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小子,等等我啊!”
楊戕正要帶着秋曉曉和秀憐離開去天山,就聽見無道的聲音在院中響起,“幸好烏鴉來通知我了,不然都趕不上去天山了。楊小子,你現在修爲大進,連師傅都想撇下啊。”
楊戕道:“今日是一個朋友的忌辰,又是大戰前夕,所以想找一個安靜的地方,用秋姑娘新作出的曲子,來祭她們的在天之靈。”
“那你就更應該找我了。”無道笑道,“你小子那飛劍上面,風太大了,還不如我這老頭子的骷髏頭好用。嘿嘿……想當年,你和舒丫頭就是乘坐師傅的紫骷髏呢!哎,可惜舒丫頭紅顏命薄……”
說着,無道就掏出了一個骷髏頭來。
“這是什麼鬼東西啊?”秀憐尖叫一聲,躲在了秋曉曉身後。
秋曉曉雖然沒有像秀憐一樣如同驚弓之鳥,但是也臉色大變,說道:“老先生……你這是?”
無道哈哈一笑,將那骷髏變大,道:“這就是我們到天山的坐騎,保管你坐着舒坦。”
秋曉曉看見那骷髏竟然變得猶如一間小房子,不禁奇怪道:“這是什麼戲法?骷髏居然會變化。”
秀憐的好奇心勝過了恐懼感,驚道:“老頭你的手法,可比那些雜耍的厲害多了呢!”
無道笑道:“我這可不是什麼雜耍,你們看好了。”
說着,無道大手一揮,竟然將秋曉曉和秀憐一起捲入了骷髏裡面。
“好,好久都沒有坐過師傅的紫骷髏了,我也就不客氣了。”說着,楊戕也飛身站到了骷髏上面。
無道笑道:“哎,帶兩個姑娘已經夠費力的了,想不到你這小子也不體量我這老頭。”
說着,無道叫了一聲“起~”,在秋曉曉和秀憐的尖叫聲中,已經飛向了夜空。
或許是受到了音律的感染,楊戕的腦中竟然不斷浮現起以前的場景,時而看見了李真和他的童年,時而想起了舒茹曾經在透過骷髏的月光下翩然起舞,還有露伊指揮着羣獸,跟洞蠻人血戰的情形。
“楊小子,你在想什麼呢?”無道若不經意地問道。
楊戕淡淡地說道:“想以前的日子,以前的人,可惜這一切,都已經不在了,剩下的,就只是仇恨。”
“哎呀,怎麼總是抱着仇恨不放呢?”無道說道,“像你師傅一樣,天天修煉功法,沒事就出去玩樂,日子過得多麼的逍遙自在?哪裡像你,整日都爲樂報仇,一點樂趣都沒有。”
“享受的樂趣越多,痛苦來臨的時候,就會沉積越多的仇恨。”楊戕道,“以前的日子一切都很好,可是卻偏偏被老天給奪去了。不過縱然老天要跟我作對又如何,只要我死不了,就一定會將仇人一個一個殺死的。”
無道勸說道:“這就太不明智了,死的人已經死了,你殺光仇人也沒有用。何不跟師傅一樣,逍遙塵世,無憂無慮,無牽無掛,人生豈不快樂?”
“師傅當真是無牽無掛麼?”楊戕道,“若是我沒有記錯的話,你是道泫門的弟子吧。聽說,現在魔門的人,已經逐漸逼近了中原個大派,道泫門就是他們下一個目標。若非是因爲師傅的關係,只怕我早就帥邪道上的人,滅了道泫門了,好歹也不便宜了魔門。”
“真有此事?”無道不禁露出了憂慮之色,嘆道:“你小子說得不錯,真要無牽無掛,的確是難着呢。”
“你們兩師徒在說什麼?快讓我們也上去吧。”秀憐在骷髏裡面說道,“這裡面可有點憋氣呢。”
楊戕一擡手,將秋曉曉和秀憐移上了骷髏。
“好大的風啊!”一陣勁風吹了過來,秀憐差點就站立不穩了,幸好楊戕拉了她一把,然後運轉真氣,在兩人面前形成了一個無形的屏障,擋住了迎面而來的勁風。
這時候,秋曉曉才發現原來此刻已經處於雲天之上,不由得驚歎道:“天啊,我們居然飛入了夜空之中。老先生,難道你神人?”
“啊,月亮好大呢!”秀憐驚叫道,感覺自己似乎已經要摸着月亮了。
無道看見兩個姑娘手舞足蹈的,不禁得意道:“不錯,老頭我就是天上的神仙,你們兩個姑娘也算是有了仙緣,老頭才帶你們去仙界的。”
“仙界在哪裡?就在天山上嗎?”秀憐急急地問道,顯然絲毫不懷疑無道的話。
無道嚴肅地點了點頭,道:“不錯,現在就是去仙界。那麼高的地方,當然是只有神仙才能住在那裡了。”
“嗄!~”
忽然,一聲高昂的鳥叫聲從原處傳來,好像是巨鷹的聲音。
無道扭頭一看,笑道:“該死的烏鴉,居然學老鷹叫了!”
剛說着,卻見鳳凰如同閃電一般飛了過來,落在了楊戕肩上,然後收起了美麗的長羽。
“這隻碧玉琵琶,還中看吧?”鳳凰得意地笑道,想起它自己剛纔從蒙老四手中“搶”過琵琶的情形。
秋曉曉結過那把玉石琵琶,藉着月光一看,喜道:“果然是一把碧玉琵琶,若是在世間的話,足足能抵萬金了。這……也是仙界之物嗎?”
“什麼仙界之物,這是蒙老四的武器,你彈彈看順手不?”鳳凰不解地說道。
秋曉曉迫不及待地撥弄了幾下,說道:“音色非常的完美,沒有一絲的雜質,但是音階好像有點不準,得再調節一下。”
楊戕笑道:“這是蒙老四的武器,他一個粗人,自然不知道什麼音階了,不過是用這琵琶音殺人而已。”
“殺人?神仙也要殺人嗎?”秀憐緊張的問道。
楊戕今日的心清出奇的好,說道:“當然了。蒙老四是一個壞神仙嘛,壞人要殺人,壞神仙也要殺人的。”
鳳凰在一旁得意地說道:“我也殺人啊,在戰場上殺人,真是痛快啊。”
“爲什麼一定要殺人呢?”秋曉曉不禁嘆道,“想不到做了神仙,都還是要彼此殘殺,這究竟是爲何?”
“因爲神仙也有喜怒哀樂,有愛恨情仇。”楊戕說道,“不過,天山的確是一個可以讓人忘記仇殺的地方。至少,有一個人忘記了仇恨。”
“那個人是誰啊?”秀憐忍不住問道。
“是一個漂亮奇特的女子。”楊戕嘆道,“可惜當她忘記仇恨的時候,她的仇人卻殺死了她。所以,只有仇恨,才能讓人活得長久一點。”
秋曉曉不再言語,她看出了楊戕心中的仇恨。秀憐卻沒有那麼伶俐,似乎還想要問什麼,卻聽見鳳凰叫道:“天山就要到了!”
一聽見天山兩個字,秋曉曉和秀憐都不禁精神一震,向前面望去。不過她們的視力明顯不如楊戕和鳳凰,過了好一陣,纔看見了令她們爲之目眩神迷的天山。
“那就是天山麼?”
秋曉曉終於看見了天山的影子。聖潔的雪峰,在月光下反射着銀白的光芒,如同長眠在山間的仙女,正嬌羞地展示着她絕美的容顏。
秋曉曉覺得,天山跟西子湖畔的江南韻味全然不一樣,她是如此的孤傲,如此的冷漠,如此的高不可攀,給人一種想要膜拜的衝動;而西子湖畔的風景,卻如同一個不甚嬌羞的美麗女子,讓人想要駐足細看,仔細品味,萌生出一種親近的感覺。
很快,一行人已經落足在天山峰頂。
前來查看的巡邏之人見是楊戕和無道,便又退回了天山的邪道總壇。
天山上積雪四季不化,雖然秋曉曉和秀憐已經穿上了厚厚的大衣,但是仍然覺得寒意逼人。
楊戕察覺到兩人的情況,隔空將兩道真氣分別輸入到兩人身山,以抵禦寒氣的入侵。
秋曉曉和修煉都還是第一次看見如此美麗絕倫的景緻,皓月之下的天山,看起來果真有如天庭仙界一般,再俯瞰半山的天池,真如天上的瑤池。
鳳凰嘆氣道:“兩個小丫頭,都是沒有見識的,一看到這麼好的景緻,居然連話都忘記說了。”
秋曉曉讚道:“雖然先前曾經想過天山如何美麗,但是親自來了之後,才知道自己想象地遠遠不及眼前所見。早知道有如此美麗的景緻,就算遠在千里之外,也應該來看看了。”
鳳凰在一旁笑道:“要是你早先就來這裡的話,肯定是上不了天山地。”
“爲什麼啊?爲什麼我們就不能上來呢?”秀憐不解地問道。天山上的景色實在太好了,甚至讓她也有了飄然欲仙的感覺。
“因爲,早先這裡是天山劍派的地境啊……”
“鳳凰,今日就不談這些搶奪地盤的事情了吧。”楊戕毫不客氣地打斷了鳳凰的話,對秋曉曉道:“兩位可要去天池旁看看?”
秋曉曉道:“當然要去看看,那可是傳說中的天上瑤池啊。”
※ ※ ※
“好漂亮的樓閣啊!”
看見天池旁邊新修的那座閣樓時,秀憐忍不住讚歎道。
那座樓閣的地基、石欄都爲白玉雕砌而成,上面的木柱廊檐雕刻更是華美絕倫,座落在這天池之畔,不禁令人爲之讚歎。
“既然來到了這裡,就進去看看這裡的女主人吧。”楊戕嘆了一聲,率先走了進去。
幾人隨着楊戕,一直走到了閣樓的頂端。
在那裡,他們看見了風采不凡地“陰姬”。
只是這時候的陰姬,不過是一具散發着絕世風采的冰雕而已。楊戕以萬年寒冰之力注入到陰姬體內,讓她的屍體被堅冰所包裹,永遠保存了她的風姿。
“這位……姐姐是誰?”秋曉曉輕輕的問道,還以爲陰姬是楊戕的妻子。
楊戕嘆道:“她是陰姬。她本是一個什麼都不顧的女魔頭,但是因爲不想離開天山,就死在了仇人的手中。今晚請秋姑娘在此彈奏一曲,一則是緬懷我的三個紅顏知己,一則也是爲了祭陰姬的在天之靈。我要她明白,只要楊戕在的一日,她就可以看一日天山的風景。”
秋曉曉心中不禁生出了幾絲感慨,心想:“不知道什麼時候,我才能在他的心中佔據絲絲的位置。”
思索之間,秋曉曉已經從秀憐手中接過了碧玉琵琶,嘆道:“希望曉曉的琴音,不會擾了大家的興致。”
楊戕道:“既有琵琶在手,自然少不得琴音相助,在下雖然音律造詣低微,但是也願意做個陪襯。”
“好啊,那也加上我一個。”鳳凰叫道,“讓我也來湊湊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