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隱形通道 第七節 表象背後
倉儲庫房一行,可以說是皆大歡喜。
對於谷一瘋來說,多日來撓頭的問題終於有了着落。
對於士鳳來說,發現項風神力是她此次最大的收穫。
對於項風來說,一摞摞的鈔票、前倨後恭的小弟極大滿足他的虛榮心。特別是與士鳳的親密接觸,簡直是一場春夢!
對於尤兵來說,卸去瘋仔幫老大的擔子,身上是一身輕鬆。不過,尤兵還有一件心窄的事,那就是自己和毛毛也去了實誠滋補館。
我們會不會着了餘華的道兒?
谷一瘋的手機響了,他嗯嗯哦哦幾聲後,將嘴湊到尤兵耳邊,“中午時交給我的手機已經還原成功。”
“很好!”
尤兵在驚喜的同時,心裡不免有些緊張。畢竟,手機內還原的資料很可能關係到自己和毛毛的命運。
士鳳很是知趣,見谷一瘋和尤兵嘀嘀咕咕,知道他們有事不便逗留,起身告辭。
項風不願走,剛坐上老大的位置,屁股沒坐熱,就這麼離開有點捨不得。他將目光投向尤兵,想讓尤兵挽留士鳳。
尤兵明白項風的意思,笑嘻嘻地問項風,“你是學生不?士主任是老師不?學生是不是要聽老師的話?”
“你!”
項風肥胖的大臉頓時變成包子樣,不情願地站到士鳳身後。
“項老大,這是你的地盤,你就不用……”
沒等谷一瘋話說完,項風無奈地搖搖頭,“我先去上課,有事打電話。”
項風說着白了尤兵一眼,“別忘了,不僅要給我打電話,也要給尤兵同學打電話。別讓這小子躲清閒!”
“是。”谷一瘋等的就是這句話。
士鳳和項風走後,谷一瘋陪着尤兵去了一家叫“尤其好”的手機維修部。
“谷老大!”店主叫郝明,見到谷一瘋趕忙起身相迎。
“這是尤老大。”谷一瘋向郝明介紹。
“我姓尤,叫我尤同學就行了。”尤兵更正道。
“姓尤好,本地一大戶,像我們這些小門小戶的,在尤氏家族面前都是小兄弟。”
郝明很會說話,儘管他的年紀大尤兵很多,但衝着谷一瘋的面子,依然將自己擺在小弟的位置上。
見郝明說起話來沒完沒了,谷一瘋瞪了他一眼,“少說廢話,把手機拿來。”
聽完谷一瘋的話,郝明微微一愣,“手機不是讓小弟拿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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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你再說一遍!”
谷一瘋一把抓住郝明前胸的衣襟,“你把手機給別人了?”
“半個小時前,有個頭上染着一撮紅毛的青年來過,他說是你派他取手機的。當時,我還納悶,剛剛打完電話人就出現在門口,也太快了。不過,他提到你谷老大的名號,我沒敢多問。”
一撮紅毛?尤兵忽然想起那個搶手機的人,也染着一撮紅毛。難道,他們是同一個人?
谷一瘋剛想發脾氣。尤兵擺擺手問郝明,“他向你說什麼了嗎?”
郝明翻着眼睛想了想,“他說,今晚七點你們要去燕山頂的五棵松,所以才這麼着急取手機。”
“奶奶的,誰要去五棵松!”谷一瘋大手猛地拍在桌子上。
與谷一瘋相反,尤兵笑了,他感覺這件事越來越有意思了。
六點半鐘,谷一瘋開車陪尤兵來到燕山腳下。
之前,尤兵簡單吃了些東西,瞭解了一些關於瘋仔幫、鎮華團以及實誠集團的情況。不聽不知道,尤兵一聽出乎意料。
沒想到,在尤家鎮這個名不經傳的小鎮,在波瀾不驚的表象下面,居然隱藏着諸多不爲人知的風起雲涌、爾虞我詐。
和谷一瘋聊到最後,尤兵更加堅定一個信念,無論何時何地,有實力纔是硬道理!
到了燕山腳下,尤兵沒有讓谷一瘋再跟隨。
一是情況不明。谷老大代表一方勢利,他的出現容易將事情激化。
二是到目前爲止,種種跡象表明,對方只是將尤兵玩弄於股掌之中。既然如此,尤兵不想把事情做絕。畢竟多一條出路總比多一堵牆要好的多。
六月底的傍晚氣溫已經很炎熱。尤兵沿着崎嶇不平的山路緩慢向前行走,不時要躲避一羣羣不知名的飛蟲。
這條山路特別是山頂的五棵松,曾是尤家鎮少男少女昇華情感的伊甸園。不過,如今的燕山山麓異常冷清。
據說這段時間,人們常常發現一些人類的殘肢斷臂。一時間,各種版本在小鎮迅速流傳開來。有人說是野獸所爲,有人說是姦殺或仇殺,還有人說是****故意製造的恐慌。
不管哪種版本,都沒有被官方確認。最終,這個曾經少男少女的伊甸園變成了如今門可羅雀的恐怖地帶。
尤兵緩慢地行進着,每邁一步,清脆的踩踏聲就會自腳下發出,顯得很悠閒,如同遊山玩水。
可尤兵知道,在周圍也許有無數雙眼睛在暗中監視着自己。
沒辦法,既然想知道結果,就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尤兵忽然停下腳步,鼻子用力吸了幾下。熱辣辣的空氣中,飄散着一股淡淡的血腥氣味。
是血的味道!
剛剛經歷殊死搏鬥,尤兵對血的氣息很是敏感。
迎着風,尤兵向道邊的草叢看去。一件粉紅小內內被勾在灌木叢上,在山風的吹拂下瑟瑟抖動着,如同一面小彩旗。
粉紅色的,說明是女性的褲衩。褲衩嶄新,說明勾在這裡時間不長。
尤兵眯起眼睛,以褲衩爲中心在四周掃視着。草密、樹深,看不出任何異常。而淡淡的血腥味道,就源自那個方向。
尤兵正待有下一步動作,褲衩下方傳來幾聲微弱的**。
什麼意思?是偶然撞到,還是人爲的陷阱?
尤兵撥開草叢,向裡面又走了幾步。
褲衩下方,一個女人**着身體地躺在灌木叢中,綢緞般細嫩的肌膚被枝條劃出大大小小傷口。
“需要幫忙嗎?”尤兵問。
“需要……”那個女性微微張開嘴,發出輕微的聲音。
“我也需要!”尤兵忽然轉過身子,撒腿向山上跑去。
十分鐘後,尤兵來到山頂。遠遠的,尤兵看到一個老頭揹着一個藥簍從五棵松方向走來。
“老大爺,山上草藥多嗎?”尤兵問。
“不多。”老頭指指背後的藥簍,“半天的工夫只採了半簍。”老頭說着湊到尤兵跟前,“小夥子,這段時間不太平,你要早點兒下山啊。”
“謝謝老大爺。我正在等人抓。”尤兵回答。
啥?老者被尤兵說愣了。
沒多久,山下來了十多人。他們有老有少,有的拿着棒子,有的拿着鍬鎬,一副急匆匆的模樣。
“你們是找人嗎?”尤兵扯着嗓子問。
領頭的人先是一愣,隨後帶領身後的人來到尤兵跟前,“你看到一個小姑娘嗎?頭髮長長,眼睛……”
沒等那人說完,尤兵輕輕拍拍他肩頭上的草葉,“把我抓起來吧,我強姦了她!”
面對尤兵的坦白,這些人顯得很是吃驚。沉默片刻,一個人才疑惑地問,“你說你強姦了她,拿出證據來!”
靠!尤兵一拍腦門,想要承認自己是強姦犯,還要拿出證據。這上哪裡去評理!
“她很瘦,褲衩是粉紅色的。”尤兵回答。
“就是他,抓住他!”沒等尤兵再說什麼,衆人一擁而上,將尤兵五花大綁捆了起來。
“小夥子,你……”從五棵松過來的老頭被眼前的事情弄愣了。
“老大爺,謝謝你的提醒。”在那羣人的押解下,尤兵被帶走了。
一時間,燕山山頂空蕩蕩的,只剩下那個目瞪口呆的老頭。
尤家鎮一間密室裡,一個二十多歲的男子悠閒地翹着二郎腿,看着五花大綁的尤兵。
“我叫何爲,你是尤兵,對吧?”何爲問。
紅毛!
尤兵在見到這個二十多歲的男子時,一眼看到了他頭頂那撮血紅的頭髮。
“說吧,找我有什麼事?”
何爲沒有回答尤兵的問話,反問:“你怎麼知道強姦的事情是個陷阱?”
尤兵閉上眼,悠悠回答:“第一,褲衩離那個女人很近。如果被強姦,她在求救的同時,第一反應是將褲衩穿上,但她沒有。”
“如果她重傷不能動呢?”
“這一點我考慮了。所以我問她需不需要幫助,她回答需要。這就說明她有意識。最起碼,她可以用雙手捂住敏感部位。但她依然沒有。她那直挺挺的樣子哪是等我營救,分明在勾引我。”
“第二呢?”
“通過第一點,我已經可以判斷那是一個陷阱。但是,我還不能百分之百確定。所以我在等,等設置陷阱的人到來。這個時候,從五棵松方向來了個神色淡定的採藥老頭,說明五棵松方向沒有危險。這個危險很有可能來自山下。你們一羣人上山尋人,正好印證我的猜測。”
“既然知道是陷阱,爲什麼還要往裡跳?”
“如果不跳,我怎麼見到你?”
尤兵猛地睜開眼,緊緊盯住何爲,“說吧,找我來究竟是什麼事?”
何爲深深地看了尤兵一眼,然後走到尤兵面前,解開五花大綁的繩子,“去裡間,裡面有個熟人在等着你。”
熟人?
尤兵伸展着有些麻木的胳膊,一個字一個字地說,“不管是誰,讓他出來見我!”
“有骨氣,我就喜歡你這樣的!”說話間,一個人哈哈大笑着從裡間走出。
尤兵定睛一看——“原來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