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羽辰醒來之時,已是第三天清晨了。
楓羽辰睜開眼,感覺體內空空的,略一運轉,發現以往澎湃的劍元現在只剩那麼一丁點在丹田之內。轉過頭,發現璇璣正伏在牀邊睡着,白憐霜則不見蹤跡。
楓羽辰微微轉動了胳膊,想依靠胳膊的支撐坐起。孰知,這一動,璇璣就被驚醒了。
“你醒了!”璇璣睜開朦朧的雙眼,眼角殘留的疲憊還未消散。見楓羽辰想坐起,璇璣立刻站起身來,扶住楓羽辰的胳膊,騰出右手將枕頭立起,讓楓羽辰靠在枕頭上。
“百花谷已經派人給你看過了,你劍元消耗太多,需要很多天才能恢復。”璇璣心疼的看着楓羽辰,“爲什麼這麼拼命?是爲了那個女人,對嗎?”
聽到璇璣的話,楓羽辰一言不發,只是看着璇璣的眼睛。
“憐霜何在?”良久之後,楓羽辰開口了。
璇璣眼神一暗,“她很好,在你隔壁的房間。”
聽到白憐霜安好,楓羽辰掙扎的想下牀,“師姐,能扶我下牀嗎,我想去看她。”
“值得嗎?”璇璣想阻止楓羽辰,“你都這個樣子了,還想着她。”
“你不懂!”楓羽辰用眼神阻止璇璣,“憐霜她救過我的命,我也答應她要照顧她一輩子的。”
聽到這話,璇璣十分悲苦,心中苦澀,“其實我懂,師弟!”,但這句話璇璣無法說出口,只能在心裡回答。
璇璣扶着楓羽辰下了牀,接着兩人出了門,朝白憐霜所在的房間走去。
白憐霜所在的房間門口站立着兩個百花谷的弟子,看到璇璣扶着楓羽辰過來,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就讓開了。
楓羽辰推來房門,只見白憐霜坐在牀頭,精神十分萎靡,眼角還有淚痕。
發現進來的人是楓羽辰,白憐霜哭着跑上來,伏在楓羽辰的胸前,“公子,憐霜以爲再也見不到你了。”
楓羽辰摸着白憐霜的頭髮,安慰着白憐霜,“別哭,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嗎。”
白憐霜擡起哭的梨花帶雨的臉龐,摸着楓羽辰的臉,“公子,憐霜又讓你受苦了。”
楓羽辰笑了笑,轉頭看向璇璣,“師姐,你能先出去會嗎?我有事情對憐霜說。”
璇璣看了看楓羽辰,點了點頭,鬆開扶着楓羽辰的手,接着轉身,落寞的走出房間,順帶關上了門。
璇璣出了門,擡頭看了看天空中剛升起的太陽,聽着房間內傳來的說話聲和哭泣聲,心中嘆了口氣,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兩天後,楓羽辰的身體較之前已經有了很大的好轉,他便決定將掌門所交代的事情了結。這兩天,白憐霜也不知道在偷偷的做什麼,好幾次楓羽辰去找她,都找不到人。
楓羽辰將劍匣背起,整理了一下裝束,就出了門。
“請問,貴谷掌門在那裡?”楓羽辰出了門,遇到一個百花谷弟子,出聲問到。
被叫住的百花谷弟子遲疑了一下,接着笑道,“這個時辰,掌門一般在百花閣。你順着這條路一直走,走到拐角處,接着右轉,再行個一里路就到了。”
“謝了!”楓羽辰抱拳謝過,就順着所指的路,走了過去。
以楓羽辰的腳程,不一會,就到了百花閣。
百花閣爲一六層閣樓,高約五十米,最底下一層面闊三十米,開三門。閣角延伸約兩米,掛有鈴鐺,風一過,就叮鈴作響。閣樓門楣上高懸‘百花閣’匾額,閣樓兩邊庭柱上懸掛着一幅撰書楹聯:
玉壺濟世,解世間災厄;
丹心救人,願萬民長生。
百花閣前站立着兩個綠衣少女,見楓羽辰走過來,其中一人伸手攔住楓羽辰。
“此乃我百花谷重地,請公子自重!”
楓羽辰站定抱拳行禮,“奉家師清虛掌門之命,前來拜謁百花谷主!”
“既然如此,請公子稍等片刻,待我等先行彙報。”
“理應如此!”楓羽辰說到,站在哪裡微笑的看着說話的女子走進百花閣。
不一會,進去彙報的女子回來了,欠了欠身,“谷主有請,請公子自行進閣,谷主已在閣內候着公子!”
楓羽辰收攏了笑容,整理下自己的着裝,走進百花閣。
進入百花閣,只見百花谷谷主若雲背對着他,站在一副巨大的畫像前。待楓羽辰走近後,才發現那幅畫爲神農百草圖,畫長五米,寬三米,不知用何種顏料畫在畫布上,也不知是何人所作,不僅人物惟妙惟肖,百草也均有神韻,而且細看之下,讓人不知不覺間便沉醉其間。
發現若雲在仔細看畫,而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到來,楓羽辰也將目光移向那副畫,正在迷醉間,只聽的耳邊的一聲輕咳聲,楓羽辰不好意思的回過神來,看了一眼若雲,接着作揖行禮。
若雲看起來約有四十來歲,但修真之人,雖不說駐顏有術,但也可以延緩一下衰老。此刻若雲身穿紫袍,面色紅潤,頭髮沒有紮起,而是讓其自然垂下,正一臉微笑的看着楓羽辰。
“這幅畫爲我百花谷開創之人花傾篃帶領着長老和門下弟子,嘔心瀝血,用無數奇花異草調製顏料,耗時百年所作。話說當年畫成之時,天空中劫雷陣陣,谷主花傾篃在畫被毀之際將自己的意識融入畫中,和畫一起抵擋最後的一個劫雷。畫成功渡劫,谷主卻香消玉殞。所以,我們後輩只要有時間,就來瞻仰此畫,體會當年穀主的意志。”
若雲說完,發現楓羽辰正看着畫,一動不動,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見此,若雲也不再說話,而是站在那裡,思索着什麼。
良久,楓羽辰纔回過神來,然後對着畫作了一個揖。
“你悟性很高!”若雲的話從楓羽辰身後傳來,“以往我百花谷也有弟子如你這般,但她們的時間沒你長,看來,你前途無量啊!”
“谷主謬讚了!”楓羽辰轉身,謝過若雲,然後從懷中掏出一封信,“掌門託我將此信面呈谷主。”
若雲接過信,沒有撕開,依然只是看着楓羽辰,“夢兒那丫頭有些胡鬧了,讓你受傷,我已罰她前往藥田看守一年,在此,我代她向你賠罪了。”
說完,若雲準備向楓羽辰道歉。
“谷主的禮,羽辰不敢受。”楓羽辰連忙阻止若雲,“谷主如此,到讓羽辰無地自容,難以交代了!”
見楓羽辰不肯受禮,若雲也不再堅持,“既然如此,你先回去吧!好好體會剛纔的所悟,對你的傷和以後都有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