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間我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麼那個幕後之人對我鄭家到底有多麼瞭解?
連我都不知道自己還有個同父異母的弟弟存在,而那個幕後之人竟然知道?
這個人也未免太可怕了一些!
吃完飯後,我將三叔的屋子收拾了一下,鄭軻暫時就住在那裡,劉寡婦搬去了廂房住。
雖然我對鄭軻的身世深感同情,但認祖歸宗這件事可不是我可以做主的,得等我三叔回來在說。
對此鄭軻沒有異議,將裝有骨灰盒的包裹放好後,便拿着椅子跟我一起坐在了屋檐下。
這幾天我們村一直都很平靜,以往,這種平靜是我們村的主旋律,時間久了我甚至都感覺到膩歪。然而在經歷了這麼多事之後,我才發現,這種平靜的生活纔是難能可貴的。
“哥,家裡這幾天……還好嗎?”鄭軻坐在我身旁,有些猶豫的問,我聞言忍不住看了他一眼,隨即點了點頭,說:“還好!”
我雖然這麼說,但心裡卻很疑惑。
他爲什麼要這麼問,難道,他知道這幾天我們家發生了一些事?
但他纔剛剛來村裡啊,是怎麼知道的?
莫非是在村民那打聽的?
但我家發生的這些事,一般村民都不知道,知道的少數幾人又絕對不會亂說,他又能在誰那打聽?
我一臉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不過他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沉默着坐在屋檐下看着遠處發呆。
經過一下午的相處,我發現鄭軻的人很安靜,總是看着遠處發呆,有時還會拿着一本書坐在屋檐下看,我偷偷瞄了一眼,發現那本書並不是常規的小說,因爲上面竟然還有插圖,我雖然只是匆匆瞄了一眼,但依然看清,那插圖上的人物刻畫的惟妙惟肖,很多姿勢我連想都不敢想。
我不禁暗暗好奇,這個鄭軻看起來安安靜靜的,怎麼會偷偷看這種書?
而且這書似乎還是裝訂本的,看起來似乎很古老。
他似乎發現了我在偷看,便揚了揚手中的書,說:“爹臨走前留給我的,這麼多年我一直在學習上面的東西!”
我聞言滿頭黑線,心說這個男人也太不靠譜了吧,竟然給自己五歲的孩子留下了這種書,這特麼的,難道也想讓自己的孩子變成和他一樣的種馬嗎?
我不屑的撇了撇嘴,沒有再說什麼。
我之前在祖墳內受了傷,雖然這幾天恢復了不少,但精神頭卻很睏乏,一到了晚上就打瞌睡,吃完晚飯後我便回了屋子,倒在牀上就睡了起來。
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就感覺到有人叫我,我睜眼一看,就見鄭軻正推我呢,見我醒了過來便說:“哥,快起來。”
“怎麼了?”我迷迷糊糊的問,他聞言就說:“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帶我去一個地方?
什麼地方?
他今天才來我們村,對我們村根本就不熟悉,而此刻他竟然說要帶我去一個地方?
“去哪?”我有些不解的問。
他將我的衣服扔給了我,說:“去了你就知道,而且和我鄭家有關係!”
和我鄭家有關係?
我不再囉嗦,穿戴整齊後便跟着鄭軻出了屋子,藉着月色往村頭走去。
這時我才發現,鄭軻竟然穿着一身黑色的夜行衣,背上還揹着一個包裹,那包裹呈長條狀,也不知道里面裝的什麼東西。
“我們到底要去哪?”我一臉的疑惑,因爲我發現,鄭軻竟然帶着我來到了村東頭。
此刻已是深夜,整個小村都靜悄悄的,就連牲畜的叫聲都沒有,這種感覺我太熟悉了,之前出事的那幾個晚上,我們村就是這樣猶如一座死村一般。
難道,我們村又要有什麼事即將發生嗎?
而鄭軻說和我們鄭家有關,莫非是,趙老蔫又要對我鄭家下手了?
“去東山亂墳崗!”走在前面的鄭軻忽然說了這麼一句,而我聞言卻心頭亂顫,我草,這大半夜的,他竟然要帶我去亂墳崗?
之前在亂墳崗發出的事還歷歷在目,若不是嫁衣女屍突然現身,恐怕我和劉寡婦就要交代在那了。經過那一次事之後,亂墳崗在我心裡已經成爲了禁地一般的存在,我躲還來不及呢,竟還要在大半夜的自己送上門去?
這不是傻嘛!
“我,我能不能不去?”我哆哆嗦嗦的說,鄭軻聞言看了我一眼,說:“不想去也可以,但你就不想知道這個村隱藏着的秘密嗎?你難道就不想知道,我們鄭家到底是幹什麼的?還有那些人,爲什麼對付我鄭家,又想在我鄭家得到什麼?”
聽到他的話後我沉默了,這些問題一直繚繞在我的心頭,我身邊唯一可能知道些內情的劉寡婦還對我守口如瓶,一點都透露。
我甚至想自己暗暗調查,但卻沒有突破口,此刻聽到鄭軻的話之後,我立馬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說:“亂墳崗今晚會發生什麼?”
鄭軻聞言搖了搖頭,說:“我也不太清楚,但一定會發生什麼事,因爲契約日期要到了,這個村子真正的主人就要趕人了。”
“這個村子真正的主人?什麼意思!”我一臉不解的問,而他卻沒有多說,只是道:“一會無論看到什麼,聽到什麼都不要亂喊亂叫,知道了嗎?”
我點了點頭,隨即我們兩人便加快了步伐,迅速往東山趕去。
讓我感到驚愕的是,他似乎對我們村很熟悉,連東山的小路竟然都熟悉無比,有些小路連我甚至都不知道,而他卻帶着我迅速穿行,就好像已經來過千百次一般。
我心裡疑惑極了,這個突然出現的同父異母的弟弟實在是太可疑了,且還好巧不巧的,偏偏敢在我鄭家出事後纔出現?
這時,走在前面的鄭軻突然頓住了腳步,然後壓低聲音說道:“到了,蹲下,藏好!”
我聞言擡頭看去,就見前方不遠處就是東山亂墳崗了。
夜色下,整片亂墳崗都靜悄悄的,一層薄霧將整片亂墳崗籠罩,讓本就陰森的亂墳崗看起來更加恐怖了。
且在亂墳崗內的草叢裡傳出還不時的有悉悉索索的聲音傳出,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裡面穿行一般。
我忍不住打了個激靈,隨即一臉的疑惑,鄭軻帶我來到底要幹什麼?
就在我心頭疑惑之際,鄭軻卻突然說了一句:“來了!”
隨着他的話音落下,我忽然就聽到有腳步聲自山腳下響起,那聲音很是雜亂,就好像有許多人一起上山一般。
那聲音由遠至近,大約過了幾分鐘之後,就看到一個身穿白衣,披麻戴孝的人忽然從薄霧中走出。
我的天,看到這個人之後我瞬間一驚,因爲他的打扮太詭異了,身上披麻戴孝,就好像是來出葬的一般,最主要的是,他的臉上還戴着一個鬼臉面具。
那鬼臉面具極爲恐怖,在夜色下還泛着森冷的光澤,讓人看上一眼,便忍不住遍體生寒。
當他走出後,他的身後立馬跟出了足足幾十號人,這些人全都披麻戴孝,戴着面具,就好像午夜裡的幽靈一般,在黑暗中無聲的行進。
而且,在隊伍中央還有許多人擡着竹槓,有的竹槓上綁着整頭宰好的豬,有的竹槓上綁着許多籮筐,籮筐內裝着滿滿的東西,但太黑了,且距離較遠,我根本就看不清籮筐裡面裝的是什麼。
看到這一幕後我忍不住頭皮發麻。
這些人是幹什麼的,怎麼在大半夜的來到了東山亂墳崗?
難道,是出葬的隊伍嗎?
但我沒聽說我們村有誰去世了啊,而且就算有人去世,也不應該大半夜的來出葬啊?
這時,我忽然發現在隊伍的最後,竟然有人用竹槓擡着一口棺材。
而當我看清那口棺材後頓時心頭一震。
因爲那口棺材我見過,竟然是我家祖墳內,那口裝有嫁衣女屍屍體的銅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