答:“老大,剛剛接到的消息,青木堂今天表面上看沒有什麼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