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自顧自往下說道:“我不可能永遠替你們掌管這筆資產,最好的辦法莫過於現在這樣,日後不管誰繼任登基,只要管好幾個關鍵點,就能全盤控制住金旭國的命脈,即使交給財司官員繼續管理,也能夠保證它可以自我運行良好。其實這也要謝謝你父皇的苦心謀略,還有之前替他經營的那些前輩們。這山城的管事可謂是人才濟濟,他們幾乎個個都是一點就通,一說就明。如果沒有他們,我的想法不可能這麼快推行實施。我光教玲瓏和巧伊和那些預備助理們學習我們那斌的識字學算,就要花去半年以上地時間,如果這山城這邊不是積累了那麼多能人。估計我到老掉牙了的那天也做不到像現在這樣。所以,對於這件事,你還真不必謝我。”
君玉宸聽她說到這裡,忽然站起來對子初深深一揖,道:“初初,爲夫對你是心悅誠服了!這輩子,我能娶你爲妻,真是我君玉碸莫大的驕傲與幸運!”
子初笑笑道:“先別忙着愛妻愛妻的叫,我還沒答應嫁你呢!再說了,人是最寶貴的財富也是最大的變數,與其將那麼多人的生計與這麼龐大的商業王國興衰放到幾個人的肩膀上,還不如以好的制度來減輕它對領導者賢能與否地依賴。我看這一點,你父皇是早就想明白了,君玉碸早晚要繼承皇位,御人之道,權謀計算有你和皇上兩位在,相信他會學得很好。我就讓自己早點明白如何能活得輕鬆自在些就是了,何必去在意你們父子之間的這些算計。真要在意的話,我就不該選擇你了。”
君玉宸握住她的手,輕輕吻了一下之後,才悠然道:“初初替爲夫考慮得可真周詳,難怪連皇上都要嫉妒了。呵呵。”
子初做個鬼臉,回道:“因爲你是我的男人啊,我當然要替你設想,至於你家那當皇上的哥哥,他君玉碸都當了十幾年太子了,做事自有主張,厲害得很,我就不敢指手畫腳了。”
“那子初,你老實說,可是覺得爲夫是在利用你?”君玉宸可不希望因爲這個而讓兩人產生嫌隙,畢竟老婆是自己的,自己花了那麼多心思才把美人拐上手,這其中多少的血淚就不必說了。
而以子初的個性,且不說兩人現在還沒有拜堂成親,就算生了孩子,若惹怒了她,她也照樣能帶着孩子一起跑的。真到那時候,自己就是欲哭無淚了。
“是不是利用我,你們心裡有數!不過我老實說,人活在這世上就沒有絕對的公平與公道,你看看這些伺候我們的丫鬟下人,難道他們生來就比我們要低賤麼?要我說,只是被利用一下沒什麼,有利用價值算是好事一樁。不過,我要提醒你的是,你千萬不要得寸進尺想把我弄成跟你們一樣就好了。”
面對君玉宸小心翼翼的討饒,子初這回難得大方的說了一番公道話,繼而對着君玉宸賠過來的笑臉哼道。
君玉宸聞言哈哈大笑,拍手道:“其實真該讓皇上和皇祖母看看你現在的模樣,果真是父皇說得對,女孩子還是不要太精明厲害的好啊。”
“哼,太皇太后對我很好,我相信她,我纔不會對她多心,你家父皇是千年狐狸,我在他面前裝精明那是自討苦吃。只有君玉宸你,不但騙了我的人,還騙了我的心。每次都想哄我做這個做那個,還經常出壞主意整我,哼,要我說,你們君家最不好的人就是你!披着羊皮的大灰狼!”
“你都這麼看你相公的?哎哎,初初,你這麼說,爲夫真的很傷心啊。”君玉宸說着,做出一副可憐兮兮而又無助苦惱的樣子,其狀甚是滑稽。
子初見狀撲哧一笑,朝他做個鬼臉,隨後引開話題,不再談這事。
而君玉宸幾次欲言又止,他想告訴子初自己即將要出遠門的消息,但屢屢話到嘴邊,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一晃,時間又過去了幾天。轉眼已是深秋,枯黃殘葉紛紛揚揚鋪了一地。秋高氣爽的天氣總是讓人食慾大振兼且胃口大開,子初舒舒服服的在家養了幾天胎之後,趁着秋高氣爽,就想到城外去賞花拜佛。
山城有一處最爲著名的景點,叫做祥瑞嶺。山嶺其實並不高,但卻有一座廟宇,聲名遠揚,是城中百姓們心目中的神邸,叫做祥瑞寺。
好容易左盼右盼總算盼到不下雨了,太陽從雲層鍾露出笑臉,曬在人身上暖和而愜意。子初在院子裡呆的有點無聊,樓裡的事物也大都有人處理。左右無事,子初就想着出門,因爲君玉宸一再嘮叨,所以這次她乖覺了,索性易容一下,做個普通的平常婦女,然後纔出門。。
只是沒想到,才走出院門就看見江堅濤站在那裡,似乎正等着自己出來。
江堅濤一看子初那副模樣,上下打量一眼之後,就知道她想出去玩。在充分表達了自己對她現在驚悚外貌的鄙視和無語之後,堅持要陪她一起去。
子初看他那身打扮,赫然就是標準的鎧甲武士,馬上搖頭道:“你這個樣子,人家一看都知道咱們不是一路人。我纔不要跟你一起去呢,不過你實在不放心要去的話也可以。現在就去換身普通衣服,然後也用我的易容術把臉換一換再說!”
江堅濤聞言直瞪眼,要他改裝?這簡直就是開玩笑!
但看子初堅持不讓步,又想起君玉宸的囑咐,最後只好撇撇嘴答應。
江堅濤答應下來之後,兩個丫鬟玲瓏巧伊倒是高興的不行。兩人掩着嘴偷着笑了一番之後,便領着江堅濤進去,
半個時辰後,四人偷偷從後門出了院子,然後到街上隨便僱了一輛外貌尋常的馬車,然後出城直往祥瑞嶺而去。
馬車內,三個女人對着易容之後的江堅濤笑的樂不可支。
“你們到底笑夠了沒有?”車內江堅濤咬牙切齒道。
“嘖嘖,你看你這個樣子,跟一個發黴皺皮的橘子一樣,真是,帶着你出門,小心嚇壞人家小娃娃,哈哈!”
子初指着江堅濤被自己徹底蹂躪過地一張十足倒黴樣的臉,依舊笑得東歪西倒。
“王妃,你都一路笑到現在了,真有這麼好笑嗎?”江堅濤雙手抱在胸前,對子初的挑釁只做嗤之以鼻道。
“反正現在除了你們三個其餘的沒人認得我,我愛怎樣就怎樣,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哈哈,其實你沒覺得換一下樣子也挺有意思的嗎?你很快會發現當醜男和當帥哥是有很大區別的,可以免費體驗一下不同的人生,這多難得!哈哈哈!”
“有什麼樂趣?真是,把我弄得醜成這樣,僱個車還差點把車伕給嚇跑了。”
江堅濤說到這個就倍感鬱悶,想自己雖然不比王爺那麼妖孽風騷,但自問也是武將當中的一代俊俏極品美少年。也算身份高貴,出門從來面對的都是豔羨仰慕的目光,何曾被人這麼當面嫌棄過?瞧剛纔那對面而過的姑娘,看着自己恨不得就當面唾口唾沫似的!
其實就在剛剛四人前去租車的時候,車伕看到他們兩個時的神色,簡直跟見鬼也沒太大差別了。先是驚恐厭惡,根本就不想去,後來聽子初說話溫柔有禮,而且車資豐厚,出手大方,那眼光這才漸漸又慢慢變成同情惋惜。到最後,拿了銀子還扔下一句話,說:“哎呀,我就是看這位姑娘通情達理,要不然,這麼遠的路,老夫還真是不想去呢!”
典型的得了便宜又賣乖,江堅濤看得簡直想打人,兩手都在袖子裡握了又握的。
在四人的嬉笑打鬧聲中,馬車一路順利往前。途中,子初和玲瓏等還掀開車簾子,瞧見路邊新樹粗細不一,枝葉卻是綠油油的生機繁茂。
田地裡,到處都是農夫貓着腰在忙活,放眼望去滿目皆是金黃,四周都洋溢着收穫的喜悅。田埂上盡是零星的無名小野花,粉黃、淺紫、淡紅,迎着風婀娜搖擺着,彷彿田間農家少女的甜美笑臉。
馬車在中午時分纔到了祥瑞嶺下,山嶺山勢陡峭,馬車只能到山腳不能再往前,車伕一路上跟四人也漸漸混熟了。當下十分體貼地將車停在一處茶亭邊,一邊讓子初等四人在山腳下用過午餐後再登山賞菊。
子初見山腳下的風景就已經十分的優美,當下嘖嘖讚歎兩句,然後十分放心大膽的走下馬車來,準備吃一頓地道的農家菜,然後再去山上看看花賞賞景拜拜佛之類的。反正山勢這麼平坦,就算走上去也不費什麼功夫,更何況還有三個跟班,時時刻刻摩拳擦掌的等着保護自己這個重點受保護對象。
待走下馬車之後,子初才發覺,這處茶亭雖小,卻佈置得甚是精緻,雖說是“亭”,實質上是一棟十分精巧的木製小屋。
小屋前門開着兩個窗子,門窗都掛上厚厚地地簾子,屋內生了火,乾淨又暖和,很有幾分世外仙居的意味。
在江堅濤先行進店打探了一番,確定沒什麼異樣的情況之後,四人這才說笑着進了茶亭。
好在今日並非什麼上好的黃道吉日,上山進香的客人並不算多,只零零星星的坐了兩三桌。