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剎鬆開海鳥,海鳥站起來,可憐巴巴地整理着自己的羽毛,整理的空隙還不忘去偷看夜剎。
這黑貓兇得很,它也不敢嘴賤,實在是有苦難言。
夜剎見海鳥遲遲不起飛,還在整理羽毛,頗爲嫌棄地說:“你怎麼屁事那麼多。”
他說完,上前一步,嚇得海鳥老大趕緊飛了起來。
“好嚇鳥,好嚇鳥。”海鳥老大在半空中嘎嘎地叫。
好在海鳥的腦仁也就花生粒那麼大,不至於使詐,它答應姜若初和夜剎後,就真的開始幹活了。
只聽它發出清脆的叫聲,越來越多的海鳥飛了過來,它們齊聚在船頭前方,像是要引領船航行的方向。
船長和船員都愣住了,他們在海上航行那麼多年,從沒遇到過這樣的盛況。
就在他們發愣時,駕駛艙的門被人推開,姜若初和黑貓形態的夜剎走了進來。
姜若初道:“跟着海鳥走。”
“啊……”船長瞪大了眼睛,搓着手指說,“小姐,船上的導航儀沒有壞,能用,不需要鳥來指路,更何況也沒有鳥帶路一說啊,一羣畜生會帶什麼路。”
姜若初面帶微笑,意有所指地說:“海鳥不會使詐,人就不一定了。”
“……”船長和船員相視一眼,露出複雜的神色。
姜若初不與他們廢話,垂下眼簾對夜剎說:“你盯着他們,我去一趟二樓船艙。”
船長和船員見姜若初是對着一隻貓說話,並且讓貓看着他們,他們都無語極了。
更讓他們無語的是,這貓居然回了一聲“喵”,好似真的聽得懂人話一樣。
隨後,這黑貓輕盈地跳上操作檯,蹲坐在一側,金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們,豎起的瞳孔宛如深淵,讓人不由發寒。
船長和船員不敢再多看,慌忙埋頭做事。
姜若初下到二樓船艙,發現這裡的艙門果然從裡面鎖上了。
估計是剛纔出現槍聲後,屋裡的看守也跟着出來,剩下的四個人質馬上就把艙門給關了,防止歹徒再返回。
姜若初敲了敲艙門:“開門,外面已經安全。”
艙門一動不動,船艙裡也無人迴應。
姜若初估摸着他們都已嚇破膽,除非警方來了,否則誰都不敢開門。
她無所謂地聳聳肩,正好,不用想理由,找藉口應付他們了。
姜若初回到甲板,這四周還躺着匪徒的屍體,不過不影響她安然地坐在甲板上吹海風。
有底氣,就是這麼自在。
本來在領飛的海鳥老大見狀,在空中盤旋一會兒後緩緩落了下來,但它不敢靠得太近,而是警惕地停在船沿,生怕那隻黑貓又突然竄出來。
“嘎嘎。”海鳥老大發出叫聲,張開翅膀扇了扇,以此來吸引姜若初的注意。
“怎麼?”
海鳥老大心虛地問:“兩腳獸,剛纔你說的送吃的給我們,還算數嗎?”
好傢伙,這鳥居然還知道追債,不過她看海鳥身上缺了幾根羽毛,顯然是夜剎的傑作,咳咳,也是可憐。
姜若初好笑道:“算數。”
“那我可以要紅房子裡的食物嗎?”
“你還點上菜了?”
“問問嘛,我覺得你比那隻四腳獸好說話。”
“行。”姜若初還不至於吝嗇到要和一隻鳥討價還價,“不過紅房子是什麼房子?”
海鳥老大朝天嘎嘎叫了兩聲,過了一會兒,一隻海鳥拽着個袋子飛過來,將袋子放到姜若初面前。
姜若初一看這包裝袋,居然是肯德基的漢堡袋,估計海鳥老大說的是漢堡包。
“行,不過我們再做一個交易,如果你答應的話,我可以送你一週的食物。”
“嘎嘎,你說。”
“等到了港口,估計還會有很多兩腳獸要去剛纔那座島調查,你再幫我帶個路唄。”姜若初要學會合理利用資源,否則累死的就是自己。
有海鳥帶路,就不需要她和夜剎再跑一趟了。
海鳥老大張開翅膀,嘎嘎叫了兩聲:“可以。”
遊艇行駛約摸半個多小時後,姜若初最先看到的不是燈火輝煌的港口,而是全面出動的海警,他們正駕駛着巡邏艇,在茫茫大海中搜尋遊艇。
姜若初一想到即將面臨的警方的盤問,就倒抽一口冷氣。
她原地趴下,躺在甲板上。
剛躺了沒一會兒,就感覺到有條毛茸茸的尾巴掃過她的手,她睜開眼,一張貓臉近在咫尺。
她靜靜地與貓對視着,貓的眼睛明亮得如同寶石,貓毛柔軟而光滑,在月光下,彷彿在發光。
夜剎伸出柔軟的貓爪,輕輕拍了拍姜若初的臉:“你怎麼了?”
姜若初在那雙眼睛裡看到了疑惑和擔心,她莞爾一笑,心裡覺得暖暖的。
“我沒事,就是裝死,待會兒警察來了,我好矇混過關。”
夜剎:“......”
姜若初在一隻貓的臉上讀出了無語的表情。
她想笑,但是不敢笑,因爲她怕笑得太大聲,會挨一記貓貓拳。
夜剎轉身就走,貓尾巴擺動的幅度很大,顯然是在生悶氣。
姜若初戲謔地抓住夜剎的尾巴:“別走呀,有點無聊,淺聊一會兒。”
貓咪的身體突然僵了一下,觸電般迅速抽回自己的尾巴,敏銳地察覺到姜若初一直在盯着自己後,他無奈地垂了垂腦袋。
人生不易,貓貓嘆氣。
夜煞回頭看向姜若初,沉默幾秒後,有點彆扭地和傲嬌地蹲在她身邊:“聊啥?”
姜若初忍不住揉了揉貓腦袋,貓咪的毛髮柔軟順滑,摸起來有着絲絨般的質感,令人愛不釋手的同時也心生愉悅。
更重要的是夜剎沒有避開姜若初的手,而是默默地接受了這“無禮”行爲。
“聊你第一次動手,是什麼感覺?”
夜剎沉吟半晌,斟酌道:“沒什麼感覺。”
“就像人族踩死一隻螞蟻,也不會有感覺。”
夜剎停頓半秒,小聲地問:“你會不會覺得魔很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