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接通,李隊長摒心靜氣,摒除雜念來,準備好了小心地應對着的話。
“李隊長嗎?”陳彬略微着急的聲音傳來。
“哦,您好,是陳大編輯啊?打電話來……有事?”李隊長收斂心神,表面看着是打着哈哈,其實是在活躍着氣氛。
“李隊長,我打電話來,是想跟你說,歷牟煬的老婆沈若水她……他不見了。”陳彬沒有時間跟李大隊長廢話。
“你說什麼?”李隊長猛地站起身來,瞪大了眼睛。
什麼情況,這不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嗎?歷牟煬的事情還沒有想出辦法,這又來了一個火上澆油的。
這不是添‘亂’嗎?
想發脾氣,衝到喉嚨口的罵人話,硬生生的被卡主,電話那端是人是誰,那個是人響噹噹的陳大記者,陳大編輯,電視臺的首播,b市的一張王牌。
這樣的人,誰敢惹,李隊長即便是生氣也不敢隨意的發脾氣。
雖然李隊長那邊沉默着,但是,陳彬還是從電話那端粗重的呼吸聲中感覺到了一切,案子依舊沒有進展,陷入了僵局。
他理解李隊長的心情,夜巴黎的事情,他怎麼能夠不清楚。
可是,沈若水真的不在了,自己回來時,當看到空‘蕩’‘蕩’的房間,空着的‘牀’時,那份震驚絕對不比李隊長來的少。
甚至,震驚當中還多了份噬心虐肺的駭然。
“對不起,李隊長我也不想給你找麻煩,可是,沈若水失蹤我不得不在第一時間告訴你,你覺得是什麼情況?”陳彬這樣說着,深吸了一口氣出來。
“你出去了多長時間?你出去都有誰知道?”李隊長‘陰’鷙地問。
“我只是出去了半個小時,我出去的時候,沈若水在睡覺。”陳彬老實的回答。
“那家裡有什麼變化?”李隊長問。
“我回來的時候,家裡的‘門’窗都好,不像是進來了人,我想……可能是沈若水‘私’自去了什麼地方……”
電話裡依然安靜,李隊長的大腦在快速地運轉着,當沉靜過後,陳彬跟李隊長几乎是同時驚呼……
“沈若水一定是去了夜巴黎……”陳彬說。
“對,一定是這樣……”李隊長說。
就在陳彬跟李隊長的話出口的空當,陳彬放在手邊的另一部手機響了起來,這部手機的電話號碼很少有人知道,這部手機一般只是跟自己熟悉的人聯繫,譬如是家人。
只有家人知道這部手機的電話號碼,而且,這部手機不是用自己的身份證辦理的,是在路邊的小商販手中買來的。
心一凜,蹙眉,陳彬拿起手機,看到的是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確切地說,是一部手機的電話號碼。
電話才一接通,便傳來一個‘女’生熟悉到骨子裡,卻又陌生到霸氣,連珠炮似的嬌憨聲音:
“爸爸,我是你的莎妮,{傻妞的諧音,又是殺你的諧音},爸爸你還在國外嗎?你什麼時候回來啊?我剛剛又惹禍了。”嬌嗔清脆的聲音傳了過來。
“什麼?”陳彬訝然,本能地想到這個聲音的沈若水發出來的,並且他清楚地聽到了沈若水傳遞來的信息,說她是傻妞。
他剛剛開口這樣問……
那邊又傳來聒噪的聲音:“爸爸,這次你千萬要幫我,別說你又不給我錢。”
“若……”水字還沒等出口,陳彬預感到沈若水之所以這樣的說話,那她的身邊一定有人。
自己絕對不能叫出她的名字來,因爲,沈若水那邊什麼情況自己一點也不知道。
不過,憑藉着感覺,沈若水如果這樣的說着不着四六的話,那麼,她一定有着什麼隱情,自己還是不要說什麼,聽着就是。
陳彬感覺到事情重大,憑藉着本能的經驗,他按下了電話的錄音鍵……
“什麼,爸爸,你不會這麼的狠心吧!自從我媽媽死了之後,你就不心疼我了。”沈若水說到這兒,語氣中故意有了哭音。
“爸爸,爲什麼不給我錢,這次的錢真的不多,也就幾百萬而已。”
幾百萬?還而已?陳彬的心一凜,他預感到這次沈若水說的是實話,並且,沈若水好像還惹了大事。
“什麼?傻妞……你……你說什麼?又是幾百萬?”陳彬半真半假地驚呼出聲,而後便保持着靜默。
電話那段的沉默叫沈若水很是滿意,最初,她聽陳彬叫了自己一聲:‘若’字之後,那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
陳彬繼續摒神靜氣地不語,手握着電話的指骨漸漸地變白,他真切地體會到了,心被提在嗓子眼的感覺。
心在‘胸’膛裡狂躁地跳着,沒有了節奏……
“什麼……”電話那端的沈若水猛地大聲地驚呼,還在自說自話地表演着:“爸爸,你不會那麼真的狠心,真的不管我吧?如果你不管我,這次我可真的死定了”
眼睛瞄着周圍人臉上的表情,沈若水偷偷地,手按在了掛斷鍵上,眸中溢滿了可憐兮兮的眼淚,趁人不備她狠心地一按,掛斷了電話。
她知道,只要自己把電話掛斷了,那麼,自己就將跟外界失去了聯繫,陳彬將會有多麼的着急,就連她的大腳趾頭都會想象得到。
電話的倏然掛斷,陳彬的心生生地被摘走了,身子被釘在了地上,手僵僵木木的,冰涼。
好一陣子他才從驚愕中緩了過來,李隊長那邊的電話還沒掛斷,李隊長的耳朵緊緊地貼在聽筒上。
但是,他聽到的話語只是那麼寥寥幾句,但是,憑藉着職業的敏感,他知道,出事了。
真的出事了……
不然,平素辦事沉穩的陳大記者,也不會這麼半天都沒有了聲息……
好久,電話裡傳來陳彬的幽幽聲音……
“李隊長,我們猜測的沒錯,沈若水果然出事了。”
“你馬上過來這邊。”李隊長果斷地下了命令。
“是,你等着,我馬上就到。”陳彬說這話的時候,他已經穿好了鞋,以百米衝刺的速度下樓。
驅車以最快的速度來到了刑警大隊,在‘門’口,陳彬見到了心急等着自己的李隊長。
“快,大家都等着你呢!”
沈若水一臉的悲憫,苦哈哈地轉過了身子,沒有了剛纔的囂張暴戾,臉上掛着滑稽的訕笑出來。
“呃……那個……老……老闆,能不能……能不能我過幾天過來還錢啊!剛纔的電話你也聽到了,我爸爸……他在國外,我們父‘女’最近鬧了點小,小小的誤會,誤會而已。”
沈若水說着,伸出手來,在老闆的臉面前大手指按壓在無名指上,捏着做出點點小誤會的樣子來,而後,滿臉依舊堆出絕對的訕笑來,望着黑着臉的老闆。
“我不管你們父‘女’之間的事情,也沒有興趣,我只要你現在拿出錢來。”老闆無比嗜血的微微眯着‘色’‘迷’‘迷’的眼眸,看着沈若水濃妝下下的那張‘精’致小臉說。
“看什麼看?別想讓我用身體抵債,我告訴你,如果你們想打我的主意,我會讓你們吃不了兜着走。”努力的裝出什麼都懂,其實又茫然的生澀樣子來,沈若水撇着嘴巴說。
“用身體抵債,這個主意不錯。”周圍的人壞笑着,目光猥瑣地望着沈若水。
“這個不不行,我只是這麼說說而已,如果想抵債,大不了我刷碗就好,比如洗杯子,這個活我會幹。”
雙手抱‘胸’,故意表現的自己非常的強勢,霸氣地望着眼前人,說完,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黑黢黢地瞄着‘門’口,一副隨時準備逃跑的樣子。
老闆見多識廣,早就看出面前‘女’孩的把戲,他擡起手來,捏着自己的下巴,心中暗想,想走,沒‘門’。
不管你是誰家的富家‘女’,在自己的面前什麼都不是,自己眼中只要錢,或者說,美‘女’,能夠給自己創造財富的美‘女’。
老闆眸中的狡詐‘精’光,沈若水看得清楚,自己目前,只需要在演的‘逼’真一些,就快要達到了目的。
“看什麼看,拿紙筆給我,我打個欠條給你們,等我爸爸從國外回來,我過來還給你們。”沈若水說着,來到了吧檯前,對着那個曾經給自己拿酒的調酒師伸出了手。
“打欠條?在我這裡還沒有這個先例。”老闆懶散地走到了沈若水的身邊,眸中滿是玩味地看着沈若水。
“誰說不能打欠條,你難道不知道兩國之間還打欠條呢,那美國不是還打欠條給我們中國的嗎?”沈若水故意揚起了眉‘毛’,‘脣’角扯出一絲不屑的神態來。
沈若水臉上的神情,對老闆來說,明顯的有着譏諷的意味,兩國之間的事情,他不想知道,他知道的就是,不想讓眼前這個尤物,又張狂得沒有教養的丫頭吃點苦頭。
想來自己的地盤撒野,也不看看自己是誰?自己的爸爸是誰?自己在b市的這塊地盤上,不管是官場,還是黑道,有誰敢不買自己的面子。
就算是自己不跺腳,隨便的哼上一聲,那周圍的土地也要抖三抖。
“莎妮,你叫莎妮是吧?”酒吧老闆勾起了‘脣’角來說。
“我看,打欠條就不必了吧!”老闆歪頭,臉上的神情有些令人‘迷’醉。
沈若水見此,立馬臉上浮現出一抹‘花’癡樣來,彎起了眼睛看着他。
“怎麼?不用還了啊?我就知道你是大老闆,大人有大量,你是不會在乎這麼一小瓶酒的,更不會跟我這個小‘女’子一般的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