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指沿着他的五官輪廓慢慢勾勒着,他這張英俊迷人的容顏好像已經停止了衰老,就停留在三十多歲的模樣上了。
他比她大了十七歲,可從容貌看起來二人根本看不出什麼差別。
跟個老妖精似的。
“鬆年,你爲什麼還不醒來?”
夏初初開口說話了,她的聲音有點沙啞,透着一股悲涼。
“以前那麼多次你都沒有死,這一次難道就要撒手而去了麼?如果你真的死了,那我也只能下去陪你了。”
恍惚間她想起了她和他初遇時的情景,還有之後種種,雖然以前她和他一起的時候總是不愉快的。
但終究,他愛她,她也愛上了他,這麼多年,就這麼相愛相殺的下來了。
她承認,在她神志不清之後,和他在一起的日子裡其實是最辛福的一段日子了。
沒有之前的那些恩恩怨怨的牽絆,他們做了一對最平凡的夫妻,這一做,就是二十年。
人生能有幾個二十年,如果以這個爲單位來計算,不過彈指之間。
其實,也該滿足了。
“鬆年,好歹我們也一起過了二十年的平靜日子,就算你真的不願再醒來,也無所謂了。”
“無論在哪,我都會陪着你的,生同衾,死同穴,我知道你的想法的。”
在他牀邊握着他的手嘟嘟囔囔說了半天,她最後下定了決心。
也許是她話中的決絕讓裴鬆年感受到了,也也許這就是他的命。
即使他在深度昏迷中,哪怕有一點她的動靜都能自發的感覺得到。
他的手指微微動了一下,夏初初立即就感覺到了。
“凱瑟琳……”
她大叫了一聲,聲音激動又歡喜。
“媽,怎麼了?”
凱瑟琳正提着一個食盒進來,聽到她的叫聲忙幾步走過來。
“你爸爸他……他手指動了一下。”
“是嗎?我看看,媽,你別急,先過來吃點東西,這裡有阿姨煮的粥,還有些小菜。”
凱瑟琳麻利的將食盒裡的食物端出來擺在桌子上讓夏初初過來吃,之後去裴鬆年身邊給他檢查。
“我等會再吃,你快看看你爸爸是不是要醒過來了?”
夏初初一動不動的握着裴鬆年的手,輕輕搖着又叫了他幾聲。
凱瑟琳立即開始給他做各項檢查,卻見夏初初握着的那隻手又輕微動了一下。
“親愛的,你醒過來吧,求你了,是我錯了,我不該開槍打你的,我應該殺了我自己,那樣我就再也不會痛苦了。”
夏初初抓着他的手像抓住一顆救命的稻草,哀哀哭泣起來。
“奇怪,爸爸他明明已經度過了危險期,怎麼就是醒不過來呢?就算成爲……植物人,那也該醒過來了。”
凱瑟琳咬了咬嘴脣,小心翼翼的說道。
就算她不願意爸爸成爲植物人,身爲醫生卻又不得不說出這個事實。
“鬆年,鬆年,凱瑟琳,你爸爸手指剛纔又動了。”
夏初初堅決的認爲裴鬆年肯定不會有事,執着的說着。
“媽……”凱瑟琳剛要勸說一句,就見裴鬆年的手的確動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