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人影望着蘇牧，瞳孔並沒有任何的戰意。
因爲在時間長河之上，他並沒有十足的把握。
他轉頭，看向了被凍結在原地姜白，大手一揮，準備對姜白動手，抹除一切痕跡。
見狀，蘇牧氣息迸發，準備將姜白收入丹田空間，他不能失去這個重要的人質。
可他忽略了一點，混沌人影真正的目標並不是殺了姜白，因爲時間之水凍結了姜白的生機，即便是他，暫時也殺不死姜白。
混沌人影的攻擊雖然被蘇牧給抵擋下來了，但是他的神識已經侵入了姜白的腦海中，將他識海中的一切全部湮滅。
識海被湮滅之後，姜白眼神空洞，宛若雕塑一般木楞的定在原地。
在混沌人影的眼中，當姜白踏足時間長河的那一刻起，他就把他當作棄子了，所以抹除他的時候，沒有任何猶豫。
只是讓他沒想到的是，蘇牧居然能凍結時間之水，凍結姜白的生機，這點他失算了，所以纔不得不親自來長河之上走一遭。
抹除完姜白的記憶之後，混沌人影準備離開。
見狀，蘇牧也是大手一揮，操控着河水，水幕升起，圍成了四面牆壁，形成了一個封閉的空間，將混沌人影困在其中，防止他逃離。
隨着他心念一動，水幕凝固成了冰塊，將四周都封死了。
見到這一幕，混沌人影也是瞪大了雙眼。
他以爲蘇牧只能凍結一小部分的時間之水，沒想到他對時間長河的掌控已經達到這種程度了。
時間之水凍結形成的結界空間，相當於凍結了一切“法則”，因爲時間法則凌駕在所有法則之上，這就完全規避了混沌人影大部分的手段。
不過，他被困住了之後，也並沒有表現得很慌張，甚至還非常平淡。
他既然能踏足時間長河，就已經考慮到了這一點。
見到混沌人影並沒有絲毫要出手的意思，蘇牧也是愣住了，眉頭緊蹙。
混沌人影笑了笑道：“我的疏忽，代價總歸是要付出的。”
說罷，他身軀開始燃燒起來。
這時，蘇牧才注意到，對方根本就不是本體，只是一個分身！
一個分身都已經達到如此威勢了，不敢想象他的本體達到了何種恐怖的高度。
就在混沌人影分身即將湮滅的時候，他轉頭，將不遠處小船上方緣的容貌與氣息記了下來。
方緣也感受到了混沌人影的目光，他內心一顫。
他知道，自己這是被盯上了
僅僅一個呼吸，混沌人影的分身就已經燃燒殆盡，化作了一粒粒光點，墜落到了河中。
在被時間結界困在之後，他沒有任何的猶豫，非常果斷的放棄了自己的分身，可見他的魄力之強。
因爲這種強度的分身，可不是普通的分身，一旦放棄，那可就是傷筋動骨了，代價不小。
……
爲了不讓蘇牧得到任何線索與痕跡、他毀滅得很徹底，一點退路也沒有留。
望着分身的湮滅，蘇牧瞳孔閃爍，不自覺的握緊了雙拳，好不容易等到這樣一個機會，沒想到還是被他給逃走了。
不過這也給蘇牧敲響了一個警鐘，敵人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強大很多，因爲僅僅只是一個分身，帶來的壓迫感就已經很足了。
……..
蘇牧心念一動，時間之水凍結形成的結界開始融化，化爲了時間之水，水域恢復了平靜。
可河水的血紅色和空氣中瀰漫着的淡淡血腥味依舊在述說着這次大戰的殘酷。
僅僅只是氣息的交鋒，不知道多少個世界陷入了時間亂流，也不曉得多少個世界因爲時空的混亂導致無數的生靈湮滅，運氣好的，在時空亂流中成爲了孤魂野鬼，運氣差的，已經湮滅在了破碎的時空中。
這種層次的大戰，僅僅只是餘波，便可以給萬界帶來不可估量的的傷害。
……
識海被抹去的姜白，雙眼空洞，宛若雕塑一般定在了原地，他早已經死去，或者說，在蘇牧推演他記憶的時候，他就已經死去了，生機被時間之水所凍結，等時間之水解固之後，生機便徹底消失。
…..
姜白，存活了上百個紀元，在無數古史中留下了許多不可磨滅的傳說，他是很多個世界的道祖，聖師，也是一代又一代人的心中的信仰。
關於姜白，古史中有這樣一句話歌頌他的偉岸-“姜月空中虛照人，道之盡頭無終章”
可這樣一位傳說，在這些至高存在的揮手中，畫下了終章。
就是這樣的戲劇，偉岸與傳說都是相對的，你的偉大，在某些人眼中就是一個笑話。
……
姜白的一切有意義的記憶沒有意義的傳說，都在揮手間化爲了虛無。
可笑，可悲，也可嘆。
…..
蘇牧望着只剩下軀殼的姜白，幽幽的嘆了一口氣，大手一揮，解除了凍結。
隨着時間之水的凍結解除，姜白身上的生機消散，墜落到了河水中，緩緩沉落。
他的肉身會化作河底的一粒粒沉沙，成爲時間長河渺小的一部分。
可能在悠久的歲月中，那厚重的河沙便是由這些強者的肉身鋪就而成。
只是歲月不能史書，唯有殘骸在述說着它的厚重。
……..
混沌人影湮滅，姜白沉入河底，一切塵埃落定，一切都安靜下來了，只剩下愣在木船上的方緣，還有佇立在長河上的蘇牧。
這一次交鋒，蘇牧贏了。
只不過，蘇牧並不是很滿意，他已經考慮到了所有，可還是沒有達到預期。
不過，意義很重大，他不僅知曉了幕後黑手，還得知到了一些幸秘。
…….
蘇牧低頭，望着滿是血色的水域，大手一揮，進行了淨化。
只不過，雖然水域已經淨化了，但這一片水域中的所有魚類全都已經湮滅了。
……
處理完了這一切之後，蘇牧才轉身，望着方緣，笑着說道：“方小友。”
此話一出，纔將方緣大腦一片空白的思緒拉回了現實。
……
“蘇….蘇前輩。”
方緣雙手抱拳，結結巴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