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這邊坐。”陸子勝招呼她,一面介紹:“這位是承澤集團的楚先生。”
束晚晚呆怔片刻,很快恢復了笑意,施施然步過去:“楚先生。”
楚元策端着青花瓷杯,修長的指輕輕摩梭着杯麪的釉,狹長的鳳眸掃過來,淡淡開口:“有點面熟,我們見過?”
束晚晚剛要接話,楚元策低沉的聲音又響起:“哦,想起來了,兩週前在金廂。”
束晚晚從善如流:“是的,果然是緣份,衝着這個,我敬您一杯。”
陸子勝接了個電話走了,包廂裡只剩了楚元策和束晚晚兩個人。
晚晚敬了一杯酒,楚元策沒喝,端着青花瓷杯,淡着眼眸。晚晚拿不準他的想法,也沒想過陸子勝替她約的承澤的人會是楚元策,但既來之則安之,她把對面的人當成了普通客戶。
“楚先生,聽聞承澤集團拿下了城西大片的地,預備做整套開發。天澤商場的籌備也進入中後期,需要安裝大量led設備。嘉盛在這一方面是行家,在凌城有着絕對的優勢……”
楚元策微眯了眸子:“想要訂單?”
束晚晚笑:“當然。”
楚元策將一張房卡遞過去:“今晚凌城酒店,1919號房。”
束晚晚臉色未變,學着楚元策的樣子端起茶杯,一雙晶亮的大眼睛經過杯子氤氳水汽的渲染越發顯出幾分靈動:“楚先生莫非忘記了,我退出這行了。”
“不止天澤商場,整個規劃項目內的led設備,均交由嘉盛負責。”楚元策眸光微收,飲了一口,起身而去。
束晚晚的笑意,在包廂門關上的剎那鬆了下來,撿起桌面上的房卡一掰兩斷,比起宋修,束晚晚更不想見到楚元策。畢竟宋修欠她的,而她欠楚元策的,欠人而又還不了的,最好的方法自然是躲起來。
在家裡懶了兩天,束晚晚最終還是決定去找宋修。
手機裡早已沒了宋修的號碼,但那串數字就像烙印在心裡一般,無論如何刻意的遺忘,也忘卻不了。
按下那一串數字,片刻之後,電話裡傳來機械的女聲:“對不起,你所撥打的號碼是空號。”
束晚晚怔了片刻,嘴角浮起一抹苦笑,最後決定直接殺到晉深去。
準備了一系列的資料,大到天澤項目的相關規劃圖,小到led燈具樣品,她一身職業麗人裝站在晉深的前臺,對方對她毫無印象,毫無懸念的被攔了下來。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想當初她一放學就往這裡鑽,如入無人之境。
“抱歉小姐,沒有預約,不能見總裁。”前臺小姐客氣而疏離。
“那,請幫我聯繫下陳特助。”束晚晚不死心。
“陳特助出差了。”前臺眼都不眨一下。
束晚晚笑着道謝,轉身往大堂沙發一坐,目光直直的望向電梯的方向。
宋修有專屬的電梯,直通地下停車場。從這裡進出的可能性非常小,她在這裡守株待兔也沒有多大的作用,但,時間所剩無幾,只能出此下策。
事實證明,瞎貓碰到死耗子的事還是有可能發生的。
她在大堂枯坐了十幾分鍾之後,宋修的專屬電梯開了。
她站起來打算迎過去,正對上從電梯裡出來的宋修和趙思瑩。
趙思瑩穿着寬鬆的衣裙,思及上次趙敏說的她懷孕的事,心內一陣苦澀。
失神的當兒,宋修已然看見了她。
“晚君。”趙思瑩早他一步出聲,熱情的迎過來:“你來找阿修嗎?”
她和趙思瑩,交情沒有這麼深好嗎?束晚晚朝趙思瑩淡淡點頭,繞過她看向迎面而來的高大男人:“宋總。”
語氣陌生而疏離。
宋修微蹙着眉,目光落在她提的手袋上:“你這一年來,都在嘉盛工作?”
束晚晚點頭,心內苦意更甚。她離開束家,淡出這些人的視線,一直呆在凌城,若他用點心,以他的人脈,不可能找不到她。
找到了又怎麼樣呢?他已經不是她的宋修了。今日還能這樣心平氣和客客氣氣的打招呼談生意,就夠了。
“嗯。”束晚晚趁機打開袋子,取出產品說明書:“我今天來,就是爲了天澤商場的項目。我聽說天澤現在由晉深在負責……”
宋修沒有聽她說,目光一直望着趙思瑩,她臉色不是很好,眉頭微皺,宋修打斷晚晚:“抱歉,我現在沒空。瑩瑩不太舒服,我送她回去。”
束晚晚掐着手心,展露笑顏:“好的,是我冒昧了。這是公司產品資料,這是我的名片,宋總方便的時候我再來拜訪。”
她遞過去的資料,宋修沒有接,倒是前臺急急忙忙的過來代他接了,束晚晚立在燈火輝煌的大堂,看着兩人相攜而去。
她仍舊笑着,僞裝得很好,只是心底裡破了洞,空空落落十分難受。
天澤的訂單,束晚晚寄希望於宋修,但兩天過去,沒有絲毫的動靜。
這天睡前,接到一個陌生電話,那邊冰冷的聲音道:“見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