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不羣道:“放心了?走吧!”
說罷伸指點了子初地穴道,一把將她抱起,幾個起落便不見了蹤影。
葉赫明露從懷中取出傳訊焰火,拋向空中,燦爛的火光在夜空中綻放,附近地黑風聖教教衆紛紛各就各位開始追蹤搜索伊不羣潛逃的方向。四名黑風聖教教衆按照之前的吩咐,立即擡了擔架上山,助葉赫明露將江堅濤與宋子嵐二人送到最近的分舵中休息。
而君玉宸這邊,他率領大軍離開雲州出發之前,原本與之隨行的南宮清揚明即藉口要提前安頓軍隊的糧草之事,先行帶着隨從騎了快馬離去。
大軍到了金旭國與香洛國的邊境處,君玉宸才收到消息,子初與葉赫明露在宮中偷襲制住了自己留下的侍衛等人,雙雙離京失蹤……
其實從茗煙清醒那天早上,就已將此事奏報給留守王宮的侍衛,消息這麼多天才傳到君玉宸手中,皆因南宮清揚明跟在君玉宸身邊多年,他太瞭解君玉宸身邊的傳訊系統了,所以暗中使了手段將情報阻截下來,爲葉赫明露爭取更多時間。
君玉宸得信之後,又驚又怒,握着茗煙轉交呈送過來子初的親筆書信,心中恨死了子初的膽大妄爲,自作主張!他更痛恨南宮清揚,爲了自己的女人,竟然以這樣的方式出賣自己。
至於葉赫明露那就不必說了,如果此刻她在面前,他第一件事就是拿刀將她劈成兩段!
子初的信中詳細交代了事情的原委,又替各人求情。末了信誓旦旦道自己一定會想辦法回到他身邊等等……說得好聽,今日的伊不羣早已經一無所有。不顧一切,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落到他手上,還有什麼辦法可想?!
難怪子初在他出發前一天夜裡表現那麼奇怪,她根本是打定了主意等他一走,便拿自己去換江堅濤和宋子嵐!
君玉宸握着信,他的心像被油煎一樣地難受,但越是這種時候,便越要冷靜。、深呼吸幾口氣,君玉宸吩咐發動所有密探,儘快探查葉赫明露與子初的蹤跡,希望能在她們與伊不羣接頭前將人攔截下來。一邊吩咐在香洛國的密探,加緊搜索伊不羣的蹤跡。
又過了兩天,一封黑風聖教教衆轉交過來地密信,徹底將他的希望粉碎----子初在香洛國燕子山燕雲峰被伊不羣劫走,已經不知所蹤!如今黑風聖教正在傾盡全力查找她的下落!
君玉宸一掌拍在身前的案几上,渾身顫抖了半天之後,才咬牙道:“伊不羣,你敢傷我子初一條寒毛,我君玉宸發誓,一定讓你粉身碎骨!”
再說這邊,子初醒來時,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個漆黑的山洞之中,伸手摸了摸身下墊了厚厚的乾草倒還不難受,只是四周有些陰冷潮溼,大概的冬天的緣故吧!
身前不遠處的大石上放着一盞油燈,晦暗的光線所及,伊不羣正盤膝坐在一旁似乎是在練功。
子初偶然也會看見君玉宸這樣盤膝而坐地運功,心中想到武俠小說裡的片段,不知道現在扔塊石頭到他身上,能不能讓他走火入魔,直接吐血昏迷死翹翹呢?
正在猶豫間,伊不羣忽然真的就來了一個“虎軀一震”,然後跟着哇地一聲,吐出一口鮮血來。
子初也被他這麼一下子給震到了,她不過想想而已,還沒化作實際行動,怎麼伊不羣就真地“走火入魔”了?不會她這個天女已經發展到可以用念力攻擊的高度了吧。
但是伊不羣也只是吐了這一口血而已,咳嗽幾聲,再睜開眼睛時卻是神智清明,精神不錯的樣子。子初不由得大失所望,哎,看來自己果然還沒有那個功力啊。
伊不羣見子初坐起身,便盯着子初眼睛眨都不眨,子初被他看得心裡發毛,動都不敢動。
“你餓不餓?”就在子初心下忐忑不安的時候,伊不羣一開口竟然問了一個十分溫情的問題。
子初心裡苦笑,餓啊,肯定餓的。不過對着他,再餓也沒胃口吃啊,但現在還是先順着他的口氣說話比較好,於是點點頭道:“有點餓,這裡是什麼地方?”
伊不羣仍舊看着她,然後伸手從石後取出一隻竹籃放到子初面前,又拿過一個水囊遞給她。
竹籃裡放着不少的乾糧,但是看上去就讓人沒胃口那種,子初隨口抓了一個饅頭,慢慢一口一口地咬。深刻反思“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的哲學意義。
“這裡,是我當年拜師練功地地方……”伊不羣忽然開講。
子初一邊用牙齒跟乾糧搏鬥,一邊用鼻子“嗯”了兩聲以示自己有在聽。
“後來,師父也葬在這個山洞中。”
咳咳咳!原來這裡是個埋人的山洞!子初被噎得掩嘴狂咳!這個變態,把她拉到他師父墳上幹什麼?!
“你怎麼了?”伊不羣說話之間,人已到了子初身邊。
子初一邊挪開一邊咳嗽着勉強道:“沒……咳咳……沒事!沒事!咳咳!”
伊不羣也不說話,忽然就臉色一變,一手掐着子初的脖子,將她按到在乾草堆上,嘴裡恨恨道:“君玉宸碰你的時候,你也這麼躲嗎?”
脖子被掐住,這下咳都咳不出來,臉一下子漲得通紅,一口氣沒繼上,兩眼發黑,幾乎當場就暈死過去。
伊不羣發現她的不妥之後,急忙縮手。將子初從草堆上拉坐起來,輕輕一掌拍在她後背上,子初得了外力幫助,總算把卡在喉頭地乾糧咳了出來。不然被幹糧噎死,那也死得太丟臉了。
伊不羣隨後打開水囊,又給她灌了兩口清水順順氣,子初才覺得自己總算死裡逃生,重回人間。
伊不羣盯着她,不死心地追問道:“爲什麼要躲我?!”
子初翻個白眼,沒好氣道:“我不過閃開一下,你一不高興就差點把我掐死了,我能不躲你嗎?”
伊不羣沉默了一下道:“以後我儘量不傷害你,是不是這樣你就不會躲我了?”
子初看着他有些發毛,以後?拜託,誰跟你有以後?
反正這樣的伊不羣很奇怪,印象中他從來沒有用這種商量地語氣跟人說話過,忽然這麼好聲好氣的,不會有什麼詭異企圖吧。
“呃,當然,你要是能跟我好好跟我說話,我自然不會躲你的。”這話說得也是有玄機的----如果你要動手動腳。那還是要躲要反抗的。
伊不羣卻似乎對這樣的答案比較滿意了,他點點頭,不過一開口,又問了一句讓子初很雷的話:“爲什麼君玉宸碰你,你就不躲?”
子初這下子真的被問呆了,這都什麼幼兒園問題啊!
一時沒忍住,她脫口而出:“他是我丈夫,我爲什麼要躲他?”
“我也可以做你的丈夫!”
這個話題繼續下去太危險了!子初眼睛轉來轉去,想着要怎麼轉移話題,就在這當口,伊不羣的手已經伸過來一把將她摟入懷中。
要死了!這傢伙莫非打算用強的?子初雖然不停告誡自己要冷靜,但身體本能反應還是忍不住用力掙扎起來。
不過她的力氣跟伊不羣比,那完全不是一個等級的,根本就是蚍蜉撼大樹。
還好伊不羣沒有把行動升級,只是抱着她不放。子初掙扎了一陣掙扎不開,決定換個方法。
首先,捏着嗓子叫:“放手……這裡本來就不透氣,你這麼抱着我,我根本就呼吸不了了!”
伊不羣一怔再看一下四周的環境,恍然大悟過來。這裡是山洞,空氣是要稀薄一些的,對於他這等練家子來說還好,但對於子初這樣毫無內功的女子來說,卻是有些不舒服的,遂果然鬆開了一些。
子初終於從他的魔爪裡掙脫出來,然後,她開始心理喊話:“君玉宸從來不會強迫我。”
子初不念舊惡地把君玉宸早期的惡形惡狀歸入打情罵俏地範圍,反正,丈夫還是自家的好。
伊不羣聽她這麼一說,便繃着臉,果然鬆手退開了一些。
“他對你好,我也可以!他爲了你不娶任何姬妾,我也可以!你不喜歡那些女人,我把她們統統殺了就是了。”
子初目瞪口呆,能不能別那麼血腥啊,不過轉念一想,這傢伙好像放火燒了自己的宮殿,估計連那些妃子什麼的也一併幹掉了吧,這麼一想,又忍不住心裡發寒。
伊不羣似乎還在等着她答話,子初便不得不苦笑道:“你現在可以爲了我把她們殺掉,將來也可以爲了別人把我殺掉。”
“我不會!”伊不羣斬釘截鐵道,在他心裡,只要能夠得到眼前的女子,還怎麼會再看別人?
子初看着他那張在黯淡光線中顯得有些憂鬱的臉,心裡忽然有點兒同情他,這個傢伙受苦太多,又不會開解自己,分明就是個情商爲零的人,只怕從頭到尾,他根本不知道怎樣去愛一個人吧。
回想一下,以他的殘忍好殺,他對自己確實算不錯了。得罪他這麼多回,都還沒有下手把她喀嚓掉。
只是同情歸同情,畢竟不是愛情啊。
“好吧!你不會,但是,我喜歡的人不是你。”子初忽然不想爲了保命去與他虛與委蛇。
“爲什麼?君玉宸能做到的,我都能做到。爲什麼你喜歡他不喜歡我?就因爲……就因爲你先遇到的是他嗎?!還是因爲,他長的比我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